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這就是酒劍仙門
別說他有氣,那些守在當場的太虛弟子更有氣,他們不但恨這個口無遮攔的小丫頭,而且對嶽鐵山一家也有了深深的怨恨。
嶽照是個怎麽樣的人,太虛門上上下下誰人不知?
可就這麽個混蛋,不但讓整個太虛門蒙羞,還讓他們這些做弟子的抬不起頭來,這公平嗎?
滿兒一口氣罵得痛快,不過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罵得太重了。
不過要她改口,那是不可能的。
她滿兒天不怕地不怕,隻要師父不把她逐出師門,她什麽都不懼!
看到嶽鐵山開始動真格的了,滿兒也開始使出絕招了。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讓我師父來給你們賠罪嗎?
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師父的絕招吧。
她手中的長劍突然毫無規律地舞動了起來,單看她手上的動作,甚至有些違返了劍術的常識。
但是在她奇妙的步法配合之下,長劍忽快忽慢,忽高忽低,最終凝聚成神奇的一劍。
一劍西來!
這是從滿兒手中使出來的一劍西來!
嶽鐵山突然如墜冰窟,看著眼前滿天劍影,突然匯成的這一劍。
他右手的镔鐵筆停了下了,左手也垂了下來,身體也停在當場,呆呆地看著向自己刺來的這一劍。
肯定擋不住的,不如放棄!
這一劍,驚豔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周圍這些江湖客再次安靜了下來。
他們隻要把自己代入到嶽鐵山的位置,會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同樣會生出這個想法來。
不如放棄!
滿兒終究還是手下留了情。
原本刺向對方心髒的長劍,向上一抬,長劍穿透了對方的左肩。
看到對方麵若死灰,再無戰意。
滿兒抽出了長劍,禦劍而起,高聲喝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酒劍仙門大弟子武玥是也!
你們太虛門想來報仇,隻管來尋我便是!”
滿兒也沒想太多,反正瞞不住了,不如讓師父先聽到這事,好有些防備。
最關鍵的是,如果讓師父生了好久的氣,再見到自己時,就不會再那麽生氣了。
等滿兒的聲音傳出,那些愣在當場的太虛門弟子們才反應過來。
再看天上,隻有滿兒禦劍離開的背影和從遠處飄來的幾句歌訣:
“禦劍乘風去,除魔天地間。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
嘶!這就是酒劍仙門!
可是站在劍上的滿兒其實並沒有那麽灑脫,她一直哭喪臉,心裏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去找師父。
她想了許久,還是不敢。
對了,等自己找到那些師娘,有師娘們護著自己,師父就不會罰那麽重了,最少不會舍得把自己逐出山門了!
‘劍魔’孟三倒底有多厲害,沒人說得清楚,盡管江湖中一直對此爭論不休,有人說他天下無敵,還有人說他隻是沽名釣譽之輩,可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可是嶽鐵山在江湖中成名已久,超一品強者的兒子,太虛門的長老。
他這個二品武者,在大幽的二品修士之中,也絕對不算是什麽弱者。
可今日,他在修水城裏,在那麽多人麵前,敗得那叫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擊敗他的,隻是那‘劍魔’孟三的大弟子,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
他一家三口都傷在了那姑娘手上。
至始至終,他都沒能傷到那個姑娘一根汗毛。
這高下之分,還用得著別人來說嗎?
當滿兒的劍從嶽青山肩頭抽出之時,嶽青山就一直木然地站在那裏。
那一劍,不但重傷了他的身體,還刺傷了他的武者之心。
太虛門弟子們將嶽長老扶回太虛閣後,又將太虛閣裏的客人,全部客客氣氣地請了現來。
整個太虛閣將大門緊閉。
裏麵的那些太虛門的年輕弟子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再看不出半點大宗門弟子的精氣神來。
他們怨恨那個叫武玥的姑娘嗎?
怨,卻恨不起來。
無論是最後那一劍,還是她瀟灑禦劍離開的背影,還是那首如同打油詩一般的粗淺歌訣,都讓他們神往。
為什麽自己不是一個劍客?
他們發現,自己竟然對那個女子有些崇拜了。
看到這些士氣全無的弟子們,再看看灰頭土臉的那一家三口,太虛閣裏的管事搖了搖頭。
這位管事姓黃,是太虛門掌門的親傳弟子。
因在門中與嶽鐵山結怨,被排擠,他堂堂一個掌門弟子,被逼到這小小的修水城裏,做了一個小小的太虛閣管事。
可就是這樣,嶽家一家仍不肯善罷甘休,還特意這裏來羞辱他。
今日之事,其實他也推脫不了幹係。
如果他沒有私心,早就派弟子出去了,或者自己早就親自出麵了,根本不會讓事情發展成這樣。
唉,私心,誰都會有,現在後悔麽?
晚了。
自己的前途再次受損不說,這裏的爛攤子,還要由他來收拾。
黃管事強打精神,立即傳令下去,召集太虛閣中所有弟子前來大廳。
然後果斷發布命令。
他先是派出幾名弟子,要他們務必將此事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宗門,請掌門發落。
然後他又派了幾個機靈點的弟子,去江湖上打聽,全力收集酒劍仙門的一切消息,為以後兩派之間很可能會爆發的戰爭,做好準備。
最後他又親自拿著銀子,將太虛閣裏所有人,包括小二,廚子,馬夫等工作人員通通遣散。
這座太虛閣,已經不太可能再有開門營業的機會了。
等到他處理完這一切之後,他又來到嶽鐵山的房中,對著坐在房中發呆的嶽鐵山說道:“嶽師兄,你還是早些帶著夫人、孩子,回宗門領罪去吧。
記得先傳書給嶽長老,路上再行慢些,等嶽長老回到宗門之後,你才能回去。
有他照應,你與照兒的性命應該能保住。”
嶽鐵山木然的抬起頭,看著前麵這位在門中被自己壓製了幾十年的師弟,有些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對方說出的這番話,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是假意。
但是他明白,這的確是保住照兒性命的唯一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