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要等他
阿海從不追問我的一切,但是偶爾在吧台上一起小酌的時候,我杯中的啤酒一杯一杯的喝去時,他總是與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天南海北的閑扯著,他當我哥們一樣的親近,可是慢慢的我卻感受到了他的關切,是的,曾經他打給莫子毅的電話就代表了他的關切,隻是再見我,他卻並沒有追問過什麽,或許是見到了人一切也便都清楚了吧。
我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這便足矣。
躺在黑白間的大床上細數著日子,從那天早上莫子毅離開到現在,明晨就到了他的三天期限,我如貓一樣嗅著床上的他曾經的味道,竟是有一些貪戀,一刹那間心裏竟然有了決定,我要等他,在他走進屋子裏的那一刻我要自己是醒著的。
傻傻的,我卻一心要如此之作。
守著黑白相間的色彩,從床上飛起,我來到了小小客廳的沙發上,如往常的每一次把身子蜷縮成一團,似乎隻有這樣我才會有安全感。
遙控器的鍵子在手中幾乎按得爛了,最後我鎖定了一個文藝片,是從前看過了的人魚小姐,隻想重新溫習一遍,來滿足我的一種懷舊情節。
隨著早已熟悉的情節感傷、落淚、激動和興奮,那一夜我終於醒著熬到了天亮。
打開窗簾,讓室外清新的空氣清醒我的神智,一夜未睡,隻為等他,偶然想起自己的癡傻,真的覺得我要瘋了。
愛他嗎?
相識竟是那般的短暫。
可是,無數次的問過自己之後,我隻有一個篤定的答案:那就是我愛上了莫子毅。
相識卻不相知,除了知道他身邊兩個女子的名字之外,他的一切都是我心裏的一團謎。
可是,這又是該死的公平,因為,我的一切也是他心中的一團謎。
相識何必曾相知。
守著陽光,迎接嶄新的一天,耳中卻時刻在準備著聽到圓舞曲亦或是他開門的聲音。
他答應過我的,三天,他不可以食言。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走過,望著鏡子裏自己的黑眼圈此時雖張揚卻混合著我的真心與癡傻,我不後悔,本就是一個怪胎,又怎生了得?
灰塵在空氣中追跑,心也開始了緊張,時間已迅速的超過了他曾經離開過的那一個時間,陽光越來越濃烈的送入黑白間,難道是我的感覺錯了,難道他是一個從不在意時間在意承諾的一個人嗎?
奔跑,我來到了門前,身子緊緊的貼在木門上,仿佛一個個夢魘劃過,一切都熟悉的讓我心疼。
他不回來了嗎?
心在絞痛,我的額際竟然開始冒起了涔涔的汗意。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走過,門環沒有轉動,圓舞曲也沒有如期而來。
身子從門上滑落的那一刻,眸子輕闔,或許又是我睹錯了一次自己。
驀然,就在我失望的無以附加的時候,門已在輕輕的啟動。
我聽到了極細微的響聲,驚喜站起而望時,是莫子毅輕輕的推開了門,仿佛怕吵醒了沉睡中的我一樣。
可是,這樣的一夜我一直醒著,我一直不讓自己睡去。
狂喜,伴著我的無邊興奮,手臂一探,我摟住了環住了他的頸項,毫不遲疑的唇送過去,既然已經瘋狂,我會選擇讓我的世界繼續精彩。
吻落,伴著喘息,頃刻間兩條身子已倒在了黑白間柔軟的地毯上……
男人煙草的味道席卷了我的嗅覺,呼吸著,記憶裏這是我第一次的嗅到他身上煙草的味道,也讓那股男人的氣息更加的濃烈,惹我暈眩。
任他輕巧的手指勾開了我一個又一個的扣子,半開的窗子中有微風送來,輕柔的伴著他一寸一寸的攻城掠地,身子緊緊貼著他的,眸眼半眯的望著他,努力的告訴自己這是真實發生的一切,可是為何,心頭卻有一種如夢的感覺。
我以為那隻是我自己的感受,卻不想他氤氳了霧氣的眸子也傳送了同樣的一種氛圍,“顏顏,有……點……象做夢一樣。”
我笑,深有同感中,他不是他,我亦不是我,就如同兩個初曉人事的孩子一樣,回歸了最原始的純真與渴望。
地毯上,從門前滾至客廳,又從客廳滾至臥室,忘情的體驗一份小別勝新婚的纏綿,他每一次輕柔的微動時,都有留在我耳邊的軟軟絮語,“顏顏,想你了。”
紅唇微動,手指從他的發間滑過一次又一次,我又何嚐不是,一顆心早已沉淪了無數次,想了念了他三天,原來當情動的時候,我也可以這樣的瘋狂。
累極時,他擁著我靠在沙發的靠背上,我靜靜望著他除去了眼鏡的容顏,他的眸翼輕顫,美好的讓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指,用指尖去觸摸他的一切,“子毅,你摘下眼鏡的時候又是給人另外的一種感受。”不再溫文也不再儒雅,有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男人的味道,唯一可惜的就是他的膚色太過白皙,這讓我頗為妒羨,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的肌膚甚至比我的還要白皙。
許是,少見了陽光的緣故吧。
隻是,可能嗎?
