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浮生若夢 二十二、宜政公主

  兩日之後，齊軍迎來了趙國的十萬大軍，以及一紙盟書。老太監宣讀盟書完畢，便笑吟吟的走到蘇佑麵前，道：“皇上，待齊趙大軍還朝之日，趙國必將宜政公主送於齊國臨淄城下，與齊國長結秦晉之好。” 蘇佑上前接過盟書，遞在左丘手中，淺笑著道：“煩請公公轉告趙帝，齊國必將遵守盟誓，與趙國結為兄弟之國。”老太監滿意的笑笑，一甩拂塵，道：“隻是，老奴有個孩子，還求皇上照拂。”不待蘇佑答話，他便無奈的搖搖頭，喚道：“出來罷，想了許久了，這時候倒扭捏起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少年便跳到了他身後，繃不住笑似的，嘻嘻笑出了聲。他忙捂了嘴，眼角卻還是滿滿的笑意，宛如春光，溢出他的心田。老太監寵溺的看了他一眼，將他拉在身前，道：“皇上，便是這孩子了，皮的很，卻機靈的不得了。”少年並沒有說話，隻是低眉看了蘇佑一眼，道：“皇上。”瞬間，兩頰如雲絢爛。 “是你？”蘇佑看著他，憶起他便是幾日前與自己三擊為盟的那個少年，道：“此次齊趙之盟，你的確出力不少，年紀輕輕便有次作為，甚是難得。若非久居深宮，想來數年之後，成就定不輸如今的左太尉。” 左丘聽著，笑道：“皇上謬讚，左某可不如這位小兄弟。”少年抬起頭來，莞爾一笑，“若皇上真覺得小人有幾分用處，便留小人在軍中罷。”蘇佑並不為所動，臉上雖仍有笑意，卻也隻是虛浮著的，他隻冷冷道：“公公，朕行軍從不帶閑雜之人，還望公公體恤。” 言罷，便轉身離開。少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角隻餘一片冰冷。老太監見狀，忙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笑吟吟的走到蘇佑身邊，道：“老奴自知身份低微，隻是這孩子癡心一片，一心想跟著皇上，已得罪了吾皇，不可能再回去了。若皇上不肯收留他，他便隻有死路一條了，做奴才的，哪有侍候二主的呢？一旦生了二心，舊主便必然不能容他了。” 見蘇佑並未回頭，他便接著懇求道：“皇上，這孩子的確有幾分膽識，在戰場之上能夠幫得上皇上，也未可知。若他受不得苦，皇上自隨了他去，老奴絕不敢有半句怨言，也是他命該如此。” 話到此處，蘇佑也略有些動容，更擔心齊趙之事有變，隻得回過身來，道：“公公，若他執意留下，朕便要把話說在前頭，一旦他妄圖探聽軍機，或觸犯軍法，便與普通士兵一般，立斬不赦。” 老太監忙不住的點頭，道：“一切聽憑皇上，這孩子一旦入了軍營，便再與趙國無幹。”他說著扯了少年的衣角，將他拉在身旁，道：“從今日起，你便是齊人了，必當安定本份，方能活命。” 少年略有些賭氣，卻也隻得點頭，道了聲“是”。蘇佑看了他一眼，苦笑著，這少年雖有幾分聰慧，然而論起忍耐與城府，卻與左丘差多了，不過這樣，他才放心。蘇佑隨口道：“你叫什麽名字？” “薛子謙。”少年道，他的眼角又溢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