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鬼夜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流蘇才發現,自己應該是在一家酒店內,他晃了晃有些疼痛的腦袋,他有些隱約的記得昨夜的片段,但不太清楚,隻記得昨天晚上,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臉,還有一些兩具身體交纏的片段,很清晰,像是照片一樣,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有些緊張的看了看身旁,是有些淩亂的床,身邊沒有任何人,流蘇這才放下心來,拉開了被子,才猛然發現,自己渾身赤裸著,就連底褲都沒有穿,這讓他有些慌亂,連忙用被子遮擋了自己的身體。
環視了一周,流蘇才發現,自己穿的那套衣服已經不見了,隻在床邊放著一套嶄新的黑色西裝,整個房間裏充斥著一種有些奇怪的味道。
整個房間很大,床單是白色的,被套也是,房間裏的裝飾簡單,充滿著一種簡約的風格,旁邊的櫃子上放著幾本書《肖申克的救贖》《安列卡列尼娜》。
房間的光線有些昏暗,窗戶被窗簾遮擋住了,流蘇順手將那套西服穿在身上,走到窗戶前,猛地拉開,強烈的陽光將他的眼睛刺的有些睜不開。
當窗戶拉開後,流蘇才發現,自己站在一樁落地窗前,這棟樓很高,站在窗戶前,流蘇便能俯瞰整個沈陽城,猛地,流蘇想起來,沈陽城最高樓的便是沈陽大廈,按照這個高度,絕對是石門大廈無疑了。
但石門大廈可不是酒店,而是一棟住戶樓。
“怎麽,醒了”當那道聲音傳來的時候,流蘇猛地一回頭,看清楚了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
正是昨天晚上和流蘇一起喝酒的女人,此時她一身黑色的小西裝,將身體的線條勾勒的很美,頭發依然披在肩上,看起來是個精明的女性。
“我怎麽到這兒來的?”流蘇環抱著雙手雙眼淡然的看著那個女子說道。
“我把你弄上來的”那個女子微微的抬起頭顱,以一種俯視的態度看著流蘇。
“我們昨晚沒發生什麽吧?”流蘇心裏有些心虛,小聲的問道。
“你希望發生什麽”女子眼神打量了一眼流蘇,說完轉身便扭著細腰走了出去。
“你洗漱一下,過來吃飯”那女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流蘇沒有說話,隻是皺了皺眉頭,便起身去了洗手間,旁邊放著新的牙刷和毛巾,像是剛換的,或者說,是這個女人為流蘇準備的。
出了房間便是一個很大的客廳,在這寸土寸金的沈陽城城區,想買下這一間房子,可得花店兒大價錢,還不一定買到呢。
客廳的桌子上是一些小菜和米飯,還有一些湯,那個女子坐在凳子上,手裏拿著筷子對著流蘇點了點頭“過來吃飯”。
流蘇有些糾結的坐在了凳子上,像在別人家裏吃飯,流蘇還是頭一次,感覺有些尷尬。
“那,你的錢包和表,你的衣服我給你洗了”那女子將一旁的錢包和流蘇的手表推到了他旁邊說道。
“對了,你叫什麽?”那個女子抬頭看著流蘇問道。
“流蘇,燕流蘇,你呢?”
“王雪玲”王雪玲抬頭看著流蘇說道。
流蘇沒有注意到她眼中別樣的光彩。
兩個人有些沉默的吃著飯,但過了一會兒,王雪玲才接了一個電話走了出去。
當她回來的時候,看流蘇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樣了,她是和醫社的老板,和醫社是門檻比較高的一個醫學公司,致力於打造更好的醫學條件,所以調查他麵前的這個男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當她從電話那頭得知,這個坐在桌子上的男人,是一個醫術精湛的醫學生的時候,她就有些驚訝了,更驚訝的是,這個男人和他的父親王石一起吃過飯,在他父親出事兒的那天,他也在場。
“你的醫術怎麽樣?”王雪玲直接了當的問道。
“嗯,還好”流蘇點了點頭,顯然,能住在這兒的人,是能輕而易舉查到他資料的人,這也不奇怪為什麽問他醫學的事情了。
“臨床學科,而且你還得過醫學界最好的南丁格爾獎”王雪玲看著流蘇雙眼一眨不眨的問道。
“嗯”流蘇也沒否認,這間事情太早了,三年前的事情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動過刀子了,也很少給別人看病了,他是學一樣東西,隻要學到了,便不願意再往下了。
“我剛好和你一樣轉到了燕京大學石門校區,學校裏有個社團,叫和醫社團,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參加”王雪玲不在意他和自己的父親有什麽交情,她在意的,是這個男人。
流蘇皺了皺眉,學校他隻去過一次,其他時間便沒有去過了。
順手將手表帶在手腕上,上麵的指針已經指到了下午一點,這讓流蘇有些驚訝,抬頭看著王雪玲“我睡了很久嗎?”
