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浮生若夢 第8章 玉露丸二

  見茹苑的倩影款款消失在殿門前，芷鳶方抬起頭來，見葉少商仍舊望著茹苑離去的方向，她不由心頭一酸，道：“皇嫂真是好福氣。”葉少商聽了，略有些警醒的盯著她的眼睛，道：“鳶兒……”芷鳶迎著他的目光冷冷一笑，道：“皇兄竟有一日會這樣看我麽？視我如妖魔一般，避之不及？怕一不留神我便會傷了她？” “這……”葉少商心疼的望著她，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未及他說話，芷鳶便打斷了他，淡淡道：“我自問沒有皇兄寬容的本事，卻也曉得皇兄待皇嫂的情誼，亦明白齊國對於宋國來說意味著什麽，鳶兒記得自己的本份，皇兄大可安心了。” 葉少商從未見過芷鳶這樣凝重的麵容和疏冷的語氣，心知此事傷她頗深，便愈發自責。他擠出一抹笑容，柔聲道：“不說這個了，就我們兄妹倆在，這樣生分做什麽。你方才說有事要問朕，但說無妨。” 芷鳶漠然點點頭，臉上卻無一絲笑意，仍是拘謹的厲害，然而葉少商看得出，她整個人都有些顫抖。隻見她從袖子掏出一個藥囊，又從中取出一枚藥丸，道：“皇兄該認識這個罷？”葉少商陡然嚴肅起來，麵上肌肉緊繃，沒了一絲笑意。 他略緩了緩，麵色轉而恢複如初，笑道：“鳶兒莫不是嫌這玉露丸味道苦澀，來埋怨朕罷？”芷鳶冷冷笑笑，道：“鳶兒不敢，既然皇兄還記得這是玉露丸便是了。還請皇兄明明白白的告訴鳶兒，這玉露丸的功用到底是什麽。” 葉少商正欲開口，便聽得芷鳶冰冷似寒冰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若是皇兄以為說它隻是單純的治腹痛之藥，便大可不必開口了。皇兄該明白，即便宋國境內無一人敢言明，難道七國之內皆無人知曉麽？” “啪！”葉少商猛捶了桌子，站起身來，怒道：“出嫁了是不一樣了，如今居然敢威脅朕了！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朕這個皇兄？嗯？”芷鳶直直注視著他，半晌，站起身來略拂了拂身子，低眉道：“鳶兒糊塗，還請皇兄恕罪。” 葉少商歎了口氣，目光又變得柔軟，道：“罷了，朕累了，你回去罷。”頓了頓，他又道：“今後再不要查玉露丸之事，你要相信，無論如何皇兄絕不會害你。”芷鳶紅了眼圈，她不是不明白葉少商待她的好，隻是她沒有選擇，她必須知道玉露丸的秘密，並不是不能通過外界去查，可是她自問沒有本事保證玉露丸的秘密絕不會被泄露。 “可是，皇姐已經因此而死了。”芷鳶哽咽道：“皇兄若是執意不讓我知曉，我便如時時走在懸崖峭壁間，不知何時，便會死無葬身之地。皇兄，我已不是孩子了，即便是孩子，你也護佑不了我一生的。或者說，沒有人能護佑我一生，不是麽？” “皇姐？她與此事有何幹係？”葉少商急道。“這藥囊本是丟了，那些日子皇姐日日心神不寧，之後不久便自縊身亡。方才我整理皇姐在齊國時的東西，意外發現了這個藥囊，裏麵還有幾顆玉露丸……皇兄，鳶兒再愚鈍，也猜得出這玉露丸有問題，不是麽？”芷鳶望著他，手緊緊攥著那顆玉露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