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繁花飾夢 九十、迷情藥（二）

  “是，奴婢看這東西便如自己的命一般，絕不敢有任何差池。”嫦曦抬起頭來，看著惜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她盡量使自己看起來虔誠而可靠，然而她的眼睛是太過聰明了些。惜竹看著她，竟略略有些心驚。 “你不問我這是什麽？”惜竹問道。嫦曦淺淺一笑，正色道：“奴婢的命都是姑姑的，自然姑姑囑咐什麽便做什麽了。若是姑姑想讓奴婢知道，自然會告訴奴婢，若是不想，奴婢便一輩子都不打聽。” 扶桑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而一笑，道：“你倒忠心。我本也就把你當自己人，不會瞞你。”她雖這樣說，眼裏卻滿是不屑，扶桑太了解嫦曦的心，那便是數年前的自己，那樣拚命的想往上爬，不惜抓住一切機會，也不惜出賣一切，然而歸根到底是不是值得，便隻有自己知道了。 不知為什麽，扶桑隱隱覺得嫦曦比自己年少時更要冷漠百倍，當然，這也意味著她想要的東西更多。畢竟自己那時還有愛情與姐妹情誼的牽絆，而嫦曦卻沒有，她心思越冰冷，外表也就越是阿諛熱絡。 “這是迷情藥，男女歡好之用的。你在皇後生辰之日，將它下到菜品之中，便是了。其餘的，我自有安排。”扶桑緩緩吩咐著，言語平和而自信，她說著將手支在桌子上，輕輕的揉著太陽穴。 “姑姑，恕奴婢直言，皇上與皇後早已圓房，即便行了歡好之事，又有何用呢？”嫦曦問道。她舉起手中的藥粉包，仔細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出什麽不同之處。扶桑哂笑著，道：“嫦曦，你很聰明，隻是還不夠聰明。你回去罷，到時候自然會知道。” “是。”嫦曦順從的點點頭，抬頭緩緩環視了扶桑和惜竹一周，款款走了出去。她雖然不解，卻也明白在扶桑麵前，自己沒有什麽資格問任何問題，自己所要做的，隻是服從。 嫦曦走後，惜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道：“姑姑，這個丫頭”“我明白，隻是我現在還用的上她，這丫頭，早晚是個禍害。”扶桑冷冷道，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道：“惜竹，你知道麽？在宮裏，不聰明是活不長的，可太聰明，往往死的更早。” “奴婢愚笨，隻想著在姑姑的庇護之下平安度日便罷了。”惜竹長歎道，“其實嫦曦問的問題亦是奴婢想問的，不知姑姑可否告訴奴婢？”扶桑嘻嘻一笑，道：“惜竹，你的好處便在於你的憨厚，想問便問了，並沒有什麽。”她輕輕拍拍惜竹的肩膀，她雖視惜竹為螻蟻，卻不是不知，她虧欠她太多，而惜竹也的確忠誠。 “宮闈之中，旁的或許還可恕，私用迷情之藥，便一定是要嚴懲的。因為它不僅是損害皇上龍體，更是欺君，是算計，試問哪個皇帝能容忍枕邊之人的算計呢？我記得先皇的妃嬪私用迷情之藥，是賜死的。即便皇上不忍殺皇後，也會將她廢入冷宮。至於那些菜肴，也自是有用處，隻是我不便與你道明罷了。”扶桑道。 惜竹點點頭，道：“姑姑妙計，奴婢萬萬不及。”扶桑笑笑，搖搖頭。所謂妙計，不過是因為受的折辱夠多罷了。沒有人知道，這菜肴的秘密，如果當日蘇佑自己發現了這是茹苑當日的手藝，必然會觸景傷情，憶起不堪往事。若他不記得，扶桑便會從旁加以提醒，並揭露芷鳶妄圖以此奪寵之心，必定會讓蘇佑心生厭惡。 扶桑想著，便越來越期待那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