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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疑心風又氣 手帕莫名現

  日轉星移,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轉眼幾年過去了。


  國家政策改變了,分田到戶,實行了聯產承包到戶的政策。每家每戶都過上了好日子了,除了上繳國家的糧食以外每家都還有剩餘的糧食,不能達到溫飽,最起碼是餓不著了。


  雖然日子過的還是緊巴巴的,但是能吃上大餅大米飯了。逢年過節的時候也能吃上充足的魚肉。平時人們還是很緊吧過日子,但相對於前幾年是好的多了。還有不少人家翻新了房子。個別人家還添置了小機械和自行車之類的。


  人們忙碌著,有的做工,有的養殖,有的手藝,有的生意,有的種地,但是大多數還是以種地為主。


  在人們的記憶裏已經沒有了二疤頭的印象了。此時的二疤頭怎麽樣?當地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被野狗吃了,或者客死他鄉。總之,已經慢慢的被人們所遺忘,淡出了人們的記憶。


  這年夏天,人們都在忙這給水稻田灌溉,絕大多數都沒有機械都是人力。田地都分到了各家各戶,每家種地都很賣力也很細心,精心的侍弄著自己家的莊家,害怕收成不好影響了生活。


  夏子珍和胡玉橋用小巴鬥做成的刮水工具在向水稻田裏刮水,因為當地的地勢比較高,自流水灌溉不到水稻田地裏,隻能引水到田頭有各級各戶自己想辦法灌溉。


  “孩他媽,孩子書學費還沒有著落,是不是得想辦法呀?”胡玉橋邊幹活邊說。


  “你一個男人一天到晚不知道能幹什麽,你看看人家的劉大海家,看看人家的施永琪家,看看王永明家,再看看二舅家的永平,再看看你的叔伯弟兄胡玉明家胡玉珠家,哪家不都是在拚命的苦啊,你整天娘娘腔的嚷嚷,就不能為我分擔點,讓我少操點心,什麽事情都我上前,你還像個男人呀?”


  夏子珍嘟噥著,也不知道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胡玉橋就是這樣的人,從來就是這樣,又能怎麽樣呢。夏子珍忍受了這些年,為了孩子也就將就著過下來了。


  “唉,你今天是不是又是心情不好呀,”胡玉橋小心的問。


  “我哪天都心情不好,這些年你還不知道嗎?”語氣很重,像是批評孩子。


  “孩他媽,我知道你嫁給我委屈了你,可是看在孩子麵上就將就著過吧”一臉的無奈。接著又說:“你看看我對你也不錯呀,你說什麽就什麽,我從來都是聽你的。”


  “看你那窩囊廢的樣子就來氣。”說話的時候手中的活並沒有停下來,說是說了,可是農活還是要幹的。隻是用眼睛瞟了瞟。


  “你看我對你,對孩子都不錯,特別是對小大雪佳……”話還沒有說完,夏子珍停下了手中的活,用眼睛瞪著胡玉橋:“說什麽?”胡玉橋被他的聲音嚇住了,不敢再說也不敢再看她。


  “告訴你胡玉橋,你不要胡思亂想,疑神疑鬼的,我知道你的意思。”胡玉橋剛剛想張嘴說什麽被夏子珍打斷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要是再敢亂想亂說我就走了。”


  說著就撂下了手中的活,丟下了一句話:“你自己幹吧。”轉過身去,眼睛裏含著淚水走了。胡玉橋傻傻的發了一陣呆,彎下了腰自己幹起了活。


  臨近中午,夏子珍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了好幾個人,人家打招呼了她也不理,隻有一個人她理會了,二舅施大爺。施大爺銜著大煙袋,背著手走在大路上。


  施大爺看見夏子珍的樣子有點奇怪叫住了她,問是怎麽回事。夏子珍說沒有什麽,回家做飯的。二舅不放心來到了胡玉橋的身邊問是怎麽回事,胡玉橋也說沒有什麽,就是提到了小大雪佳他就發火了。


  施大爺心裏明白,這些年夏子珍也是在勉強度日,能撐下來也算是不錯了。他讓胡玉橋好好過日子,什麽話都不要說,什麽事情都不要說在嘴上,有些事情要爛在肚子裏。胡玉橋愣愣的點著頭,心裏想是二舅說的話一定要聽,二舅說的話一定沒有錯的。


  農村裏的幾個婦女看到夏子珍抹著眼淚走過去,都回頭感到蹊蹺,但是又不好問。有的還開玩笑說夏子珍想二疤頭了,有的說不要亂說,這些事情是不能瞎說的。眾人也隻好打散幹活去了。


  回到家,夏子珍沒有停歇就開始做飯,孩子馬上放學了,要及時做飯給孩子吃。忙碌中聽到外麵咚咚咚跑進來雷佳說:“媽媽,我哥和人家打架了。”


  夏子珍忙跑出了門,來到不遠處的小橋上,看到雪佳正和劉大海的兒子打架呢。劉大海的兒子劉小柱比雪佳大,已經上了四年級了,正和雪佳滾在一起打架。


  夏子珍拉開兩個人,問是怎麽回事,雪佳說劉小柱罵他是野種,說我是二疤頭養的,我就打他了。劉小柱說我就罵你是野種了怎麽啦?

