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墓室
二爺看著左右空出來的位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二爺,你確定是第一種青銅門?”流蘇將書收了起來。
“嗯,第一種,上麵的花紋,我還記得,是幾條鯉魚,雕刻的很仔細”二爺說道。
“九魚青銅門”流蘇翻看著書籍上的介紹。
鯉魚在古代表示的是龍幼小的時候,每年的秋天都會躍龍門,一躍而成龍,九魚青銅門正是代表一年產生九條天龍,而九龍又代表極數,和五相對應,青銅門的後麵一定是五根鐵鏈鎖住,表示不要打擾墓主人休息,這在戰國後期極為常見,相傳是墨家所創,與公輸般所造的鳳門相比更難打開。
“棘手了”牧老頭聽到流蘇的話皺了皺眉頭,他聽說過九魚青銅門,進去的盜墓者,無不是九死一生,裏麵機關環環相扣,一不注意,整個墓室都有完全倒塌的可能,這才是最致命的。
“棘手個屁,不就是個墓嗎,看給你們嚇得”二爺大刀闊斧的坐在折疊椅上,瞪著一雙虎眼,哦不,是凶狠的小眼睛不屑道。
“嗯,二爺說得對,咱們都太弱了,二爺你上,我們給你做後盾”流蘇往苗苗的嘴裏塞了一點山羊肉頭都沒抬說道。
“呃”二爺有些卡殼,半響,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流蘇。
山林很靜,夜晚很冷,偶爾有些蟲鳴咕咕的叫著,一頭30公斤的山羊三兩下就被一群如饑似渴的漢子給分食完畢了。
“吃飽了就睡覺吧”流蘇一手抱一個苗苗和小狐狸站起身來,往帳篷裏麵走去。
楊炎楊淼二人很自覺的收拾了起來。
“那東西給我包好留下啊”馬三兒低聲在楊淼耳邊說道,右手還指了指地上的羊鞭。
“三哥你要那玩意兒幹什麽?”楊炎湊過頭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閉嘴”楊淼瞪了楊炎一眼,對著馬三兒微笑的點了點頭。
“謝了啊,兄弟”馬三兒拍了拍楊淼的肩膀很是器重的笑了笑。
“放心吧三哥,絕對給你弄好”楊淼順手將放在一旁的的羊鞭用東西裝了起來,旁邊的幾人隻是看了一眼便轉過了目光。
馬三兒雖然是個副局長,但不管在那一行裏都吃的挺開,楊淼楊炎兩人都是在這一行裏麵混的吃死人飯的角色兒,不認識馬三兒才不正常。
鬼麵狐的身份沒人知道,大家也不在意,就像馬三兒,雖然叫的馬三兒,誰又知道他真名叫啥呢,二爺不也一樣嗎,這一行,所有人都可以隨便取個混名兒,這是一種傳承,也是一門藝術活兒。
牧老頭是個斯文人,吃完烤羊肉後,獨自坐在一旁用紙巾擦拭著手,唐韻和牧老頭兒一樣,也用紙巾輕輕的擦拭著如蔥般的纖長手指,那雙手指真好看,在樹頂上的大燈照射下,簡直美極了。
“哥,這個小家夥怎麽辦?”苗苗抱著白色的狐狸,有些遲疑了下,一雙小眼睛認真的看著流蘇問道。
“小姑娘,你想怎麽樣?”流蘇用手指刮了下苗苗的小鼻子問道。
“哥,你別老是刮我鼻子,我會生氣的”苗苗狠狠的站了起來跺了跺腳兩顆小眼睛像小母老虎一樣惡狠狠的看著。
“好吧,下次不會了”流蘇看著苗苗認真的承諾著,看起來要多認真有多認真。
“你說了很多個下次了”苗苗皺了皺小鼻子哼哼道。
“嗬”小狐狸輕嗬一聲不說話,趴在帳篷裏的小床上。
“要不,哥,我們把它帶回家吧?”苗苗用小手撫摸著小狐狸柔順的白毛,小聲說道。
“帶回家?”流蘇皺了皺眉頭。
“嗯嗯”小狐狸和苗苗轉過頭來看著流蘇,狠狠的點了點頭。
“那行吧”流蘇沒辦法,隻好點了點頭。
“流蘇,二爺叫你”馬三兒粗礦的聲音在帳篷外響了起來。
“來了”流蘇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站起身來應了一聲。
“二爺你找我”二爺就坐在帳篷門口的的折疊椅子上,見流蘇出來,隨手扔給他一枚白色的玉佩,玉佩是長方形的,上麵刻著“高買”二字,看起來有些古樸。
流蘇右手拿著這玉佩左右看了起來,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古董“老爺子,這玩意兒,不值錢吧?”
