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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胡服騎射

  自出遊那日知悉項虞兩家似有結親之意,然其後又無下文,可見是不成的,楚歌便稍稍將心放下,修身養性,專心習武,先將劍法撿起來練,因他練了清心訣,此時內傷又已盡數痊愈,不出半月,劍術大有長進,頗有一日千裏之境。某次楚歌無意中將清心訣所授的呼吸吐納之法用於配合劍招收發,驚奇的發現丹田處似有一線若隱若無的熱流緩緩湧動,忙將此事告知魏無瑕。


  魏無瑕為其探脈,方知楚歌的內力竟在不知不覺中已略有小成,因楚歌對內力心法尚還懵懂,恐其修習不當以致走火入魔,便囑咐他隻需循序漸進,不可急於求成。既好不容易方可初窺門徑,魏無瑕怕他妄動真元,便拿騎射功夫引開他注意。


  楚歌早就羨慕騎射日久,一聽魏無瑕這話果然動心,一疊聲的纏著他想要匹好馬,魏無瑕這幾日正巧得了空,便答應下來。


  江南多丘陵平原,水草肥美,養出來的馬匹雖不如北地彪悍,卻也十分健壯。項家的馬場卻不在吳中地麵,而在吳中與鄰縣的交界處,臨水圈了大片的土地,地方雖偏僻,卻極適宜用來養馬。


  項莊聽聞楚歌要練騎射,也來了興致,自請做楚歌的授課師傅,又見他們要去馬場,便也說要去。可不巧,偏偏這幾日天氣陰沉,又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連著幾天未停歇過,好容易等天氣放晴,魏無瑕又被其他瑣事絆住不得脫身,拖了這許久,竟未能出行,將楚歌的一腔火熱生生給掐滅了。


  到了晚間,深夜時分,案幾上的燈明明滅滅,楚歌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竟是失眠了,因魏無瑕此時總忙於事務,睡眠極淺,怕擾了楚歌休息,兩人故總不睡在一處了,便又無人與他消遣,更添了一分煩躁。正渾身不自在,忽聽得外麵一聲尖銳的呼哨,這是莊內用於示警的信號,楚歌心裏悚然一驚,登時坐起身來,隨手拿了掛在屏風上的大氅披了,趿拉著鞋子就出了內幃。


  卻見籍孺正坐在外間的榻上迷迷糊糊的揉眼睛,見楚歌出來,還懵懵問道:“公子剛才可聽到什麽聲音?”話剛說完人便清醒過來,忙起身下地,頗為不好意思的笑道:“公子恕罪,本來該值夜的,我又睡過去了,公子可是要喝水?”


  楚歌忙上前按住他,笑道:“起來做什麽,我又幾時讓你服侍過了?不與你相幹,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就來。”


  籍孺拗不過他,兼之困倦疲乏堅持不住,便隻得又睡下。


  楚歌推門出去,就站在門口,夜間涼風襲來,不禁打了個哆嗦,搓了搓手臂,抬眼看去,院子外麵仍是一片漆黑,不時傳來幾聲輕微的呼喝之聲,也不知發生何事。


  正胡亂猜測著,卻見一道人影恍如鬼魅般一閃而過,踏著樹梢輕點一下借力飛上房頂不見了蹤影,楚歌並未看得分明,隻暗道不好,心中一急,丹田一熱,也不知是如何動作,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腦海中恍如一片空白,卻又似十分清明,萬般感觸難以言述,等他回神時,人卻已在房頂之上。


  楚歌便如同在夢境中一般,不小心挪動一步,腳下便傳來瓦片相撞的聲響,十分真實。才知剛才發生何事,差點虛軟跌倒,狠狠咬了嘴唇一下方才勉強冷靜下來。他此時早將那可疑人影拋諸腦後,低頭望去,不免又是一陣眩暈。從下往上看這房子倒不覺得有多高,今次從上往下,方知若是失腳跌了下去,怕摔斷幾根骨頭算是輕的。楚歌默默遠目了,他就是和輕功八字不合啊口胡!


  攏了攏大氅,楚歌正琢磨著該如何下去,聽得一人訝然道:“大哥,你怎會在此?”


  隻見項莊、張子房二人腳下幾個起落,輕飄飄的落到楚歌身旁,無聲無息。後麵跟了幾個身材勇武的青年,皆是陌生麵孔,卻做莊內仆從裝扮,在張子房的示意下四下散去偵尋。


  楚歌也沒顧那些,見問不禁臉上一紅,支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子房道:“莊公子你在此處照看,我往別處查看一二。”語畢,身影一晃,隻聽得衣袂翻飛之聲,人已不見了。


  楚歌怕項莊再追問,忙道:“我方才聽得莊內響了警報,是怎樣一回事?”


  項莊皺眉道:“大約是甚麽宵小之輩硬闖,隻有一人,剛入莊便被人發覺行跡,方才示警。二叔說勿要驚動眾人,攪得人心不安,這才悄悄的。那人輕功極佳,我和子房先生隻能勉強綴在身後,可追至此處就不見蹤跡,可見那人擅長隱匿。”他哼了一聲道:“我猜那人想必是故意暴露行跡被我們發現,也不知有何圖謀?”


  楚歌聽罷,不知怎的竟想起還塞在枕頭裏麵的巨子令,心中一動。


  項莊早看出楚歌麵色尷尬,也不多問,背起楚歌跳下屋頂,兩人各自散去。


  到了第二日,莊內一切如常,昨夜之事果然不曾驚動半分。楚歌到底懸心,一大清早便親自去找項莊問結果,項莊因昨夜搜尋至天明,此時還沒起床,楚歌也不管,將他鬧醒好問個明白。


  昨夜自然是沒結果的,那人便如泥牛入海,毫無消息,莊子也沒受損,便不了了之。楚歌見項莊模樣懶洋洋的,神情並不緊張,暗想此事也沒那樣嚴重,心下稍鬆。


  既然要練騎射,楚歌雖無自己的坐騎,可莊內馬廄卻備有數十匹良駒,張子房早從項莊處得知此事,特意挑了一匹性子溫順的母馬,配上馬鞍,又想到楚歌必是初次學騎馬,便命人在馬鞍上縫製一層薄薄的軟墊,送去給楚歌。


  楚歌學了幾日,上手很快,穿著一襲窄袖的胡服,坐得穩穩當當,也不敢放馬奔馳,先是慢慢的走,後來便試著小跑,饒是這樣簡單,下了馬腿還是打戰,大腿兩側也磨破了皮,疼得楚歌呲牙咧嘴的。


  弓箭卻是劉昱送來的,那弓隻比成人手臂略短,這算是弓中型號比較小巧的,開弓的石數也低,楚歌因練過劍,臂力較之常人,要大上幾分,雖這樣,也狠狠的練到手臂酸麻,才將那緊繃的弓弦拉開一尺左右。


  張子房見楚歌學的這樣認真,便向項梁笑道:“將軍,難得籍公子好學。一個人學究竟無趣了些,不如讓莊內年輕好武的仆從也跟著學,一者可用來自保,再者亦可使莊內戒備更嚴,”


  項梁自是同意。


  楚歌得知,想到大家一起來受罪,心裏也高興幾分,自己練弓箭之餘,也跑去看仆從們練,還設下獎勵,先是誰隻要第一個拉開滿弓的便賜緞一匹,隨後是誰第一個射中五十步遠靶的便賞錢五百,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隨著那些仆從們技藝越來越好,才變為若是誰第一個射中靶心,則賞緞兩匹錢一千,如此豐厚的賞賜,仆從們因此更加奮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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