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
“臭小子!我早跟你說了,你救那些白眼狼做什麽?!”
老伯一邊掩護我跑著,一邊訓斥我道。
我自知無言以對,所以也隻能默默地聽他教訓。
介於小屋裏還有瘋丫頭在那躺著,身後又有追兵,為了不引起更大的麻煩我們隻能挑了一條陌生的小道走,至於會通往哪裏,我也不清楚。而這樣,自然也就離尊者場館更遠了。
我現在頭腦亂的很。
在這樣的鬼地方,救人還成了會給自己招罪的事了?!也怪我愚蠢,竟然沒考慮這兒的人不要說是對清算者,對原始種人都感到深惡痛絕!更嚴重的是,肯定還連累了老伯。假如那些畜牲向組織上報說亞基裏的尊者私通清算者……我不敢想象會有什麽等待著他……
“老伯,要不我去自首吧……這樣連累了你……”
“混賬!”老伯大喝一聲,一邊跑著一邊還不忘使勁兒給我來個腦瓜嘣,“都做到這個程度了你怎麽還這麽不爭氣啊!你是不是想活活氣死我這個老頭子啊?!混小子!用不著你操心!我沒事!”
沒辦法,我幾乎是被他推著跑的。
跑了半晌,虧在老伯雖然年紀大,但是腿腳利索,我們才有機會在兩座房的拐角處躲進一個夾縫裏,暫時避開了糾察隊。
“現在怎麽辦?”
“哼!”老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接著說道:“這幫人才不會跟你講什麽道理!之所以說他們是流氓痞子,就是因為他們時常不按組織規定行事。剛才看見了嗎?他們一點也不把尊者放在眼裏,我這樣和他們好言相勸是沒用的。而且他們的指控效益還很強,即便我的人到了我也沒法在他們麵前給你做擔保!現在隻有找熟人才能解決這件事了……”
我聽了感到奇怪。
“熟人?老伯您不是才剛來這兒嘛?哪裏會有熟人啊……”
聽此老伯愣了一下,轉而沉默了兩秒才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早年…來過這裏!你別管這個!”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對了。
這感覺就好像老伯還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一般。
但他不解釋,也不給我問的機會,二話不說就又領著我去了一個方向。
“跟我來!”
他似乎對這兒的路了如指掌,這讓我心中的疑惑更加強烈了。
後來的一大段路程我都沒什麽印象,因為全是陌生的景象加上老伯不停的催促讓我無暇顧及飛快略過的身旁。
我隻記得我和他跑到了一個很像地鐵的站點,至此身邊竟沒什麽人了,看來是甩掉了他們。
下行以後,我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地鐵,而是一個隧道般通往另一頭的露天車站。建造這樣一個“隧道入口”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在入口處建有一座很高的圍牆……仿佛是隔絕臨海城與牆內一切的一條界限,而入口正是把我們渡過這個界限的通道。
我看到這個站點並不大,此時隻有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士正坐在候站口的長椅上看著報紙。
一列短小精悍的火車已經候在那裏了,不用說,按照老伯的意思,我們需要登上那列火車。
“你就坐著這趟車一直前往它的終點站!途中不要下車!嘿……聽我說……等你到了那兒,會有一群人上來抓你,這時候你不要慌,你要大聲喊著‘奎先生’,直到一個老家夥出現。然後你就跟那個老家夥報出一段數字,數字是‘7450017……’”
“老伯,你在說什麽呀?你不和我一起來嗎?!”
“不行……我……沒法去!你先答應我,聽明白了沒有?!”
“我……”
這時,一陣對講機通話的聲音竟在我們身後響起……
“各單位人員請注意!目標為成年原始種男性,身高178奧尺,身著黑色正裝,酒紅色領帶,極度危險!重複!極度危險!看到請直接擊斃!”
我倒吸一口涼氣。
發現老伯也臉色大變。
在那刹那之間,我隻感覺他身子一挺,把我護在了身後朝向列車車門的方向,嘴裏大聲喊著:“不!別打他!”
可是沒等人反應。
一陣上膛、扣動扳機,槍響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我隻感覺老伯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便在我跟前癱倒了下去……隨即便是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老伯倒下的一瞬間,身份銘牌也從他的口袋裏滑了出來。
我看到身後開槍的,正是那個原先偽裝成平民在佯裝看報的墨鏡男子。而此刻他看見老伯的身份銘牌,明顯也被嚇傻了,一下子忘了繼續開槍,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很明顯他隻是個剛上道不久的菜鳥。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帶著無法抑製的憤怒一記上勾拳直招呼在他的麵門,將他打得原地騰起有一米來高。
正想繼續追擊,卻不料已經有一梭子子彈從頭頂招呼過來,打在我咫尺之近的身旁了!
糾察隊聽得槍響發現我了!
“梟……”
“老伯?!”
老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對我說道:“你快上車……他們……不能把我怎樣,快…你被抓到……當了證據,我們就都得交代……”
“可是!”
沒有可是了,又是一連串的子彈打著旋子鑽了過來……我和老伯不一樣,麵對這樣的子彈全身都是要害,但凡被擊中,我都會死!
不能再糾結了。
我一側身躲進了車廂內。
劈裏啪啦的彈響交際在耳畔,碰撞鐵皮車廂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音。
我絕望地拉上了車門……
列車啟動了。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老伯被糾察隊團團圍住,我隻希望他們還有最後的一點道德底線可以救救老伯……
而我,則在這列不知去往何方的火車上與他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