“不值錢,不值錢你個鬼”二爺有些火吹胡子瞪眼了起來,猛地站起來對著流蘇的胸口飛起就是一腳。
“臥槽,二爺,你真個動手啊”流蘇猛地用手硬生生的擋了下來,腳不自覺的倒退了幾步,右手擋下的地方被踹的生疼。
“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兒有多貴重”二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流蘇喝到。
“不就是高買十二會的首領嗎”流蘇一副無所謂的說道,隻是心裏麵早已經樂開了花。
“你小子知道?”二爺將袖子挽了起來,有些惱怒的看著流蘇。
“知道知道,我沒事兒就喜歡看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書”流蘇將玉佩在手裏顛了顛,一臉憨厚的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麽這麽鎮定?”輪到二爺傻眼了,不應該呀,那可是高買啊,能和洪門平起平坐的神秘組織,勢力強大的連洪門都汗顏,那玩意兒能是小勢力嗎。
“不就是個高買嗎”流蘇依舊惦著手裏的玉佩,眼睛乜斜的看著一旁的二爺。
“你”二爺被流蘇說的噎了一下,沒有任何話說出來。
“得了得了,二爺,你也別生氣,既然我收了這東西,我就好好的看著,絕對不會讓它蒙塵了。”流蘇將玉佩收了起來,對著二爺笑道,說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帳篷。
夜,很靜,樹上的大燈熄滅了,二爺咬著牙坐在帳篷裏的床上,在他旁邊是牧老頭兒,半響,二爺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看的牧老頭有些愣“二爺你笑啥?”
“好小子,沒事沒事”二爺兀自說了一句,擺了擺手鑽進了被窩,牧老頭更愣了,摘掉眼鏡仔細的端詳著二爺,端詳了半天也沒看出二爺哪裏不正常來。
沒人知道,高買當年是多麽的耀眼,在中國末代曆史上,畫上了重重的一筆,也沒人知道二爺為何要把那塊高買首領的令牌交給流蘇,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麽。
四頂帳篷,馬三兒楊姓兄弟二人擠在一個帳篷裏,二爺和牧老頭兒一頂,鬼麵狐和唐韻一頂,流蘇和小狐狸苗苗一頂。
“三哥,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姑娘為什麽叫她鬼麵狐?”楊炎抖了抖軍用薄被,看著打著手電坐在那兒看書的馬三兒問道。
“鬼麵狐,不太清楚,大家都這麽叫的,我隻知道她來自部隊,用槍是一把好手,身手也不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馬三兒偏頭看了一眼楊炎又偏過頭去看著手裏的書籍說道。
楊炎和楊淼二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二人卻沒有看到馬三兒說完鬼麵狐後,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鬼知道那娘們兒為什麽那麽厲害,馬三兒當年就被她虐過。
