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對峙
塞納行省。
和煦的晨光灑落在平靜的塞納河上,溫柔的微風吹起陣陣漣漪。
5月份的塞納行省正是一年四季中最美麗的時節,隻是這樣的大好春光下,卻隱藏著凶險的暗流。
美麗的塞納河畔,此時正有兩支軍隊緊張的對峙著,凝重的氣氛讓附近原野上的小動物們也仿佛感受到了危險的臨近,紛紛躲避起來。
布魯騎在戰馬上,左手緊緊攥著馬韁,右手提著駁殼槍,槍口朝下,但卻已經打開了保險,隨時準備朝對麵進行射擊。
當發現卡特蘭人撤軍之後,荊棘軍團901騎兵師便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塞納行省,準備接收卡特蘭軍隊退走之後留下的城市。
但是,當他們一路推進到塞納河畔的時候,還是遇上了薩利安帝國中央軍的部隊。
這些帝國中央軍的將士們口氣非常囂張,自稱是奉帝國軍務部的命令接手塞納行省的防務,要求荊棘軍團立即離開。
布魯當然不會乖乖聽從對方的命令,但也不敢真的動手,所以就硬挺在原地不走。
而中央軍的官兵們似乎也有些忌憚荊棘軍團,不敢真的按照上級的命令,動用武力將荊棘軍團驅離。
於是,雙方就在塞納河畔對峙起來。
剛開始時,雙方的態度頗為激烈,言語之間也毫不客氣,幾乎差點就真的動起手來,但好在雙方都還保持著最後一絲冷靜和克製,並沒有釀成軍事衝突。
見打不起來,雙方也就不再浪費口舌,隻是在塞納河畔麵對麵地站著,互相用最凶狠的目光盯著對方,似乎在試圖用這樣的眼光來殺死對方。
太陽漸漸高升,氣溫也逐漸炎熱起來,原野上沒有一絲風吹過,顯得有些燥熱。
對峙的雙方都開始流汗,但都沒有抬手去擦,仍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仿佛在較勁誰能堅持得最久。
很多人的眼睛在長時間保持著怒視的狀態下,都開始充血紅腫,但卻沒有人願意就此放鬆。
直到三個小時後,901師師長安東尼騎士率先趕到現場,然後沒過多久,帝國中央軍的新任軍團長法斯特將軍也來到了對峙前線。
“安東尼將軍,荊棘軍團究竟還自認是帝國的軍隊嗎?索羅公爵對於皇帝陛下還有忠誠和尊敬嗎?”
法斯特將軍最近正春風得意,帝國媒體的大肆吹捧之下,哪怕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但也難免有些飄飄然了。
荊棘軍團的安東尼恐怕是這幾天以來難得的一個敢給法斯特擺臭臉的人了。
所以,法斯特將軍忽然間有些不適應,語氣也有些不客氣。
而且,塞納河距離蒙特伊很近,以騎兵的速度,一天便可趕到,這樣重要的位置如果控製在荊棘軍團的手裏,恐怕蒙特伊城中的所有帝國官員都無法安心入睡了吧。
這幾乎是等於讓荊棘軍團手持尖刀,頂在了帝國的腹心,稍微一個小動作就能將帝國開膛刨腹。
法斯特懷疑如果不能將荊棘軍團驅離塞納行省,他剛剛得來的軍團長職位恐怕就會被立即撤銷。
麵對法斯特尖銳的問話,安東尼卻沒有絲毫膽怯,淡淡地回答道:“法斯特將軍,荊棘軍團自然是帝國的軍隊,公爵大人對於皇帝陛下自然是絕對的忠誠。”
法斯特當即兩眼一瞪:“那你的手下為何不按照命令撤出塞納行省!”
“誰的命令?”安東尼忽然雙手一攤,“我從來沒有接到任何命令,要求荊棘軍團901師撤出塞納行省。”
法斯特頓時一窒,被安東尼的流氓行徑氣笑了:“我是接到帝國軍務部的要求接管塞納行省,你們荊棘軍團不撤出,我還怎麽接管?”
“那我可管不了。”安東尼騎在馬背上冷冷地看著法斯特,有恃無恐地繼續耍著無賴,“我隻接受來自荊棘軍團軍部的命令,至於帝國軍務部,嗬嗬,請讓他們去跟索羅公爵溝通吧。”
法斯特並不知道,其實安東尼在來之前就通過電報跟戴維聯係過了,有了戴維的支持,現在他才有底氣敢這樣直接將法斯特頂回去。
然而法斯特限於落後的通訊手段,卻還沒有來得及跟上級聯係,所以這個時候,他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而且荊棘軍團剛剛擊敗了卡特蘭王國的兩大主力軍團,對於帝國中央軍這種卡特蘭大軍的手下敗將還是有絕對的心理優勢和壓製力的。
如果真的爆發了衝突,不說後續產生的影響,就單論軍事實力而言,法斯特對於手下這支剛剛重新組建起來的中央軍還真沒多少信心。
最後法斯特隻能乖乖認慫:“那就以塞納河為界,我們都約束手下,不得再輕舉妄動,等我上報軍務部,再由陛下親自決定。”
“好啊。”安東尼輕笑一聲,沒有反對。
法斯特看著氣焰囂張的安東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臨走之前還不忘拋下幾句狠話:“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帝國已經派出使者前去麵見索羅公爵了,你還是等著看吧。這裏可不是塔倫半島,容不得你們橫行無忌!”
安東尼也陰陽怪氣地諷刺回去:“嗬嗬,法斯特將軍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抓緊時間訓練軍隊,免得哪天卡特蘭人又打回來了,可別再來找我們荊棘軍團求救!”
雙方不歡而散。
看著中央軍遠去的背影,布魯突然開口問道:“將軍,為什麽我們幫助帝國打了勝仗,帝國反而不喜歡我們?”
安東尼看著身旁的巨魔那張憨厚的醜臉,笑道:“因為我們太強大了,強大到讓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布魯摸了摸腦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明白了沒有。
安東尼望著蒙特伊的方向,目光深沉,片刻後命令道:“你們就沿著塞納河巡邏警戒,一旦任何武裝勢力膽敢越過河岸,立即預警並進行反擊。”
“是!”布魯當即大聲應道。
他聽不懂那些深奧的言論,搞不透政治傾軋,他隻喜歡最簡單最直接的命令。
而且,布魯也不管這些命令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和可能引起的深遠影響,他隻知道自己身為荊棘軍團的一員,那就應該堅決執行上級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