  不愧是劉大海的兒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兒子,聽聽劉小柱的話就是欺負人。夏子珍聽了後拉起雪佳就會往回走。她不想聽到這些話,更不想更多的人圍過來看熱鬧。


  回到家雪佳就挨了一頓揍,雪佳委屈的說媽媽為什麽要打人,他也沒有錯媽媽為什麽要打我呀?媽媽夏子珍說你打架了就要受懲罰的,說著話還是心疼的把雪佳摟在了懷裏自己也流出了淚水。


  中午時分,一家人正準備吃飯的時候,胡玉橋還在地裏幹活沒有回來,劉大海領著兒子劉小柱來到了她家。一進門劉大海就嚷嚷說胡雪佳你憑什麽打我的兒子?胡雪佳說:“是劉小柱先罵人的。”“先罵人你就敢打他呀,你他媽也太張狂了吧?”說著話間就一下子推倒了胡雪佳,朝著胡雪佳的屁股上踢了兩腳。


  夏子珍趕緊從屋裏跑了出來:“唉唉,劉大海,你怎麽打孩子呀?”“你問你家的小大,媽的,反了你,敢先打我的兒子”劉大海架勢很凶,好像他就是天王老子,這裏就是他的地盤。


  夏子珍說:“算了算了,我們向你道歉,你走吧?”夏子珍很緊張地說,害怕再惹出什麽事情來。可是劉大海沒有走,靠近了夏子珍用手碰了碰夏子珍的臉:“還是這樣好看,還記得那年……。?”夏子珍臉騰的紅了,說了一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說著領著孩子回屋裏關了門。劉大海嘻嘻地晃晃腦袋:“下次再來啊?”


  咦,劉大海他說的什麽話?


  夏子珍悶聲不響的帶著孩子吃飯。胡玉橋回來了,胡雷佳告訴了打架的事情。胡玉橋窩窩囊囊的教育孩子說,以後老實點,他是誰呀,我們能敢和他家比呀,我打不起還躲不起呀。夏子珍端著飯碗走了出去。他不想聽到這些話,也不想看到丈夫的窩囊廢樣子。心裏都是苦水,向誰訴?

  晚上,夏子珍躺在床上睡不著,頭腦裏很複雜。胡玉橋早已呼嚕呼嚕睡覺了。


  半夜時分,夏子珍還是睡不著,索性披起衣服,走出屋子,來到了對麵小河邊,扯了一把枯草坐了下來,一個人靜靜的坐著。其實這正是二疤頭經常坐的地方,隻是兩個人都不知道曾經對方也坐過這裏。


  夏子珍坐了一會覺得有點冷想回家,剛剛站起來的時候什麽東西粘到了褲子上,她拿下來借著月光仔細的看了看,咦,這是什麽?怎麽這樣麵熟呢?這不是我的手帕嗎?這不是我當年給二疤頭擦汗的手帕嗎?這上麵明明還有兩隻鴛鴦圖案,還有我繡的兩個字“珍惜”呢,怎麽到這裏了?

  夏子珍回想起那年的那個晚上,二疤頭在暴風雨中幫她修理房子,在屋內幫她刮水的時候幫他擦了汗,後來就發生了那件事情。怪不得後來找她的手帕找不到了,肯定是被他拿走了,可是怎麽會到這裏呢?而且好幾年了怎麽還是這樣新?難道是二疤頭收藏起來了?怎麽回事呢?

  她重新坐了下來,思考著。又想到今天劉大海說的話,使得她的腦海裏出現了當年的另一個畫麵。


  其實就在那天晚上,劉大海也在夏子珍家的附近,胡玉橋失蹤以後,劉大海就打起了夏子珍的主意。那天他乘天黑下大雨悄悄躲在夏子珍家的附近,沒有想到她卻請來了二疤頭修房子。


  後來的事情都被劉大海看見了,二疤頭走了以後,劉大海想乘火打劫,威脅說不給他就出去說,夏子珍死也不從。廝打中夏子珍咬破了劉大海的耳朵,劉大海才倉皇逃走,怪不得劉大海到現在的耳朵還缺了一小塊,原來是這樣的。


  後來劉大海為了能占有到夏子珍多次胡攪蠻纏,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直到二疤頭坐牢後的第三年,也就是胡雷佳出身的那一年,因為胡玉橋窩囊廢,所以劉大海根本沒有把胡玉橋放在眼裏,所以膽子也特別大。


  一天晚上,夏子珍抱著孩子回娘家回來的路上正好被劉大海看見,在一片玉米地裏被劉大海攔住了欲行強奸,夏子珍誓死不從,並且要跳河自殺。無奈之下咬破了劉大海的手掙脫要去報案,劉大海扇了夏子珍一個耳光後,氣急敗壞的他為了不讓夏子珍說出去,便威脅夏子珍如果去報案就讓夏子珍的父親掉腦袋坐大牢,他手裏有他父親掉腦袋坐大牢的證據。


  一句話把夏子珍鎮住了,夏子珍問是怎麽回事,劉大海色迷迷的說想知道嗎?想知道就從了他,夏子珍說:“我爹才不是像你這樣的齷齪呢,嚇唬誰呢。”然後機靈的偷偷把孩子的屁股掐疼,孩子立馬大哭了起來,孩子一哭到是把劉大海給嚇跑了。


  夏子珍慌忙的跑回了家,夏子珍從此把這件事情爛在了心裏。夏子珍受到了劉大海的侮辱,真的是欲哭無淚,心裏上火,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好咬斷了舌頭煙在肚子裏,勉強度日。何況劉大海說什麽有掌握夏子珍父親夏立人什麽犯罪證據。出去說了又能怎麽樣,不說又能怎麽樣,想想咱爹也不會有什麽,最多是嚇唬人的。算了,還是咬咬牙爛在肚子裏吧。


  一陣風吹來,夏子珍打了個寒顫,使得她又回到了現實中來。拿著手中的手帕,又想到了二疤頭,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呢,對,肯定活著,不然當年的手帕怎麽還像新的一樣呢?是不是他回家了?他來過這裏?是的,夏子珍的判斷沒有錯。二疤頭真的回來了,就在今天晚上還真的來過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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