四頂帳篷,還有外麵的木刺馬,成了這個深林的不速之客,無數雙在黑夜裏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木刺馬就像是手持長矛的武士,在黑夜裏擋住了幾隻身材高大的野獸的打量,若是它們跳起來,便會被上麵的木刺劃成重傷,若是不跳起來,它們隻能徘徊在外麵。
這是一個寂靜的夜晚,也是個警惕的夜晚,流蘇抱著唐刀和衣而眠,在他的旁邊是兩個小動物一樣蜷縮著的小狐狸和苗苗。
太陽的光再次照耀大地,穿過樹木,斑點般的落在了林子裏,霧氣環繞在林間,天氣有些涼,帳篷外麵是薄薄的一層小水珠,這在成都還是火熱的天氣,長白山就已經有入秋的征召了。
第一個起來的是流蘇,然後接著便是牧老頭和二爺,流蘇整理著自己的木箱子,二爺也提著個帆布包不知道弄著什麽。
“我說,流蘇啊,你這木頭箱子看起來不太好看,要不我給你包成帆布或者獸皮吧”牧老頭戴著眼鏡走了出來,看著流蘇正蹲在地上整理著他那黑木箱子,笑著說道。
“能用就行,好看不好看都是其次”流蘇笑了笑說道。
“這倒也是”牧老頭兒點了點頭。
流蘇發現,牧老頭兒帶的兩個小夥楊炎楊淼就是來打雜的,兩個人從山下的車裏拿著鍋碗瓢盆和小桌子跑了上來,生火做飯,熟練的很,一看就是老手。
要是以前二爺帶著流蘇下墓,那絕對是一天三頓壓縮餅幹沒跑了,吃的都想吐了,沒想到奇門的人還真會享受,帶帳篷,還能生火做飯。
“二爺,這次下去,可能比以往有些麻煩,你看要不就我帶著馬三兒下去得了?”流蘇走到二爺麵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二爺把腦袋猛地一扭,發出哢哢的骨肉響聲來“我這把老骨頭還行”。
“得,你老要下去也沒人能攔的住你”流蘇兀自把手裏的一捆繩子扔給二爺。
下墓的就流蘇,二爺,鬼麵狐馬三兒牧老頭兒唐韻,小狐狸苗苗和楊炎楊淼兩兄弟都留在上麵。
二爺懂墓,牧老頭知道很多的東西,馬三兒純粹是背東西的,鬼麵狐是政府的人,跟著是怕幾人拿了墓裏不該拿的東西,也算是一種監視行為,幾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白天的林子裏,依然安靜,沒有蟲鳴叫,也沒有鳥叫,沒人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幾人都整裝待發,早飯是硬食,下去可是力氣活,不吃飽能幹嘛。
“哥,你下去小心點兒啊”小狐狸有些不舍的對著流蘇招了招手。
“沒事兒”流蘇點了點頭笑了,轉身帶便走,後麵幾人跟著。
轉悠了半響幾人到了洞口,大石頭下麵的洞口依然和昨天流蘇看到的一樣。
“不用看了,這個盜洞是我當年挖的”二爺走到近前,仔細的打量著那洞口,半響後才說道。
“嗯”眾人有些驚訝,齊齊的轉過頭來看著二爺。
“沒看錯?”牧老頭兒雙眼死死的盯著二爺問道。
“錯不了,這是我當年挖的沒錯”二爺點了點頭。
“這看起來也不像舊盜洞啊”馬三兒有些疑惑的用手摸了摸泥壁。
“這個洞被人新挖過,而且有東西經常進出”二爺捏起一塊掉在旁邊的土塊眉頭緊皺。
“會不會是其他的同行?”牧老頭有些不淡定了。
“沒有這個可能,進出的不是活人,這個洞旁邊一些植物全部發生了病變,這是一種屍氣讓它們產生了病變,枝葉枯黃,但內部卻是完好的”二爺從地上拔了根枯黃的草遞給牧老頭。
“嘶,真是這樣”牧老頭接過來,雙手輕輕一扯,小草斷裂,露出裏麵綠色的根莖來,完全看不出外麵是要死不活的模樣。