“還好,下午一點而已”王雪玲抬起手腕,看著手上的腕表說道。
“謝謝你,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流蘇對著王雪玲道了謝,連忙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了出去,他不知道怎麽麵對這個女人,兩人相處的頗為沉默和尷尬。
“我送送你吧”王雪玲站起身來將流蘇送出了大廈。
流蘇不知道如何處理他和王雪玲的關係,萍水相逢而已,相忘於江湖罷了,但是像她說的,去學校加入那個什麽社團,他根本沒有什麽興趣。
整個大廈有多少層樓,流蘇沒看,也沒心情看,他現在要找到般若寺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讓一群如花年紀的青年一夜之間全部死亡,而且魃扶便是裏麵的鍾聲換醒,還有一些會鬼魅之術的人像搶奪靈泉,流蘇的腦子有些亂。
般若寺他還沒有去過,所以和古老頭他們約定好了今晚去般若寺看一看,白天人多不好看,但晚上便不一樣了。
般若寺不大,但裏麵也住著一些和尚,不過都不是一些真和尚,或者說應該是香花僧才對,他們念佛號的同時也瘋狂的斂著財。
般若寺的大門在晚上是緊閉的,晚上流蘇和柳仙師從院牆邊翻了進去,古老頭在外麵等著。
不高的院牆對於流蘇和柳仙師來說,並不難,柳仙師一個健步,一腳踏在牆麵上,借助衝勁將自己送上了牆尖兒。
流蘇猛地一踏步,也借助衝勁翻上了牆尖兒。
“要是入道境,直接一個跳躍便能跳入牆內來”柳仙師小聲的笑道。
流蘇聳了聳肩膀,入道境界他不知道有沒有人突破,但像證道境界的修士都是鳳毛麟角,更別說入道境界了。
證道境界便能顯化金身,憑空畫符,招魂引靈,還能結出結界,飛簷走壁,身輕如燕倒是也能,但是上天入地便有些扯淡了,就連禦劍都得入道境界才能使出來,證道更多的是一種領悟。
“這般若寺內到底有些什麽”流蘇皺眉問道。
“跟我來”柳仙師對著流蘇招了招手。
般若寺的後院有一片竹林,不大,但比較清冷,柳仙師輕車熟路的走到一個石板蓋住的地方,石板上麵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一些細小的文字,看模樣更像是碑文,但上麵的字體是隸書,流蘇不認識,柳仙師倒是認識些,說道,這便是我說的屍煞之地。
“這口井?”流蘇看了出來,這分明是一口井,被東西壓著的。
“嗯,這原本是一口井,但很早便沒有用過了,我就是在寺外感覺到了血腥氣,到了這裏才發現居然是煞氣”柳仙師說道。
流蘇將那石板猛地一使勁給抬了起來,移到了一邊兒,露出了幽幽的井口來,井口不大,呈八邊形狀,八邊用石頭鞏固起來的,裏麵黑黝黝的一片,看不清裏麵有沒有水。
柳仙師也蹲了下來,捏起一塊石頭扔了進去,當石頭扔進去後,猛地,井裏傳來一股很熱的熱浪來,將流蘇和柳仙師兩人猛地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發出啪的一聲,石頭入了水,但這井很深,剛才的石頭不大,但落下去的時間很長。
流蘇猛地伸出右手輕輕的往眼睛上摸了一下,一道細微的金光從眼睛中閃過,法眼下,整個井內呈現猩紅的顏色,看起來陰氣深深,煞氣很重。
“這井裏有東西”流蘇猛地說道。
“什麽?”柳仙師也有些疑惑的問道。
在流蘇的法眼下,井下確實有一件東西,但由於井口太深,看的有些模糊,但大概的形狀更像是一把長劍斜斜的插在井壁上的模樣。
“應該是一把劍,煞氣是從那把劍裏傳出來的”流蘇說道。
“一把劍”柳仙師也有些疑惑。
“現在能取出來嗎?”柳仙師問道。
“不行,下麵有東西在守著”流蘇小聲的說道。
“什麽東西?”柳仙師來了興趣,有什麽東西居然會守護一把煞氣古劍。
“應該是煞靈,這裏被人封印過了”流蘇看了一圈兒,發現井裏還有一個身穿鎧甲模樣的虛影手持鐵戈站立在井底,但在他頭上,是五條黑漆漆的鐵鏈,鐵鏈上鑄造了梵文,看起來聖潔不可侵犯,將那煞靈牢牢的按在了底部。
“煞靈?古劍主人的執念形成的一種特殊存在?”柳仙師也有些驚訝。
“嗯,差不多,這裏被人封印住了,一時半會兒得不到手”流蘇站起身來,有些遺憾的說道。
