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浮生若夢 第7章 玉露丸二

  “你明知，朕不會。從你跟著朕走的那天起，朕就發誓，此生絕不負你。”葉少商歎了口氣，如星般閃爍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帶了一絲認命與絕望。客觀的說，他亦算得上俊秀，眉目分明，鼻梁挺直，隻是膚色蒼白了些，倒顯得略有些瘦弱了，他總是微微笑著，全身煥發著極為清潤柔和的光彩，比之蘇佑，不遑多讓。隻是放在茹苑眼中，兩人卻是天壤之別。 “哼。”茹苑冷笑著，抬起頭來，美麗的麵容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扭曲，葉少商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便是初遇時那個猶如謫仙般的清冷女子，原來，她亦有這樣多的愛恨，亦有這樣多的癡念。 “那皇上為何要將鳶兒嫁給他？臣妾不信，憑著宋國暗衛的勢力，皇上會不知道臣妾的舊事。”茹苑望著他，冷如冰霜，隻是不覺紅了眼圈，卻仍舊是倔強的樣子，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葉少商不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溫言道：“朕曉得你的委屈，可當年的事你豈有不知？是蘇佑要娶鳶兒，鳶兒亦是百般不願，為此還私自逃出宮去，不知受了多少苦，回來大病了一場……苑苑，公平一點，好不好？” 正說著，一名宮人走了進來，行禮道：“皇上，娘娘，文昌公主求見。”茹苑忙推開葉少商，徑自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冰冷的仿佛從未哭過，隻是眼中略略餘著一絲淚光。她姿色本就傾城，如今更如雨後幽蘭，有著一種極為動人的氣韻，是寧靜流水下澄澈的月光，是雪山上第一朵綻放的花，仿佛天地間的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於她一人身上。 芷鳶拂了拂身子，竟覺得如今再難承受茹苑的美好，她那樣美，愈發顯得自己蒼白無力，沒有一絲氣力抓得住蘇佑的愛情。其實，她亦是眉如遠山，唇似桃花的。芷鳶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提醒自己不該恨她，說到底於情愛之事上，誰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葉少商警醒而憐憫的望著自己的妹妹，他是真的害怕，若芷鳶揭破這一層關係，自己該怎麽辦。裝作若無其事麽？芷鳶這樣驕傲，這便是逼她走上當年南宮的老路；將茹苑廢入冷宮麽？他又如何舍得？茹苑，是他這一輩子都要堅持的女人啊。 他伸手拉過茹苑的手，微笑著望著芷鳶，他希望芷鳶能夠看懂他的意思，無論茹苑做什麽，他都依然愛她。“鳶兒怎麽一個人來了？快到朕身邊來。”他笑著道。芷鳶擠出一個笑容，走到他身邊，坐到他近旁，道：“鳶兒有一事要問皇兄，還請皇兄不要搪塞。” 葉少商的手略略一抖，轉而將一個暖爐放在她手中，笑道：“鳶兒真是長大了，竟有了這樣鄭重的神情，朕倒有些害怕呢。”芷鳶心知他的意思，便結果暖爐，淡淡道：“鳶兒自不會讓皇兄為難的。” 芷鳶看了茹苑一眼，淡淡道：“還請皇嫂暫避，鳶兒有些事想單獨和皇兄說。”茹苑看了葉少商一眼，見他微微頷首，便微笑道：“本宮記得鳶兒很喜歡吃本宮做的海棠糕，本宮這便去做些。”芷鳶一個晃神，原來，自己當初竟是這樣依戀茹苑的，長嫂如母，撇去與蘇佑的事，這些年來，茹苑待自己的確不錯，甚至是算得上疼愛的，她的語氣不覺柔軟下來，道：“有勞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