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浮生若夢 第494章 困住

  “那國師算什麽得道高人？不過是個書生，不知怎的與茹苑勾結起來，假充了個天誠道人去救茹苑的命，其實茹苑根本就沒有病，不過是假借此事，認他做義弟罷了。陛下心裏明鏡一般，雖百般容忍她，心裏又哪有不苦的。後麵茹苑被國師慫恿著給陛下喂毒藥，我想，陛下那樣順從的喝下去，一半是因著愛她，一半是心裏太苦了。” 綠姬夫人話音未落，便見門外閃過燈火和人影，她利落的從床上翻下來，扒在門縫裏看著外麵，果然是一隊人馬遠遠的過來了。她低聲道：“不好！有人來了！” 芷鳶一把拉住她，道：“你從後窗走，會水麽？” 綠姬夫人道：“會。可你怎麽辦？” 芷鳶道：“他們來勢洶洶，必是發現了痕跡，你我二人若都走了，少不了他們會在宮中搜查，反而不好。我留下來，他們便是發現了，又能奈我何？” 綠姬夫人聽她所言有理，便點了點頭，將後窗簾子打開，一瞬便跳下去了。芷鳶忙將後窗關上，便聽得殿門被打開，殿外燈火通明，映得殿中紅紅火火，如白晝一般。芷鳶幾乎是本能的抬起手來，用袖子擋了眼睛，半晌，方適應了這光亮。 她抬眼看著，茹苑和國師站在殿門之外，臉上均是恬淡的笑容，侍衛和宮人們圍著主殿，在殿外站成一圈，個個舉著宮燈火把，人影和燈影投在窗子上，透過黑沉沉的簾子，像無數個奇異的搖曳著的鬼怪，又像是一縷幽魂，讓芷鳶覺得似是不在人間。 茹苑香肩半露，斜靠在國師身上，衣衫略略褪下去，雪白的肌膚便蹭在他的臂膀上，雖隔著衣衫，仍使人覺得過分香豔。她臉上掛著笑，道：“鳶兒，你怎麽不聽話呢？你說，本宮拿你怎麽辦才好？” “嗬，”芷鳶冷笑一聲，道：“若我不來此一遭，還不知道皇嫂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能夠偷天換日。若非如此，我倒不知道皇嫂還有做武後的心思，連孌童都養起來了。” 茹苑也不惱她，隻幽幽歎了口氣，道：“你莫要怪本宮，怪隻怪你皇兄，說好一生一世隻與我在一處，卻和綠姬那樣的煙花女子生兒育女，白白負了我的一片心。” 芷鳶聽到此處，再也按捺不住，直衝到她麵前，道：“皇兄待你的心可曾有一日變過？你捫心自問，若非你多年無所出，皇兄為江山社稷，才與綠姬生下一子的。” 茹苑冷笑起來，她笑的極其大聲，極其放肆，半晌，方擦了擦眼角的淚，像是笑得難以自已，連淚水都笑出來了，道：“無所出？這算什麽理由？諾言便是諾言，與子嗣有何相關？隻有你這種沒有得到過愛的女人，才會允許自己的丈夫與旁人生子。他先不仁，我便不義，本就公平。” 言罷，茹苑含笑看著國師，道：“你這一生，總不會負我罷？”國師笑著道：“不會。”他輕輕撫著她的臉頰，用充滿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道：“臣弟早與娘娘說過，我們是有一日便快活一日，人生得意須盡歡，要什麽天長地久呢？沒有承諾，談何辜負？” 茹苑聽了，“咯咯”的笑起來，柔聲道：“你說的沒錯。”她又看向芷鳶，道：“鳶兒，隨你一起的那個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