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唆使生詭計 施霞也生疑
將近半個月的雨終於停止了,天也放晴了。小鳥飛出來了,孩子們也正常上下學了。
二疤頭在自己的門前擺弄著已經發黴的稻穀,冒出了芽的稻穀在太陽下一曬,嫩芽變黑了,整個稻穀泛著青色黑色。一般人家可能早就不會再吃,當作豬飼料。可是二疤頭不能扔掉,因為他回來後都是別人救濟的和借的,他不能扔掉,哪怕就是隻剩下稻穀殼子了也能將就吃。細心的曬著,仔細的撿著裏麵的雜草。過來過往的人看在心裏也隻能是搖搖頭。
正在低頭撿草的二疤頭眼前出現了一雙皮鞋,錚亮錚亮的。二疤頭抬頭一看,原來是劉大海。
二疤頭看著劉大海沒有說話,劉大海臉上堆滿了奸笑,笑得二疤頭不知所措。隻見他用皮鞋碰了碰二疤頭,二疤頭站了起來。
“二疤頭,你看這稻穀還能吃嗎?你不想辦法出去掙點錢可怎麽活命啊?”劉大海像是很關心的樣子。
“哦,謝謝關心,謝謝隊長。”二疤頭連忙回應,即使心裏有很多懷疑,但是此時劉大海卻很關心自己,也不能失禮啊。
“對了,應該想想辦法,出去掙錢,在家裏怎麽得了啊,你說是不是啊?”劉大海假惺惺的說。
“嗯是的,是的,謝謝,”二疤頭很感激。
“這樣,你不是有手藝嗎,你會拉二胡,出去賣藝總是能掙錢的,別呆在家裏了,家裏的水稻也收了,把該還的糧食還給人家,等到麥子下種了就出去掙錢。家裏的地大家夥給你照看著,將來分土地了也不會沒有你的,你放心好了。”劉大海很會說話。
二疤頭連忙道謝。在劉大海走以後,二疤頭還想真的被他提醒了,他在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不如真的出去賣藝,總是能掙到錢的。
其實這也是劉大海的調虎離山。他想把二疤頭弄出胡家莊。
眼看到了小麥播種的時候到了,人們都在忙碌著,有的是人工播種,有的手扶拖拉機播種,還有的耕牛播種。二疤頭又犯愁了,他什麽也沒有,怎麽播種?於是二疤頭來到了二舅家裏。施大爺剛剛從田地裏回來,身上還沾著一些泥土,見到二疤頭來到了他家,打了招呼,坐了下來。
“是不是沒吃飯啊?”二舅問了一句。
“不是,二舅,我吃過了,我是來坐坐的,沒有什麽事情。”二疤頭沒有直接說出來,眼巴巴的等著二舅說話。
“那你是來要點麥種的吧?”被二舅猜中了,還是二舅了解他。施大爺一邊卷著旱煙一邊說話。
“嗯,我沒有種子,我也沒有工具,我隻有來求二舅了,玉橋家我也不想去.……”二疤頭很無奈。望著二舅,不知道二舅有什麽反應。
“其實我早就為你考慮好了,你不用操心,我下午就到你家的田裏,你下午過去搭把手。”二舅很熱心。“但是,以後不要再亂跑了,好好在家裏種地,沒有手藝我教你編製柴席。”
二疤頭心裏很是感激二舅這樣對待自己。想到編製柴席自己也不會就說:“二舅,我編製柴席可能編不好,我想能不能出去拉胡琴賣藝,說不定也能掙錢呢。”二疤頭征求意見一樣的說。
“你呀,最好是不要出去,我是為你好,真的,你要聽我的話,不然你會後悔的。”二舅好像知道什麽。
“二舅,為什麽呀?可是劉大海對我說了讓我最好出去賣藝,不然在家裏會餓死的,我又沒有其他本事,你看.……”
“什麽?劉大海對你說過這樣的話嗎?什麽時候說的?”
“就是最近。怎麽啦?二舅。”
“沒有什麽,你最好還是不要出去,在家裏餓不死,跟我學習編製柴席有你的飯吃。”二舅話裏有話。
“對了二舅,你說劉大海這個人怎麽樣啊?我總是覺得他很怪的。”二疤頭想從二舅嘴裏知道點什麽。
“我也想問你,你以前得罪過劉大海嗎?”二舅好像無意地問,並不想引起二疤頭的奇怪,也許二舅不想二疤頭有什麽懷疑和壓力。
“沒有,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就是坐牢前也沒有過。”
“對了,你自從坐牢回來以後你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你坐牢的事情,也沒有人好意思問你這樣的事情。你今天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去偷牛?”
“二舅啊,你可知道,我.……我。。我壓根就沒有偷牛啊,我是冤枉的呀。”說完話像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其實他在二舅麵前就是孩子。二舅也是他的主心骨和頂梁柱。
“你既然沒有偷牛,那你為什麽要承認?為什麽官家沒有抓別人要抓你?”二舅像是責怪也像是在了解。
“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把我帶走了,糊裏糊塗的就把我送到勞改場了,說我是偷了生產隊的牛,我不服氣,我說沒有,他們說在現場有我的腳印。我也就沒有辦法了。”
“現場為什麽會有你的腳印呢?”二舅很好奇。
“那天晚上,我在家裏睡不著,我出去走走,無意中來到了生產隊的牛棚邊上,也巧了,看到有兩個人偷牛,黑燈瞎火的,什麽也看不清,就知道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往外麵拉牛,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偷,就隱藏在暗處,黑暗中就聽一個人說糟糕了,丟了一樣東西,另一個人沒有說話很快就走遠了,消失在夜幕中。後來我害怕就回家了。”二疤頭講述著。
“那你為什麽不對公安說實話呢?”