“走吧,下去吧,現在是白天,那東西出不來”二爺拍了拍手,將掛在腰間的尼龍繩子取了下來,一頭熟練的捆在一旁碗口粗細的白樺樹上。
另一頭捆在自己的腰上,從背包裏拿出頭燈帶上。
“流蘇用打火機點了根煙,猛地吸了一口後,隨手扔進洞裏,過了一會兒那煙還在燃著,流蘇這才對著二爺點了點頭。
盜墓洞不大,俗稱“狗洞子”要一個人跪趴著爬進去,洞裏一路向下,然後便是垂直的盜墓洞,這是防止盜墓時有人故意使絆子才做的洞口,看起來像是某個猛獸的洞穴一般,一般人還真不敢靠近。
二爺彎腰爬在地上,將頭上的探照燈打開,照了進去,流蘇和牧老頭緊隨其後也跟著爬了進去。
盜洞的四壁有明顯的鏟子鎬頭痕跡,流蘇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些盜洞都有明顯的磨擦痕跡,而且還很深,地上還有一些爪印,看起來有些駭人。
爬了差不多五米洞口開始變得寬闊,勉強能讓人站起來,洞口開始垂直向下。
二爺輕車熟路的雙腳踏著洞壁,手裏拉著繩子慢慢的下放雙手拽著繩子也慢慢的滑了下去。
從盜洞滑下,便是一片開闊的前墓室,墓室的前室很開闊,四周都是石頭砌起來的,形成了正方形的前墓室來。
“車嗎坑”牧老頭滑了下來,用頭燈一照,立刻驚呼了出來。
“車馬坑?”鬼麵狐有些疑惑,麵具下的一張臉兒緊緊的皺著眉頭。
“老頭你沒看錯吧,確定是車馬坑?”馬三兒嚇了一跳,車馬坑啊,乖乖。
“錯不了,雖然這些已經腐蝕了,但規模錯不了”牧老頭將頭燈拿了下來,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的觀看著。
整個前墓室目測便高五米,寬六米,在正前方是一扇褐色的大門,很高,門上雕刻著花紋,為九條大鯉魚,胡須極長,看起來有些古樸,上麵沒有任何灰塵,但在門上卻有一些黑色的東西,成放射狀,兒青銅門門腳下更是有一個很大的土坑,像是剛弄出來沒有多久的,坑的直徑差不多便有一米深半米,坑裏已經集滿了許多的水。
“土炸彈”鬼麵狐走到門前摸了摸青銅門上黑色的物質,放在鼻子麵前聞了聞扭頭對著馬三兒說道。
“看來青銅門很厚啊,土炸彈雖然威力弱,但好歹也是有些威力的,居然沒有炸開”馬三兒倒是注意到了那被炸出來的坑洞。
“這墓朝北向,應該是戰國後期的燕國墓”牧老頭推了推眼鏡點頭說道,車馬坑可以確定是戰國後期的墓無疑,北朝向才是確定燕國墓的重要因素,戰國中隻有燕國的墓是朝著北方的。
眾人都在大量前墓室時,唯有兩個人全身緊繃雙眼微眯著,而這兩個人便是流蘇和二爺,二爺的手裏拿著一米多長的武器,要是研究過唐朝曆史的人便能看出,二爺手裏拿的武器和唐朝書籍記載的陌刀無疑,此刀柄長四十厘米,刀身長九十厘米,總長一米三,刀身鋒利,重達十斤,這刀卻是仿製的,刀柄和刀頭為了便攜帶,都是可以拆卸的,組合起來威力其大,傳說一刀劈下,馬頭都能斬下。
流蘇左手緊握著唐刀刀鞘,左手按在刀柄上,他們都在防備一樣東西,那頭神出鬼沒的粽子,前墓室雖然不大,但頭燈的光照著的地方是有極限的,這就容易造成視覺弱點,很容易被偷襲,對付粽子最好的東西無非是黑狗血,但若是被一刀砍下頭顱,它也沒法蹦噠了,又不是神仙,還能以乳當眼,行動自如。
二爺和流蘇背靠著背,彼此都能聽到彼此急促的呼吸聲,兩人雙眼密切的觀察著四周,不放過任何細節,有可能它就站在某個牆角等著給你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