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脫胎
那鱷魚大妖怪叫一聲,猛地扭轉頭顱,一口咬在神將的腿上,站在一邊兒的魃扶差點兒笑出聲來,這鱷妖居然好死不死的去咬神將,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那神將嘴角分明微微翹起,像是在嘲笑眼前的可憐蟲一般,右腳微微加重了力道。
那鱷妖雖然疼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但就是不鬆口,就連站在一邊兒的魃扶都驚訝不已,這鱷妖居然如此堅毅。
那神將或許生了惻隱之心,麵色慢慢冷了下來,右手猛地抽出那細長的唐刀,對著那鱷妖的頭顱就要斬下。
但就在那鋒利的唐刀要斬下去的一瞬間,一道赤色閃電猛地從天而降,直直的將神將的唐刀炸了開去,
那神將明顯一愣,知道了某些隱秘的東西,無奈的收了刀,消散在了風裏。
等那神將從鱷妖麵前消失後,由於它的嘴咬的實在太緊,上下兩顎猛烈的撞擊在了一起,崩斷了許多顆牙齒。
就連站在一邊兒的魃扶看著都有些牙疼,但神將的消失正好給了鱷妖喘息的機會,這頭鱷妖的實力足夠強大,但魃扶還是自信能拿下它。
那鱷妖居然還未放棄向流蘇撲過去,魃扶有些惱火,右手猛地向空中一探,一根漆黑的長矛被他從空中拔了出來,這根長矛長約九尺,矛尖兒閃著寒光,魃扶雙手持矛猛地向著那鱷妖刺去,刺的地方極其刁鑽。
叮,一聲輕響,魃扶刺出去的長矛被鱷妖偏頭一口給死死的咬住了,牙齒和長矛的撞擊產生了金石交鳴的聲響來。
這鱷妖已經開了靈智,智力還不弱,知道魃扶的想法如何,也知道如何反擊,用牙齒死死地咬住長矛向後猛地一拉,漆黑的長矛被鱷妖從魃扶的手上扯了下來。
“我看你能咬住幾個”魃扶輕笑一聲,猛地又從虛空中拉出一根長矛來向著那鱷妖刺去。
“咯”那鱷妖怪叫一聲猛地放下那根咬著的長矛,整個身體躲開了魃扶刺來的長矛,兩隻後足猛地一用力,整個身體兒全部站立了起來,前麵的兩個爪子照著魃扶抓去,巨大的長嘴也張大了向著魃扶咬去。
“嘿,就等你了”看著那黑壓壓的大嘴向著自己的腦袋咬來,魃扶反倒不怕,輕笑一聲,手中的長矛猛地一縮,變成二尺大小,被魃扶一下塞入了鱷妖的的口中。
哢,鱷妖的的上顎和下顎被那漆黑的鐵杆兒給卡住,動彈不得。
沉悶的聲音從它的喉嚨裏向外噴發,它的嘴實在合不上來,頓時慌了神兒,四足亂蹬著。
“嘿,讓你亂咬”魃扶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鱷妖的額頭上,得意的笑著。
或許是鱷妖被侮辱了心中氣憤難平,心裏一發狠,猛地一甩那被踩的血肉模糊的尾巴,啪的一聲將魃扶抽飛了起來,摔在地上。
“戳死你”魃扶腰一扭站了起來,整個身體巨變,幻化成三頭六臂的混世魔魃的模樣,六隻手臂各手持一柄漆黑長矛,如同雨點般的對著鱷妖劈頭蓋臉的刺了下去。
就這一下,讓鱷妖整個身體都感覺不好了,這家夥哪來的那麽多手臂,還有三個頭顱,頭顱之上各有一隻豎眼,可發出致命的火焰來,這火焰可不是一般的火焰,而是陰間的魂火,燃燒起來,連魂魄都能燒傷。
噗嗤,噗嗤六根漆黑的長矛劈頭蓋臉的刺了下來,鋒利的長矛劃過虛空,帶著風聲瘋狂的紮在了鱷妖的身上,直刺的鱷妖嗷嗷亂叫,魃扶知道輕重,長矛刺上在猛地拔出來再刺,如此循環,整的鱷妖完全沒有了脾氣,隻化成一道黑色的霧氣就要遁去。
可惜它碰到的是冥界魃一族的魃扶,魃扶也沒惱,嘿嘿怪笑一聲,右手拿著長矛向著某一個地方狠狠的刺去。
呼嚕呼嚕,一陣陣鱷妖氣憤的吼叫從流蘇的身後傳來,魃扶扔出去的那根長矛將那頭鱷妖的尾巴死死地定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魃扶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長矛可不是簡單貨,是魃扶用陰氣凝聚的長矛,要說魃扶有多少個這樣的長矛,那是雙手都數不過來,在魃一族有一種遊戲叫投射,用長矛投向百米外的東西,看似簡單,但正是這樣練就了魃扶的臂力,一臂承受不了全部的力量便會再生一臂,如此反複,才有了六臂的巨像。
