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除暴門
關於江水榭,連嬸所知道的真相並算不上多,基本與褚玉扇在小木屋處發現的那幾封信所說無異。隻是連嬸的手中卻有一張褚玉扇未曾見過紙條——那紙條是在江水榭出事之後,連嬸離開小木屋約一個月半之後才收到的。
連嬸說那傳信的信鳥並不是江水榭所養,可那紙條上的字跡卻令褚娘吃驚不已。
紙條上寥寥數筆隻是寫道:流水。
連嬸將紙條遞給褚玉扇,褚玉扇看到那字跡之後,不由手指發顫:這字跡,她再熟悉不過了——那紙條上的兩個字雖寫的有些變形,卻與褚娘的寫法如出一轍,包括一勾向內再向外走的小習慣,也是褚娘獨一無二的標識。
褚玉扇看著連嬸,顫聲問道:“這、是江水榭出事後的一個月半後才收到的?”
連嬸鄭重的點了頭:“初接到這紙條時,墨跡像是初寫的。”
“也就是說……我娘,她還活著?”褚玉扇失聲道,淚花忍不住要向外冒。
連嬸點頭,可惜那傳信的信鳥在得了自由之後便飛得無影無蹤了,她也無從得知紙條來源於何處。
若是之前江水榭被圍攻的時候,江水榭眾人或許還會對褚玉扇存有幾分疑心,可自從連嬸得知褚娘還活著、並且很有可能被人囚禁之後,對於褚玉扇便隻有信任了。
連嬸拍了拍褚玉扇的手道:“奴也是這樣想的。主子寫這兩字的時候想必是十分匆忙的,故而寫出來的字是歪歪扭扭的,可是若是熟悉主子的人,卻是很容易地認出來的。”
“流水……”褚玉扇一怔,望著連嬸,“娘親為何要寫這兩個字?”
連嬸指著“水”字下方的那一筆墨痕——除了流水二字,連嬸指著的那處顯然也是要寫出一個橫來的,連嬸便道:“主子與奴之間的暗令從前並無‘流水’這二字。所以奴想,主子許是要奴去找流水大師吧,這下一個字許是要寫個‘大’字,而這紙條又是寫四個字的空隙,定是要寫‘流水大師’無疑了。畢竟與江水榭交好的也隻有流水閣了。”
褚玉扇抿唇。
連嬸又道:“出事之後奴曾去過流水閣,卻是沒有見到流水大師。隨後奴便想著與當家的去各大門派找一找消息,奴去了天音教,他便去了除暴門,可因身旁帶著個小子,進展頗慢。”
褚玉扇點頭:“麻煩您了。”
“哪裏說得上什麽麻煩?!”連嬸想要去扶褚玉扇的肩,卻念及上下有別、收回了手,便道,“您是主子,這都是奴該做的,況且……除了收到主子的這張紙條,旁的奴都未能查出來什麽。”
褚玉扇卻是垂著頭,手裏捧著那張紙條——娘親至今為止隻傳來一張紙條,還是未寫完的,想來處境也是十分危險。
可是,究竟是誰,會用盡陰謀詭計除掉江水榭,卻要帶走娘親呢?為的,又是什麽?
“流水”二字落在褚玉扇的眼底,她輕笑一聲,若是說普天之下誰最想帶走她的娘親,那便非流水這個花孔雀莫屬了。
若是他知曉娘親還活著,一定很高興吧……那時在流水閣,他知道江水榭被滅門的時候,一定很難過吧,不然也不會離開流水閣四處奔波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已是停了,車外,肅臨風手中拿著地圖,看著前方一片廣袤的土地,不由得又將地圖湊到了眼前。
半晌,他敲了敲馬車的門框,對裏麵的二人道:“連嬸,您出來看看,這是到了——除暴門了?”
連嬸掀開簾子出了來,褚玉扇也將紙條收好了湊著腦袋出來看。
麵前的視野一片開闊,卻又擠擠囔囔的跑滿了綿羊,綿羊群攔住了馬車的去路,而地圖上卻顯示著此處便是除暴門了。
連嬸亦是一怔,訥訥道:“當家的隻給了這張地圖,走到這裏,按理說這就是到了啊……”
三人、連同一馬,不由自主地看著那一大群難以計數的綿羊發怔——說來那綿羊也是膽大,竟還有小小的一隻湊到了馬兒跟前,低著頭在馬蹄子上嗅來嗅去。
因著那綿羊小,個頭也隻到馬的半蹄處,那小羊嗅完馬蹄子之後便抬起頭來朝著馬腿處上了嘴,馬兒或許有些吃痛,前蹄一撩便把那隻小羊給踢翻倒在了地上。
小綿羊在地上滾了幾滾、發了會子愣才開始站起來,隨後便是“咩”、“咩”地叫個不停,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褚玉扇三人互覷,待看到羊群中突然衝出來一隻彎角的大山羊之後,才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
所有的羊都將頭整齊劃一地甩了過來,那隻彎角的大山羊更是湊到小綿羊身上嗅了又嗅,隨後便是突地“哞”、“哞”地發出牛一般的叫聲,接著羊角一亮、對著馬兒就衝了過來!
可馬兒也不是好惹的,前蹄抖落著也是預備好了!
馬車上的三人見情形不對,齊齊跳下了馬車,褚玉扇更是率先抓住了那山羊的大羊角,扯著它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圈。
笑話——那山羊都有馬的多半身高,羊角一頂馬兒哪還有命啊!
山羊的脾氣暴躁得很,因被褚玉扇鉗製著羊角,鼻孔處更是憤憤地噴著熱氣。褚玉扇見這羊的力氣實在大得很,不由得騰出一隻手來在身上翻找。
直到褚玉扇摸到了一根銀針,才發現三人一馬、一羊均被羊群給包圍成圈了,褚玉扇“嗬”了一聲,默默地將銀針藏了起來。
褚玉扇停了下來、鬆了揪著羊角的手,那掙紮著的山羊便一個骨碌摔了出去,待起身之後又瞪著一雙羊眼、雙腳刨著地、欲要再進攻。
這羊是屬牛的嗎?大白天的發什麽瘋!褚玉扇不由在心底怒嚎一聲!
褚玉扇四處打量著這一群羊,發現長了羊角的也就麵前這個瘋羊,其它的羊雖然都打著“羊多勢眾”的想法,可眼神看起來還是頗為溫順的。
褚玉扇眼一眯——不曉得拿出銀針來把這長角山羊給放倒了,算不算得上是為羊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