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浮生若夢 第11章 和離三

  芷鳶怔了怔，仿佛被蘇佑嚇到了一般，失神的望著空落落的雙手。茹苑忙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柔聲道：“可是嚇著了？”她抬頭看了一眼蘇佑，低聲呢喃道：“爺從前總是體恤，如今怎的脾氣這樣大了……”她聲音極小，卻字字句句壓在芷鳶心上。 蘇佑聽得茹苑的話，瞥了她一眼，忍了忍終歸沒說什麽，隻是眼神冷的厲害。茹苑被他看的心頭一緊，忙低下頭去，卻還是忍不住有些顫栗，覺得周身冷冰冰的。茹苑扶了芷鳶坐下，捂著她的手，道：“怎麽這樣冷？” 她說著將身上的白狐襖脫下，給芷鳶披上，歎了口氣，道：“當心凍著身子。”白狐襖一挨到芷鳶，芷鳶立刻像被電擊中一般，登時站起身來，將身上的白狐襖仍在地上。芷鳶回頭看著茹苑，隻見她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緊咬著唇，自己不覺有些訕訕的，臉頰燙的厲害，忙撿了白狐襖起來，支支吾吾著，道：“皇嫂，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著皇嫂身子素來也是弱的，如今將這白狐襖給了我，自己的身子可怎麽成呢？” 茹苑莞爾一笑，道：“真是孩子氣。”她伸手接過芷鳶手中的白狐襖，輕輕拍了拍上麵粘著的灰塵，又仔細梳理了皮毛，笑道：“若是本宮冷了，再拿回來，不就是了？說到底這狐襖還是本宮的，對不對？” 茹苑話說的輕巧，言外之意卻十分明了，芷鳶即便再愚鈍，亦也懂得她的意思。芷鳶想攥緊那白狐襖，可狐襖已被茹苑拿走了，自己手中隻餘了一絲暖意，剩下的，便是久久的空虛和寒冷。 芷鳶將手放下來，略略頷首，道：“對，對……”她答的牽強，一字一頓的，無端的讓人覺得心疼。蘇佑走到茹苑身邊，沉聲道：“皇嫂，天色不早了，請你先回去罷，免得皇兄擔心。” 茹苑猛地抬頭看著他，仿佛不可置信的樣子，“皇嫂”，是啊，有一天，你竟會稱我為皇嫂了。她突然覺得胸悶的厲害，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想逃走一般，扯了白狐襖披在身上，看了芷鳶一眼，便匆匆走了出去。 蘇佑見她走了，方走到芷鳶身邊，取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擦著她眼角的淚，道：“她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芷鳶別開頭故意不去看他，隻望著窗外，蘇佑的手一頓，歎了口氣，道：“鬧夠了麽？餓不餓？” 芷鳶緩緩轉過頭來，道：“和離罷，和離如何？我一生絕不再嫁，亦不會見人，隻在宋宮之中，長伴孤燈。皇上對外大可宣布說我死了，隻不辱沒齊國與宋國便罷了……” “住嘴！” 蘇佑吼道，眼睛恨恨的瞪著芷鳶，怒道：“朕給你一個機會，收回這句話，朕隻當你從未說過。” 芷鳶嗤嗤笑著，搖搖頭，道：“皇上憑什麽以為宋國那麽好欺負？我會如我皇兄一般容忍你們……對不起，我做不到！” “葉芷鳶，你好，你好樣的！是朕平日裏輕縱了你！” 蘇佑氣的厲害，喘著氣，一甩袖子踏出殿去，隻留下重重的摔門聲，驚悸了芷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