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是子灼

  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身形一頓，隻覺身側一道黑影急速飛來，伸手欲奪我拿著的心法。我急忙把身子一擰，生生避開那人，下一瞬，我正正好與那人打了個照麵，天色雖暗，我卻瞧得清楚，眼前人分明是亦悠。


  我實實在在地吃了一驚。


  亦悠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的開口：“還請帝君把心法交出來罷。”


  “這樣才對。”步彌鋒看著亦悠點頭。


  我心中一沉，亦悠果真與步彌鋒有關係，隻是，若說是這兩人有感情上的牽絆，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我看著亦悠道：“亦悠，是不是步彌鋒脅迫了你？”


  “脅迫？”亦悠沒有開口，步彌鋒反而大笑出聲。“她生來注定就要聽我的，何來脅迫之說？”


  我徹底疑惑了。


  “亦悠你……”因舒在一邊弱弱出聲，滿麵震驚。


  亦悠回了頭去看因舒，眼神中有莫名的閃動，雙腳朝著因舒邁了一步，然而也隻是一步，轉而停了下來。


  “廢話少說，快把心法交出來。”步彌鋒好像失去了耐心，狠狠喝到。


  “接著。”我趁步彌鋒不備，猛地一揚手，把手中的小冊子扔向步彌鋒，然後奔向因舒，扶了因舒就走。


  “攔住她們！”步彌鋒接過冊子，對亦悠命令道。亦悠似乎是有些不甘願，但仍是動了身形，想將我和因舒攔住。


  我立時就要對亦悠出招，隻是，亦悠還未來得及攔住我，就有人自暗處衝出，護住了我和因舒。


  來的正是陌醨，不遠處又來了一人，卻是陌蓇。


  “帝君……”因舒喚了一聲，撲到陌蓇懷裏。


  “來得倒齊全。”步彌鋒陰陰開口，視線掃過陌蓇，定在陌醨麵上。“砥穀的人真真的是說話不作數，如此一點小事，怎麽竟都出動了？”


  我自陌醨身後轉出，看著步彌鋒：“怕是說話不作數的那個，正是閣下你罷，說好的拿心法換人，怎地得了心法還要攔人？”


  “我怎麽知道這心法是真是假？”


  “當然是假的。”陌醨開口，指住自己的額頭道：“真的在這裏，怕是你拿不動。”


  “你……”步彌鋒怒極反笑。“拿不拿得動，總得試一試。”


  話音未落，步彌鋒已然出手，陌醨一個縱身迎了上去，我亦隨在陌醨身後。


  “子灼，還不動手？”步彌鋒一麵動作，一麵朝著亦悠喊道。


  我是失憶的，並不知道步彌鋒口中的子灼是哪個，隻是覺得陌醨神情變了變，因舒也驚呼出聲：“你是子灼？”


  亦悠僵了一僵，撲通一下跪在因舒身前，聲音裏帶了一絲哽咽：“夫人……”


  “真是個無用的！”步彌鋒的視線瞥過去，恨恨道。


  子灼對因舒拜了一拜，站起身，向著戰在一起的步彌鋒，我與陌醨而來，我心中警覺，防備著子灼，不想子灼飛身過來，卻是擋在陌醨身前，對步彌鋒使了一招。


  步彌鋒大驚，整個人朝後一退，盯住子灼。


  我與陌醨亦是震驚不已，齊齊看著子灼。


  子灼對步彌鋒哀哀道：“父親，住手罷。”


  父親？我極訝異，怎麽子灼是步彌鋒的女兒麽？這就難怪了。可是轉念一想，子灼改換身份待在砥穀這麽多年，也實在是，太可怕了些。


  “廢物！”步彌鋒瞪住子灼：“當初是陌醨取了你的仙元，我費盡心力留下你的魂魄，為你重尋活路，不想事到如今，你還是護著陌醨！”


  “是。”子灼咬緊牙關，神情決絕：“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我始終放不下陌醨，父親你知道麽，待在砥穀的這些年，才是我最安心的時光，我隻要，能伴在陌醨身邊就好……”


  天啊，我實在是有夠驚訝，子灼她，竟然對陌醨如此情深，定是陌醨招惹了子灼，我便望向那始作俑者，陌醨雙眉緊鎖，眼神難辨，我猜測他許是愧疚了罷。


  “步彌鋒，這就受死罷。”


  伴著這一句話，陌蓇出其不意地衝了過來，一把劍直直地刺向了步彌鋒。


  眾人皆驚，步彌鋒身形一擰，竟然躲開這幾個人，向著因舒飛身而去。這卻不妙，在場的這些人，隻有因舒一個是毫無反抗能力的，步彌鋒實在是卑鄙。隻是晚了那麽一瞬，步彌鋒已經把因舒抓在手裏，獰笑著道：“想要我死，怕是沒那麽容易。”


  子灼上前一步，喊道：“夫人！”


  我冷眼旁觀，子灼對因舒倒是真情實意，想是這些年，因舒待她實在是不孬。再有，我剛剛到這斷崖時，不止因舒被縛，子灼也是被縛住的，想是子灼不願意步彌鋒抓了因舒，所以被步彌鋒捆住。


  唉唉，眼下這情形亂的很，隻有我一個似乎是個多餘的。


  “陌醨，當初你斷我一臂，如今，就用你的母親來償還罷。”步彌鋒抓住因舒，作勢要把因舒扔下斷崖。


  陌醨陌蓇大急，齊齊朝著步彌鋒而去，不想步彌鋒一鬆手，竟然真的將因舒扔了下去，然後向著陌蓇陌醨迎上來，陌蓇陌醨分身不得，隻得迎上步彌鋒，三個糾纏到了一處，難解難分。


  就在步彌鋒鬆手的那一瞬間，我亦朝著因舒而去，步彌鋒阻住了陌蓇陌醨，卻漏了一個我，我向因舒撲過去，然而為時已晚，因舒尖叫一聲落下斷崖，我的手滑過因舒的衣角，身體隨著因舒往斷崖下落去。


  恍惚間，我的身後又落下一人，那人叫了一聲“夫人”，我便知道了，子灼也落了下來。


  我知道斷崖下盡是深不可測的霧瘴，掉下去可了不得，急忙收住身體，減緩往下落的速度，同時隨手幻化出一道白綾，將那白綾伸向了因舒，念個訣用白綾纏住因舒的腰。


  這樣的時刻，我卻顧不得子灼了，覺出因舒被白綾救下，我再發力，拽住白綾往高處飛去，卻不想忽地有什麽怪叫聲響起，伴著怪叫聲，亦悠猛然驚叫一聲，然後我手中的白綾一沉，竟拽著我直直朝下墜去。


  在我還未及反應間，我眼前一黑，整個人落入了那片霧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