魃扶有些奇怪,以鱷妖展現出來的實力足以摧毀他的長矛,但看這鱷妖笨頭笨腦的樣子,好像不太會用自身的那種強大力量,就連神將都被雷霆阻止殺它,這就更讓魃扶好奇了。
被長矛所限製,鱷妖隻能在原地呼嚕呼嚕的吼叫著,巨大的鱷尾被長矛刺穿,鱷妖也不敢劇烈的扯動,隻能眼睜睜看著離自己很近的獵物吃不到,焦躁不已。
回骸起死法的符文鎖鏈將流蘇牢牢的包裹在裏麵,不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魂魄是沒有重量的,可以漂浮在雲間,也可以在大地上飄行。
這一路上,流蘇見到許許多多的魂魄,見到他全都離得遠遠兒的,不敢靠近半分,那回骸起死法的符文能吸收活人的魂力,也可以吸收天地之靈氣。
“孤魂野鬼快快閃開,大仙過路,切莫煩擾”一陣叮叮當當的銅鈴聲傳了過來,將流蘇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過去。
那是怎樣的一種鈴聲,不刺耳,不入骨,鈴聲像是水紋一般慢慢的蕩了開去,幾十裏外的孤魂野鬼都能聽到。
一眼望去,下麵是車水馬龍的公路,而在馬路的上麵,卻是一片煙雲飄渺,鈴鐺聲傳來的地方,是一個漆黑的小轎子,四角高高翹起,上麵掛著黑色的銅鈴鐺,鈴鐺的聲音便是那四個鈴鐺發出來的。
原本在四周遊蕩的小鬼,看到那轎子便離的遠遠兒的,極怕沾到了一般。
那轎子也是奇怪,四角高高翹起,整個轎身漆黑,像是木質的結構,有兩個全身奇怪服飾的兩個小鬼抬著,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在轎子一邊兒,站著個拿白色棍子的小鬼,麵目猙獰,青麵獠牙,瞪大虎眼,披頭散發,身上披著一件似道非道的長袍,看起來尤為怪異,剛才的那句話便是站在這兒的小鬼喊出的,帶著一種滄桑嘶啞的喊叫,要是聽過京劇,那這聲兒差不多和京劇裏的喊聲是一樣的,帶著一種唱的形式。
流蘇就這麽站在那兒看著,等到那轎子走到了麵前,流蘇還是沒有讓開,隻見那小鬼當麵向著流蘇一棍打來“孤魂野怪,還不閃開”,一聲暴喝,流蘇直感覺那道聲音向著自己靈魂深處衝擊而來。
“找死”流蘇大罵一聲,還未等那小鬼的長棍打下來,右手猛地一探,一把將那小鬼的衣領子抓住,猛地掄了出去,那小鬼都未慘叫便被扔了出去,輕飄飄的在空中滾了一圈兒落在了地上。
“哎呦,摔死我了”那小鬼兀自叫喊了一句,猛地爬了起來,手裏的白色長棍對著流蘇就戳了過來,原本極遠的距離,那長棍卻像是長長了一般,猛地戳到了流蘇的胸口,將他戳的倒退了幾步,才站穩。
“鎮”流蘇猛地口中輕喝一聲,右手食指猛地一點那小鬼,一道黑色的巨印突然出現在了那小鬼的上方,將他死死地壓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流蘇對著那小鬼揮手一招,那根長棍便快速的飛到流蘇的手裏,這根長棍通體白色,長三尺,粗細均勻,長棍上刻有鞭魂二字,流蘇掂了掂,頗有些重量。
“咦”那轎子裏傳出一道驚疑的聲音來,一道綠色的劍光猛地從哪轎子內彈出,對著流蘇迎麵而來。
“封”流蘇一聲輕喝,右手將那鞭魂的長棍猛地甩了出去,雙手放開,將那綠光牢牢的控在雙手之間,隨著流蘇雙手快速的遊動,那綠色的光芒隨著流蘇雙手的遊動,慢慢變得暗淡,但流蘇也不好過,隻感覺魂力被慢慢透支了一些,這道綠光絕不簡單。
“公子可否上轎一敘?”轎內傳出一道清亮的女子聲音來,這聲音帶著一種嫵媚,還有一絲的銷魂食骨。
“多謝”流蘇也想知道,這轎子裏坐的,到底是誰。