他低低的笑隨著我的問語打破了黑白間的寧靜,一切又從夢中回複到了現實,“顏顏,那你喜歡哪一個我呢?”
我凝眉,故作認真的樣子,努力的思索著,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兩個都喜歡。”拿下了眼鏡之後的他才更顯真實,可是戴著眼鏡的他卻是我的初相見。
他垂首,飛快的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吻,舌尖隨即一彎的點了點我的黑眼圈,“顏顏,你坦白,是不是一夜未睡?”
打死也不能承認了,我愛他,那是我的事,能夠再次的愛上一個人,能夠從狹小的龜殼裏爬出來,那是我的幸運,“蚊子盯的。”
“顏顏,你的人品真好,連蚊子也喜歡你咧。”
抽抽鼻子,“起來了,我要去上班了。”
“好吧。”他有些不情願的,然後緩緩的抽身而起,“晚上我去接你一起吃飯,順便見見幾個人。”輕描淡寫的說過,可是我卻覺得他要我見的那幾個人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拿過車鑰匙我走到他的身前,“哦了,還給你,不然你的朋友要來追討了。”
“顏顏,鑰匙給你,可是你要先有了駕駛證才成,告訴我,你的身份資料是什麽,我來辦理。”他理所當然的問道,似乎並沒有查戶口的嫌疑,卻是難倒了我。
搖頭,我聳聳肩,再攤開兩手,“子毅,我的東西全部送人了,所以我一無所有,甚至也沒有任何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坦白的說完,我無辜的眼神足以向他證明這些話的真實性。
他皺皺眉,“這樣子開車真的很危險,也說不過去,很容易被交警把你抓起來”,他拉著我的手走到客廳的茶幾前,隨手抽了一隻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卿顏’兩個大字,“顏顏,這就是你的名字嗎?”
我點頭笑道,“是的。”
“這個卿姓真的很少人姓,告訴我年齡,其它的我自會找人去辦理。”
“XXXX年7月26日。”我不假思索的真的說出了我的生日,其實從頭至尾,我呈現在他麵前的都是一個最真實的我。
他又是習慣性的打了一個響指,“顏顏,足夠了,剩下的交給我。”
有些心虛,我知道如今的電腦係統,隻要一上網立刻就可以調出一個人的姓名身份證以及其它的身份資料,可是他居然再也不問的就一口應承了,隨他吧,我真的真的隻想躲在自己的世界裏,黑白間,金字塔,這便足矣,鴕鳥一樣的低弱出聲,“我上班去了。”其實不如說是我打發時間去了。
他抓起我拋落在沙發上的車鑰匙,“拿去,晚上我會去接你。”重複了一遍,他已抓住了我的手,車鑰匙就放在我的手心裏,冰冰涼涼的,給我踏實的感覺。
吐吐舌,換好了衣服,我飛也似的衝出了黑白間,生怕他繼續追問我的一切。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想打開記憶裏所有的疼痛,所以我允許自己如鴕鳥一樣的度過如今的每一天每一日。
不知道他是什麽來曆,更不知道他的背景,瞧他篤定的說起他可以為我弄到一個身份時,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人生中便是有著這麽多的奇遇嗎?我竟然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又一個貴人。
隻是,真的真的希望這個貴人可以陪伴著自己一生一世。
隻是,這樣一個卑微的願望會不會有些可笑,會不會是我的奢求?
每一次開車到了金字塔,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奇跡,幸運真的已開始降臨到我的頭上,於是,什麽證件也沒有的我就坦蕩蕩的開著車,兜著風。
自從遇到子毅我便開始了我的幸運之旅。
忙碌了一天,讓心沒有時間去思慮其它,明明一夜未睡,可是奇異的,這樣的一天我居然一點也沒有困意,即使是海邊熱辣的太陽照在身上,我依然清醒著,想到晚間有可能的約會,心頭湧起了無邊的好奇心,其實我還是一個普普通通正正常常的女人。
會愛,會惜福,那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