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繁花飾夢 九十七、蘇仕

  蘇佑突然覺得一陣暈眩，他忙伸手撐住頭，用力揉著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一些。他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視線和思緒都是越來越模糊了。“皇上，你怎麽了？”阿凝跪在他身邊，輕喚道。 蘇佑一把推開她，強自站起來，他知道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可是一時之間，他已無力思考。他要爭取時間，找些能夠讓自己清醒的東西。他趴到桌子上，想找一些茶，可是視線模糊，他隻能盡力摸索。 阿凝不知發生了什麽，隻好用力去扶著他，他朦朧之中，隻聽得阿凝在耳畔道：“皇上，你堅持住，奴婢這便去傳太醫……”他已分辨不出，這是誰？是芷鳶麽？依稀之間，他仿佛聞到陣陣鳶尾花香，他湊到她鬢邊，摩挲道：“鳶兒……朕定不負你……” 芷鳶安頓飛妍睡下，才起身離開。她抬頭看了看天空，發現月已移上了柳梢頭，而人呢？大約他們也隻能黃昏之後再見了。本想與他多待些時候，沒想到又耽擱了。芷鳶歎了口氣，向淩禦風道：“你今日立了功，本宮重重有賞。這些日子太醫院都會定時送藥來，你叮囑著夫人喝了，若有什麽事，你再來找本宮便是。” “是，小的明白。”淩禦風撓著頭，狡黠的笑笑。阿若發現，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嘴略略歪著，倒有些邪氣。阿若笑著白了他一眼，道：“公主還慣著他，他今天可把奴婢嚇壞了。今後可不許那樣冒失了。”淩禦風忙答應，道：“再不敢了，若是嚇著姑娘，小的十條命也賠不起。” 芷鳶看著天色晚了，便不再逗留，和阿若說笑著往長安宮走去。阿若出來時隻隨手拿了盞宮燈，那時天色尚早，倒不覺得黑，如今天整個沉了下來，方才覺得燈火蒙昧，略略有些心驚。燭火不斷地跳著，阿若不覺皺了皺眉，卻忍著沒說什麽。她兒時曾聽宋宮中的嬤嬤說過，燭火跳了，終歸不是好事。她扶著芷鳶的手便更緊了些。 走了許久，當阿若看見長安宮的宮門時，方才舒了一口氣。芷鳶見宮人們都站在殿外，便道：“怎麽不進去伺候？”嫦曦笑吟吟的走過來，拿了見衣衫遞給阿若，行禮道：“娘娘可回來了，更深露重的，奴婢已溫了薑茶。皇上說想一個人靜靜，等娘娘回來了再來伺候，奴婢們便都退出來了，隻留了阿凝進去伺候著，添添茶水。” 阿若笑著將衣衫披在芷鳶身上，小聲道：“皇上等著公主，定是好生無聊了。公主快進去罷。”芷鳶點了點頭，向阿若道：“阿凝穩重，做事也極有分寸，留著她侍奉皇上，定是好的。今日宮人們都累了，你待會賞他們些，讓他們早點回去歇著罷。隻留幾個溫溫菜。” 阿若點點頭，道：“好，阿凝和嫦曦奴婢會多賞些。她們做事總比旁人好些。”芷鳶微微一笑，便扶著阿若的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