第118章 針灸
何若莘盛情迎上前，容光煥發，“既然都來齊了，衛公子可否能為在下診治了？”
兩道挺俊的白色身影站在一起，一個溫潤如玉，一個纖細翩翩，各有千秋，別有韻味。
診治，不是驅毒嗎？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絕塵對著笑得溫良的某人眨了眨眼，似乎在說，怎麽和剛剛說的不一樣？
衛霖羽不動聲色的搖頭，眸中爍爍狡黠，隻聽得何若莘和聲道，“前些日子淩雪外出巧遇這位退隱高人，也就是這位衛神醫，聽聞衛神醫醫術頗為巧妙，大哥便私下與衛神醫見了麵，結果苓兒你猜怎麽著？”
絕塵壓下心頭的疑惑，眸中閃動著激動地微光，“怎麽著？”
“衛神醫竟然將大哥的心疾病症都說中了，還說有藥到病除之法！”何若莘沒注意二人細微的表情變化，一心沉浸在喜悅中，將妹妹拉到跟前，是絮絮叨叨，“你說神不神？爹爹請了多少名醫都沒任敢說能治好，還是上天有眼，知道大哥命不該絕！”
“是啊，若是大哥的病好了，爹爹也就少了一樁煩心事，大哥也不用再為病痛拖累了，苓兒也要向這位衛神醫道謝一聲呢！”絕塵眼眶含著熱淚，一臉欣喜，而後扭頭，麵上一片誠摯的感激。
衛霖羽雖為人滑頭，最基本的醫德卻還是有的，絕不會是文璟珵派來從中加害何若莘……
絕塵垂眸半斂，那麽他有意相瞞二人認識的事，是何意思？
這何若莘她也是高估了他，想來這些年他宅居於尚書府，怎知外頭的風風雨雨？
衛霖羽輕搖羽扇，極是謙虛道，“兩位這左一聲衛神醫，右一聲衛神醫，衛某可承受不起，何公子快快坐下，容衛某再把會兒脈，也好與令妹敲定藥方。”
“那衛兄也別生疏，你我以兄弟相稱如何？”何若莘倒是沒什麽少爺的架子。
“好。”衛霖羽含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絕塵聽得一頭霧水，柔聲道，“大哥與衛公子打得什麽啞謎，什麽藥方不藥方的？”
“瞧大哥這記性，隻顧說頭，忘了說尾！”何若莘掀開袖子，笑著搖頭，“大哥同衛兄說了這病長年來的狀況，衛兄聽說苓兒你懂些醫術，說什麽也要大哥把你請來，共同探討一下藥方。”
原來是某人故意套何若莘，絕塵掩去眸中精光，小女兒態般嬌嗔道，“大哥胡說什麽，隻是大哥久病成醫，苓兒略學會了些皮毛，何來精通之說？大哥還連同外人來數落苓兒。”
何若莘捧腹開懷大笑，一掃病鬱之色，“哈哈，衛兄你聽見沒，舍妹可沒那本事，是衛兄你抬舉了。”
“……”衛霖羽一隻手搖扇，一隻手把脈，但笑不語。
絕塵卻也不拆他台，他好心替何若莘解毒，於自己百利而無一害，隻是他這人前一套說法，人後又是另一套說法，著實令她看不懂。
何若莘中毒的猜想，她雖沒有明著對他本人說，但那晚夜扮何若苓遭拆穿，三個問題她已是提示得夠明顯，衛霖羽為何不直說是中毒？還有就是，他既然都隱瞞何若莘了，為何不隱瞞自己？
絕塵還是一如既往摸不透這男人的心思。
衛霖羽把好脈，徐徐放下袖子，皺著眉斟酌道，“何兄的脈象還是如平時平穩，隻是你這病奇特得很，怕是不單要服用衛某開的藥方，還需要衛某祖傳的針灸療法配合治療，這針灸需要數個療程，效果尚不知，且伴有噬心之痛，不知何兄可能接受？”
何若莘站起身，雙手抱拳，比常人要蒼白的臉龐上寫滿認真，“隻要能治好在下的病，哪怕是一線希望，在下都願嚐試，麻煩衛兄了！”
“何兄勇氣可嘉，值得佩服，那事不宜遲，這院子可有可以臥躺之處？衛某需要何兄躺著，配合針灸。”衛霖羽對著那名為程先生的車夫點點頭，程先生指節分明的手掌從懷中掏出一卷深黑色皮質針簾，這東西絕塵並不陌生。
何若莘帶著幾分好奇的望了眼那黑色小玩意，想必就是所謂針灸需要的東西，對衛霖羽更是生了分由衷的敬意，踱步至門口道，“好，諸位請隨在下來。”
這是一間整潔的房間，素淡的白，充盈屋內，白色的簾帳，白色的門簾，就是連牆上的字畫，畫的都是那紅梅落雪的景觀，與尚書府何若莘的居室大相徑庭，看樣子不像是他的喜好。
衛霖羽吩咐程先生在門外候著，待他差遣，隨後步進屋。
“麻煩何兄先躺下，褪下衣物。”
“這……”何若莘麵露猶豫，眸光掃過絕塵那張與妹妹極其相似的容顏時，掠過幾抹不自在。
絕塵自覺屏退一旁，欲是離開。
這時，垂首靜默擺弄銀針的衛霖羽忽然道，“等等，姑娘別急著走，待會兒衛某還需你搭把手，何兄無需擔心男女不便，放下床頭的簾帳便好。”
“在下倒是忘了這法子，在衛某麵前獻醜了。”何若莘放下簾子，為方才自己無意識的表現而微感窘迫，垂下的濃密睫毛輕顫，蒼白的臉頰泛著粉色，好在都掩住了雪白的簾帳下。
“何兄隻是病人，無需考慮太多，這是衛某的分內事。”漫不經心的答著，衛霖羽白玉的指尖挑起那根最為粗長的銀針，神情開始變得專注起來，“何兄可準備好了，衛某要開始了。”
何若莘輕輕道了聲“好”，聲音間帶著幾分幾不可聞的顫抖。
衛霖羽揚起唇，執著那枚銀針步向床邊，“那何兄先背過身趴好。”
絕塵自覺的在衛霖羽掀開簾子的一瞬背過身。
衛霖羽將那根銀針探進何若莘的後頸偏三分的位置，緩緩落下。
何若莘感覺一股強大的睡意襲來，眼皮很重，閉上了眸。
隨即，衛霖羽鬆開執著銀針的手指，“王妃轉過身吧，不是有很多疑問嗎？趁著本公子還沒開始排毒，你盡情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