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潑婦
嶽鐵山站起身來，忍著肩上傷口處撕裂的劇痛，深深地向師弟彎下了腰。
等他直起身體之後，正色說道：“黃師弟，以前諸事，皆是我之錯，師兄在這裏給你陪禮了。
今日之事，我嶽鐵山必有後報！”
黃琦淡淡地說道：“師兄不必如此，你我往日再是不和，終屬同門，我也殺望師兄你能渡過此劫。”
嶽鐵山點點頭，可惜自己白活了這麽久，卻一直都不懂這個道理。
“不過師弟，不是我給照兒推諉責任，我覺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蹺。”
黃琦‘哦’了一聲，問道：“嶽師兄認為有何蹊蹺之處？”
“我今日去見照兒之時，他一直在二樓雅間飲酒。”嶽鐵山回憶道，“等我回後院去陪夫人之時，照兒就出門去惹事了。”
黃琦說道：“此事我也問過小二，小二說是照兒坐在窗邊見到了過路的美人，才跑下樓去的。”
嶽鐵山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見到照兒時，他並未坐在窗邊，而且雅座窗戶緊閉。
當時我覺得屋中氣悶，叫他開窗，可是他沒去開窗，將房門打了開來。”
黃琦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也知道事情輕重，說道：“師兄你先休息，我再去查一下。”
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攔住還在收拾東西的掌櫃與小二，重新向他們詢問嶽照出門之前發生的事情。
小二說道：“照公子先派了兩個跟班去攔那姑娘。我進門送酒時，趙公子正坐在窗口位置，看見手下吃了虧，他自己才跑追下樓出去的。”
掌櫃想了一會，說道：“那兩個跟班先是在樓下飲酒，喏，就坐在那桌。”
他年紀比較大了，想事情很慢，說話也很慢。
又過了一會，才說道：“對了，我還看到從樓上下來兩個跟班模樣的人，穿著灰色衣服。
與他們坐在一起喝了一會酒。
然後沒多久，照公子的跟班就上樓去了，再然後，他們就出去了。”
黃琦眼睛微眯，果然有蹊蹺。
他繼續問道：“你們可知當時二樓都有哪些客人？”
掌櫃搖了搖頭。
小二說道：“那時不是飯點，二樓除了兩間雅座，沒人其他客人。
其中一間是兩位女子，婢女一直守在門口，我沒進去過。
另外一間裏的客人是四位公子。……”
“其中有一位半邊臉有些歪，說話有些漏風！”小二想了一下，補充道。
黃琦讓小二與掌櫃先不要離開，然後自己走去後院，去問問那個喜歡惹事生非的嶽照。
他來到後院之後，就聽到屋裏沈鳳彩如同潑婦一般的罵街之聲，哪裏有半分出自幽都大家族的風度。
她在罵婢女，罵給她與兒子醫病的大夫，還在罵嶽鐵山，罵太虛門，罵他這個管事，反正想到誰就罵誰。
很快，那些下人與大夫全都被她趕了出來、
黃琦強忍著心中的不快，高聲喊道：“嫂夫人，在下黃琦，想來看看照兒，有些事要詢問於他。”
“看什麽看，我家照兒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
“現在你倒假惺惺地來看了，我一家倒黴了，你在心裏樂得很吧？”
“告訴你，就算我們倒黴了，你這姓黃的也翻不了身！”
“……”
黃琦隻覺得魔音入耳，頭皮突突地直跳，好想一巴掌上去，讓這個潑婦閉嘴。
也不知道這種女人，嶽鐵山是怎麽能忍她幾十年的。
黃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還沒開口，就看到嶽鐵山怒氣衝衝地衝進了後院。
他沒臉給師弟打招呼，直接衝進了房間，然後就聽到房內一陣雞飛狗跳。
“你這窩囊廢，打不過一個姑娘，就敢回來欺負老娘了是吧！”
“照兒怎麽會有你這樣沒用的爹！”
“你打呀，你倒是打呀，你要是不敢打，你就是小娘生的！”
“……”
然後一陣啪啪啪之後，房間裏總算安靜了下來。
嶽鐵山走出了房門，頭發亂了，臉上也被抓出了幾道血痕，身上衣服也被扯爛了，肩膀上的傷口又在向外流血。
他走到黃琦麵前，表情有些羞慚，說道：“師弟，讓你看笑話了。照兒醒了，師弟請隨我來。”
黃琦跟他走進房間，沈鳳彩已經進了裏間，房中隻有嶽照與一個婢女。
嶽鐵山今日不但不懼內了，還動手打了夫人，感覺有點小興奮。
他揮了揮手，讓婢女出去。
然後對著床上的兒子吼道：“小畜生，師叔有話問你，你給我老實一點。
此事很重要！師叔問什麽，你就答什麽，我們全家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黃琦心裏覺得好笑，如果你早這樣，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不過他沒把這些表露出來，隻是溫和地說道：“賢侄，你可記得，今日是誰告訴你那個姑娘的消息的？”
其實嶽照在打鬥之時，就有了懷疑，隻是苦於那丫頭的身手太好，逼得他一直開不了口。
現在被人問起，他老老實實地答到：“起先我……侄兒在二樓雅坐飲酒。”
以前黃琦被他爹壓得喘不過氣，嶽照都不會拿正眼瞧他。
可是現在看到爹娘都為此事受了傷，他爹剛才還對他娘動了手，他就算是豬，也看得出自己這次闖了大禍。
“與誰一起？”
“沒，就是叫了一個飛鳳樓的一個姑娘做陪，那姑娘叫彩依。”
“你繼續。”黃琦點頭道。
“後來侄兒的跟班突然進來告訴侄兒，說是有個仙女一般的女子孤身一人，剛剛進了品酒閣。
侄兒就讓他們去大街上守著，自己坐到了窗邊觀看。”
黃琦想到剛才與掌櫃的對話，那兩個跟班在一樓飲酒時，他們所坐的位置，完全看不到大街上，更看不到品酒閣。
果然是有人在算計他們一家。
“賢侄，你的那兩個跟班現在在哪？”
嶽照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自我與那丫頭動起手來之後，就再沒有見過他們了。”
黃琦立刻站起身來，對嶽照說道：“你兩個跟班的底細，你應該知道。
不知道就快點去查。
隻有快些找到他們，才能救你一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