漆黑的轎子前麵的黑色蓋布,緩緩打開,轎子裏麵透露出微微的燭光,看不清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但看那晃動的倩影,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無疑了。
流蘇也不膽怯,整個身子飄進了轎子內,轎子外麵的蓋布緩緩的合上,轎子看起來不大,但裏麵的空間卻足以坐下五六個人有餘,轎子內的燭火微微搖曳著,透過燭光,流蘇能看清眼前坐的是個女子,女子微微側身靠在轎壁上,腳上穿著精致的小綠花鞋,身上穿著紋著綠色花朵的漢服,頭發高高盤起,插上一根雲簪,精致的臉龐就連流蘇看了都有些微微走神,鮮紅欲滴的嘴唇,精致而又小巧的鼻子,帶著絲絲嫵媚而又純潔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濃密的眉毛,精致而又略微透明的耳朵。
微微走神,流蘇才看著那女子“不知道姑娘叫我上來有何事?”
“公子的身手不凡,不知道是哪家的弟子?”那女子微微欠身,轉過頭來,有些慵懶的靠在轎子上,看著流蘇,小嘴唇一張一合,慢慢的吐出幾個字來。
“上清”流蘇看不出這女子的境界,但確定是鬼修無疑,實力很強,強到就連他都有些警惕。
“原來是上清弟子,不知道醉仙人還好嗎?”那女子雙眼如炬,看著流蘇問道。
“不知道姑娘是?”流蘇一時間摸不清這女子的來頭,按理說既然已經成了鬼修,不可能是孤魂野鬼,理應在陰間有了名號,或者門派。
“紫玉”那女子輕聲說道。
“紫玉,姑,前輩”流蘇頓了一下,醉仙人是他的師叔,既然這個紫玉姑娘與師叔有舊,按照輩分也要紫玉前輩。
“嗯?”紫玉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流蘇。
“不知道我師叔與前輩是何關係?”流蘇眼裏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不知道自己師叔醉仙人與眼前的這女子有何關係,如此漂亮的女子,若真是如流蘇所想,那便真的是上清派祖師積了莫大的福氣,一想到醉仙人的模樣,流蘇就想笑。
“不該問的別問,你隻將這物件交於他便是”紫玉猛地一揮手,一張金色的光芒衝向流蘇的麵龐。
啪,一聲輕響,流蘇右手一抓,將那金色的物件抓在手中,那是一張金色的信紙,還有一本書籍,上麵赫然寫著《回骸起死法》,但與魃扶交給自己的卻是不同的顏色,當流蘇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轎子外麵,漆黑的轎子依舊緩緩前行,但傳來了那紫玉姑娘清亮的聲音“《回骸起死法》有上中下三本,你修煉的是上本,我且有中本,看在你在上清弟子的份上,我便贈與你”。
“多謝前輩”流蘇對著消失在遠方的漆黑轎子喊了一聲。
坐在轎子裏的紫玉,聽到流蘇的聲音,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嘴裏呢喃著“沒想到百年後,你真的出現了人間界,我要去告訴姐姐,讓她也高興”……
流蘇將《回骸起死法》放在了自己的懷中,那張金色的信紙,上麵布滿一些奇怪的符文,流蘇也不打算將上麵的秘密解開,既然是給師叔醉仙人的,那自己便不能隨便打開。
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零點,流蘇也感覺到了一些魂力不支,整個身體向著來時的方向飄了回去。
一路上孤魂野鬼慢慢的聚集了起來,那頂漆黑的轎子就像是沒有來過一般,這些鬼怪也不在意,重新漫無目的的開始飄蕩了起來。
當流蘇看到自己身體旁邊的鱷妖時也嚇了一跳,這鱷妖的體積絕對不算小,一口就能將自己的身體咬斷,但看到鱷妖的尾巴被一根漆黑的長矛定在了地上時,流蘇才鬆了口氣,看來魃扶還是很有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