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太子無情
自古帝王無情。
就像月歡兒把他當作狩獵的目標,他也隻把她當作一枚監視何斟的棋子罷了。
“沒……沒有……”月歡兒怕是惹了少年厭,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含著期許,緊閉著眸,等待少年的臨幸。
誰知少年猛地起身,一把將她推倒在地,眸中滿是冰冷,“哼,沒用的女人!”
月歡兒的身子落了空,猶如從天堂跌進了地獄,燥熱褪去,是一臉的惶恐,“殿下,奴家……奴家哪裏表現得不夠好嗎?”
輕盈的語調,含著漠不關心,“沒有,你表現得很好。”
隻不過於他而言,打探不到重要的信息的棋子,隻是枚沒用的棋子罷了。
少年勾起冷漠的唇,看都未看月歡兒一眼,拂袖而去。
月歡兒空守著滿地落寞的月光,和一室的冷清,黯然失魂。
既然她表現得很好,為何還得不到他的心?
此時琉璃月少有人跡的後門,已是有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隱在夜色中,恭候多時。
見少年遠遠走來,車夫跳下馬,忙迎了上去,“太子殿下。”
原來少年正是當朝的太子殿下,文璟珵的幺弟,三皇子文璟珩。
“葉朗人呢?”文璟珩停下腳步,望著寥寥夜色,絲毫沒有上車的意思。
車夫悄悄打量著文璟珩的臉色,發現他並未動怒,輕聲道,“葉公子……還未歸來。”
挑了挑眉,文璟珩臉上冒出絲絲不耐,“那麽皇兄呢?”
車夫牙尖打著顫,已是不敢看他的臉色,“也未回京,城郊那邊除了傳來葉公子全軍覆沒的消息,暫還不知詳情。”
文璟珩額間青筋四起,一腳踹開了那車夫,本就蒼白的臉,在夜色中透露著青色,就如同厲鬼般陰森可怖,一張精致的娃娃臉,白白浪費在了他身上,“哼!一個個沒用的東西,區區一個刺殺都完成不好,本太子養著你們究竟有什麽用?”
車夫被踢得足足一米多遠,像是狗兒,匍匐著爬到文璟珩麵前,抱住他黑色長靴,苦苦求饒,“小的……小的罪該萬死,小的立馬就去聯係葉公子,立馬就去!”
文璟珩並不買他的賬,再是一腳,“立馬去?你是想把本太子一個人留在這鬼地方?”
這一次力道比之前大了許多,車夫癱倒在地,爬起身,“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還有一顆破碎的門牙。
但這點小傷在此刻算不上什麽,他隻求能在陰狠毒辣的太子手下保住一命。
“沒有的事,小的……小的立馬就送太子殿下回府!”
車夫用力的磕頭,磕得頭破血流,地上一大灘血漬,文璟珩臉色才有所緩和,“還愣在那兒做什麽,駕車回府!”
“是……是!是!”車夫如釋重負,磕磕碰碰站起身,掀開車簾,將文璟珩送上車,方才騎上馬。
馬車疾馳,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邊,絕塵派出去的藍雲,於翌日傍晚前神色匆匆歸來,可他沒有帶來任何好消息。
他回到當時遭埋伏的林中,別說是人,就連屍體都清理得一幹二淨。藏在洞中的貢品,也不知被那群黑衣人還是文璟珵卷走,空空如也。
藍雲找遍了方圓百裏,也沒見一個人影。
一切宛如憑空消失了似的。
絕塵雖然擔心文璟珵青兒心切,可在何斟眼皮子底下,不敢表現出任何反常。
隨後在焦灼的平靜下,接連兩日,都沒有文璟珵一行人的消息。
何斟這隻老狐狸也一直在試探絕塵,並未捅破二人虛假的血緣,倒是派給絕塵了個丫鬟,好端端的伺候著,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王妃,夜色已涼,還是回去休息吧!”
身後傳來雅竹柔聲低喚,絕塵披著件金絲邊兒綢緞,上身罩著短衫,下身著羅裙,看上去柔弱而單薄。
絕塵沒有搭理,倒是雅竹自個兒繞到絕塵身前,再一聲道,“王妃若是著涼了,奴婢可沒法同老爺交待,王妃莫言讓雅竹為難。”
這雅竹是尚書府資格最老的丫鬟,本是何斟跟前,昨日給何斟派給了絕塵。
雖然看上去和善溫和,但骨子裏卻是個極強勢的女人。
可惜經曆了那麽多,絕塵也不再是任何揉捏的軟柿子,“雅竹,你可知你現在的主子是誰?”
她淡淡看向雅竹,一身翠裙,淡雅的裝扮,確是雅如竹,但比起青兒一個天一個地,她還是更喜歡那個動不動把小姐放在嘴邊,動不動就哭鼻子的青兒。
雅竹沒想到絕塵會這麽問,她是何斟派來跟在絕塵身邊監視她的人,自是知道她不是真的小姐。
據她這兩日的觀察,絕塵也不像是問出此話的人。
“自然是王妃。”她暗暗觀察著絕塵的臉色,緩聲答。
絕塵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記住你的身份,你已不再是爹爹身邊的丫鬟,有何權力來命令本王妃?”
雅竹怔了怔,臉色一陣青白。
不等她回答,絕塵甩開她,大步走向庭院。
遠遠的,她聽到雅竹大喊了一聲,由於她加快的腳步,那聲音跟著飄遠,聽得不甚清晰,隻是隱約聽到了“少爺”二字。
絕塵心情鬱煩,管他什麽少爺不少爺,隻想四處逛逛,讓不安定的心平穩下來。
今晚的夜色很是濃重,月亮被烏雲掩蓋,滿天的星辰也藏在了一片漆黑中,因而絕塵隻是在掛著燈籠的庭院中漫步。
小橋流水假山,小小的一個庭院,倒是五髒六腑俱全,除了規模小些,也不比襄王府。
想必何斟把她嫁出去後,狗腿的攀上了太子,小日子過得是相當的順心,說不定都忘了那個逃婚的真女兒何若苓了。
諷刺的挑唇,絕塵深陷於思緒中,疏於警惕,渾然不知假山後一隻大掌正悄然朝她襲來。
“唔……”待她撲騰著芳唇從那大掌掙脫,已是被忽然冒出的臂膀拖到了假山後。
這裏是燈籠照不到的死角,絕塵一邊掙紮,一邊微眯起眸,適應著黑暗。
終於模模糊糊辨出了來人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