“我說了也說不清,他們不信,還往死了打我,,最後就是這樣的結果。”二疤頭不知道心裏怎麽了,好像沒有說實話,二舅好像看出點什麽了,眼睛看著他,但是二疤頭卻躲過了二舅的目光。
“對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夏侯宗寶?”施大爺好像是試探的問也好像是在打聽什麽?總覺得二疤頭是冤枉的,但是二疤頭好像也在隱瞞著什麽。
二疤頭搖了搖頭,說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這古怪的東西。問是這是什麽東西啊?
二舅說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二舅心裏知道這是二疤頭那個玉戒指上麵的字。但是二疤頭好像不想說出這玉戒指的來路。施霞也看出二疤頭有什麽事情沒有說清楚,所以也不想再說什麽。
這個時候,施大爺家的那隻金毛小黃狗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二疤頭的身邊,此時的小狗已經長得很壯實了,雖然還是很小,但是樣子很可愛。走到二疤頭的身邊擦了擦癢癢,又坐到了二疤頭的麵前,看了看二疤頭,不如就在他的腳邊躺了下來。二疤頭看著漂亮的小狗滿心歡喜,順手抱了起來放在懷裏讓小狗睡覺。小狗很乖巧的就在二疤頭的懷裏睡覺了,還不時的睜開眼睛看看二疤頭。
二疤頭第一次來二舅家的時候這隻小狗就爬到二疤頭的床邊,二疤頭心裏想這隻小狗對自己特別好,不如就抱回家養著了。於是對二舅說出了要抱小狗回家養的事情,二舅說可以啊,反正他家的小狗都被人家抱走了,就剩下這一個沒有舍得,你想要就抱去吧,幫你看看門,做個伴也好,免得一個人孤單。
二疤頭告別二舅抱著小狗回家了。到了家裏二疤頭找了幾塊磚頭做成了小窩,裏麵鋪上草,這樣小狗就有了自己的新窩。說來也怪,這隻小狗真的與二疤頭有緣分,對二疤頭特別的親切,天天在家裏守著二疤頭的家,回到家裏的時候就老遠的迎上去了,二疤頭也總是抱起小狗摸摸頭。二疤頭給他起了名字叫大黃。
到下午的時候,二舅幫助了二疤頭種下了小麥。別人家的小麥全部種上了,他家是最後一家。忙完了,二舅回家了,二疤頭一個人坐在田埂上。望著田野,頭腦裏想著很多事情。想到了二舅問他什麽東西是夏侯宗寶,可他不識字也真的不知道是什麽,但是二舅突然問這樣的話,也讓他很納悶。
二疤頭起身準備回家,卻發現雪佳從遠處跑過來。二疤頭問雪佳怎麽來了,雪佳說放學了就到他家裏準備學習二胡,可是沒有等到,於是就來到田地裏找。二疤頭說:“雪佳,我上次請你幫忙的事情忘記了嗎?”
雪佳眨巴著眼睛說什麽事情啊?二疤頭說就是問那個玉戒指上麵是的字啊。雪佳想起來了說問了,老師說那幾個字叫夏侯宗寶。二疤頭一聽呆在了那裏。頭腦裏想起今天二舅問的也是這四個字,難道二舅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嗎?
怎麽這樣巧合呢,難道二舅也找人問了嗎?那二舅為什麽不直接告訴這四個字就是玉戒指上的字呢?雪佳看著二疤頭那樣子,就搖了搖胳膊說二伯伯你怎麽啦?是雪佳讓你不高興了嗎?
二疤頭坐了下來說:“雪佳很乖,二伯伯沒有生氣。”接著又說:“對了,雪佳,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在沒有人的時候你叫我爹的啊,”雪佳很痛快的喊了一聲爹,二疤頭一把抱住雪佳答應了一聲。臉上再一次流露出了少之又少的笑容。笑容裏有幸酸也有苦中,很澀很澀。
二疤頭領著雪佳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他母親的墳前,他讓雪佳給奶奶磕頭,雪佳聽話很快就磕頭了。然後也對著墳墓說:“媽,我帶雪佳來看你來了,我帶我的兒子看你來。”接著也磕了頭。
回來的路上雪佳說:“爹,人家都說我是你的兒子,你剛才也說了我是你的兒子,你說的是真的嗎”二疤頭回過頭來看著雪佳,沒有想到雪佳會問這樣的問題,讓他不知道怎麽回答,閃爍其詞的說:“額,這個,別瞎說,你是玉橋的兒子。”
停了一會又說:“雪佳,你想做我的兒子嗎?”雪佳說當然想啦,顯得很天真,二疤頭接著說:“那好,以後還是在沒有人的時候做我的兒子,你喊我爹行嗎?”雪佳點了點頭接受了。胡雪佳說自己也想要一把二胡,二疤頭說將來掙到錢了一定給雪佳買一把二胡。胡雪佳滿心歡喜。從此胡雪佳對二疤頭特別的親切,二疤頭也是百般的想著胡雪佳,有一點點好吃的都要留給雪佳,但是難過的是雪佳不能名正言順的做兒子,不能光名正大的喊爹。這是讓他最心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