“那怎麽辦?”柳仙師問道。
“毀是不毀掉,除非能將它降伏,但除非是我師傅那種大修為者,要不然是很難將它降伏的,製成這封印的絕對不是普通修士,應該是佛門的活佛一級別的人物”流蘇將那石板猛地拉了過來輕輕的蓋在了井口說道。
“我們就這樣白來一趟?”柳仙師問道。
“倒也未必,若是我們在井外布成五鬼搬運陣,將這些煞氣全部轉移到一件東西中,倒是可以取到”流蘇摸著下巴沉思道。
“有什麽東西可以承受這麽多的煞氣?這劍絕不簡單,散發出千軍萬馬血腥之氣的劍能簡單嗎”柳仙師問道,這煞氣大到他都有些感覺恐怖,有什麽東西可以承受這些煞氣。
“又不是全部泄出,隻需要泄出三分之一便成了”流蘇笑道。
“三分之一也是很龐大的數量”柳仙師看了看被流蘇蓋起來的古井皺眉道。
“我倒是有個想法”流蘇說道。
“嗯,你說”柳仙師說道。
“我的斬邪倒是可以用來承受這些煞氣”流蘇摸著下巴說道。
“你的那把唐刀?”柳先師皺眉問道。
“沒錯,那把刀並非普通的刀劍,而是靈泉淬煉的唐刀,上麵還有傳國玉璽的玉印,集一國之氣運,上能誅邪,下能斬魔,這才被稱為斬邪”流蘇笑道。
“嗯,行,我先布置五鬼搬運陣,你去將唐刀拿來”柳仙師點了點頭說道。
“不急,這裏還有一個東西沒有解決呢”流蘇搖了搖頭說道。
“嗯,什麽沒有解決?”柳仙師皺了皺眉頭。
“看了那麽久,出來吧”流蘇對著小竹林說道。
柳仙師猛地回過神來,這才警惕的看著麵前的小竹林。
“居然看出來了,你很不錯”小竹林裏傳來一道聲音來,有些渾厚,略帶沙啞。
當那人從竹林裏走出來時,兩人才對望了一眼,走出來的是一個剃著光頭的小和尚,身穿黑色的袈裟,濃眉大眼,看起來倒像是那麽一會事兒。
“我就說怎麽沒有在城裏發現你的氣息,原來躲在這裏用煙火氣遮蓋住了”流蘇環抱著雙手的笑道。
“現在你們隻有兩個人,你覺得還會是我的對手嗎?”那小和尚攔著流蘇和柳仙師獰笑著說道。
“唔,你可能不知道,對付你,我一個人足以”流蘇對著那小和尚微微的笑道。
“鬼夜叉”柳仙師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那和尚說道。
“喝”那和尚也不說話,雙手猛地一拉,不知從何處拉出一把鋼叉來,大叫一聲揮舞著鋼叉便向著流蘇刺了過去。
“找死”流蘇猛地一抬腳,一腳鐺的一聲將那鋼叉踹飛了出去,猛地一個虎撲,一拳狠狠的轟在了鬼夜叉的臉上,將它打的暈頭轉向,這一拳下去可不輕。
鬼夜叉釀釀蒼蒼的退後了好幾步才站穩腳跟,猛地回頭看著流蘇“小子,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說完鬼夜叉猛地變換出巨大的身形來,依然是魁梧的身軀,牛頭黑麵,手持鋼叉,看起來恐怖如斯。
普通的刀劍對它無效,鬼夜叉猛地揮舞著鋼叉,口中念叨著什麽。
“不好,別被它的鋼叉掃到,這是魂滅之法,被這鋼叉掃到,魂魄也要受損”流蘇對著柳仙師大喝一聲,猛地一腳點在旁邊的竹子上猛地躲過了掃過來的鋼叉。
鬼夜叉見沒有掃中,猛地變換身法向著流蘇再次掃去。
猛地,流蘇咬破食指,在半空中瘋狂的揮舞著,當最後落筆後,口中大喝一聲“定”,才劍指對著鬼夜叉猛地一指,巨大的血紅色符籙憑空顯現,猛地轟在鬼夜叉的身上,將他的身體猛地定住,雙眼有些驚駭的看著流蘇問道“你是誰?”
流蘇沒有理會他的話,再次猛地翻越到鬼夜叉的頭上,從兜裏猛地掏出一個東西來拍在鬼夜叉的頭上。
隻聽嗷的一聲尖嘯,鬼夜叉便如同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被收進了流蘇手中的照妖鏡中,對於鬼夜叉來說,流蘇並沒有動用捆仙鎖,鬼夜叉和保家仙兒鬥了一場,本就受了一些傷,被抓也是輕而易舉。
“這個怎麽處理?”柳仙師探過頭來問道。
“送回陰間,但是這般若寺居然是鬼夜叉的藏身之所,那這裏麵也不是很幹淨了”流蘇眯著眼睛看這那些佛塔殿宇說道。
在法眼下,整個佛塔和宮殿都被一種青色的霧氣所籠罩,看不出裏麵的虛實,這是大量的清香燃燒後產生的香氣,遮擋住了一些原本存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