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秘密
論是誰，給劈頭蓋臉一頓罵，臉色都不會好到哪去。
“爹爹是何意思，苓兒不懂。”絕塵同樣冷著臉，不同尋常那樣扮柔弱。
何斟冷笑一聲，“你不懂？老夫派去監視你的丫鬟失蹤了，不是你有意將她藏起來，還會有誰？”
絕塵眸中勾著熾熱，字字如玉響清脆，“爹爹這話便不對了，試問若是苓兒藏人，為何還興師動眾的讓管家找人？這不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何斟起身，圍著絕塵繞了一圈，笑道，“誰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老夫手中，若是你放人，別怪老夫把你真實身份稟告逍遙王！你說到時他若是知道，一直以為自己疼愛的夫人都是個和尚，他會怎麽想？”
他在威脅她！
絕塵壓下心頭的火焰，柔聲勸說，“苓兒希望爹爹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若當真是苓兒藏了雅竹，這對苓兒有何好處？”
“這……”何斟也跟著冷靜了些，一聲沉吟，“那依苓兒之見，雅竹是去了哪兒？”
絕塵嫣然一笑道，“這就要問爹爹了。”
“你……你的意思是老夫賊喊捉賊，藏了自己府中的丫頭？”何斟登時臉色鐵青。
絕塵見他神情激憤，不像在說謊，不由若有所思。
不是他？尚書府知道她真身的人隻有老狐狸與雅竹，雅竹在約定好的時間沒來赴約，不是他欲蓋彌彰，暗中做的手腳？那還會是誰？
心緒沉浮，她飛快斂了深思，“不，爹爹誤會了。苓兒隻是有個疑問，不得不問爹爹。”
何斟麵露不耐，“別在老夫麵前賣關子，有何話快說！”
“不瞞爹爹說，苓兒對醫術略有涉獵，今日去大哥院中，與雅竹談及此事，約好今晚詳談大哥的心疾起因，苓兒也好為大哥治病出一分力。”絕塵索性開門見山，“可雅竹卻在此時去向不明，你說苓兒要不要問爹爹，爹爹是不是藏著什麽秘密？”
何斟訝然，眯起了老奸巨猾的狐狸眼，其中精光大作，“那你說老夫有何秘密，需要遮遮掩掩？”
絕塵一臉你別著急的神情，悠悠然輕啟薄唇，“苓兒今日從大哥那兒得知了一件趣事，似乎，苓兒與大哥並沒有血緣關係。爹爹說，這算不算你那秘密其中之一？”
何斟坐回原位，撫著胡須，“確實是趣事，莘兒發病說的胡話苓兒也信？”
看某人一派從容的樣子，似乎並不想多說。
絕塵微笑著揚唇，說得就好像確有其事，“這麽說來是苓兒弄錯了，爹爹就當女兒說了句蠢話，莫要在意，女兒退下了。”
心中默數一二三。
“等等！”老狐狸聲音落下，單手撐起手臂，站起身。
絕塵不急不慢轉身，聽他麵無表情道，“你大哥的病情自有孫大夫診治，苓兒還是適可為止的好，休要自尋麻煩。”
隻是一句試探，沒想到反倒落實了絕塵的猜想。
絕塵邁出書房，遙遙望向淩闕閣的方向。
何若苓身上定是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老狐狸緘口不言，唯一的突破口就隻有何若莘了。
但是要怎麽做呢？
絕塵想起何若莘那張悵然若失的臉龐。
“昨晚那個夢境太真實了，所以，大哥怕眼前的也不過是浮生一場夢罷了。”
夢……
對了，就是夢！
絕塵腳步輕快了幾分，扭頭交待青兒，“走，我們回房！”
晚風透過木窗的縫隙悄悄鑽進屋中，素白清雅的擺設，預示著屋子主人淡泊的心性。
“大哥，大哥……”陣陣嬌喚，令何若莘從並不安穩的睡夢中睜開眸。
如瀑布的青絲遍布視野，他首先看到的是少女白皙的脖頸，接著是那淡淡蹙起的秀美娥眉，在她細致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
少女的幽香在鼻尖縈繞，他揉了揉眼，怔怔低喃，“苓兒？”
“大哥，是苓兒。”絕塵眸中勾著惑人流光，竟有分嫵媚。
“夢，大哥是在做夢吧？”何若莘苦笑，隻有在夢中，她才會如此像個女人，而不是妹妹。
絕塵在床沿坐下，側身貼上她的胸膛，靜靜聆聽著她加快的心跳，“不，大哥沒有在做夢，是苓兒啊……是大哥最愛的苓兒啊……”
“嗯。”何若莘攬住她，指尖從她的耳根掠至絕美的臉龐。
酥酥麻麻，像是羽毛般輕柔。
“大哥可還記得十歲那年？”她揪緊他的衣襟，垂下的眸莫名含著絲懊惱。
就在剛剛，她竟想起了某人向她求和的那個夜晚，心跳微微加速。
何若莘笑著回憶，“記得，苓兒說從今以後便是大哥的妹妹了，大哥不信，還跑去問爹爹。”
“然後呢？”絕塵挑起眉，輕輕問。
何若莘緩緩閉上眸，“爹爹說啊，苓兒確實是大哥的妹妹，隻是出生起便養在了尼姑庵裏。但大哥知道，爹爹是在說謊，你的樣子，分明和她一模一樣。”
她是誰？莫非也是指聞皇後？
絕塵佯裝生氣，猛地站起身，背對著他，“所以大哥是把苓兒當做是她的替身嗎？”
何若莘自背後將絕塵環緊，胸膛在顫抖，“不，把你當替身的是爹爹，大哥早就對爹爹的心思心知肚明，隻想護著你，遲一些出嫁，隻是沒想到……沒想到……”
還是遲了一步……隻怪他這破爛身子。
原來如此……真給她猜中了，何若苓隻是老狐狸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棋子。
絕塵轉身與他相擁，輕撫他的後背，“不，苓兒永遠是大哥的。”
“苓兒……苓兒……”何若莘像是中了魔咒，一聲一聲的呼喚這個名字。
絕塵隻是可憐他，將他擁得更緊。
漸漸地，他微涼的身子變得灼熱，月光照耀下，潔白無瑕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粉色的光華。
絕塵感覺有絲異樣，他灼熱的體溫，加快的心跳，還有急促的呼吸，並不像是心疾發作。
“大哥？”她抬起頭，對上了一對赤紅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