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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二爺有些無恥

  “粽子一般不咬人的”馬三兒擺擺手,一臉你不懂的表情。


  “我下的墓比你下的多”流蘇乜斜著眼睛看著馬三兒。


  “也是,你那是跟著二爺混出來的,能差嗎!”馬三兒調侃著。


  “他們應該帶了東西”流蘇雙眼眯著看著那洞口說道。


  “啥?”馬三兒也有些驚奇。


  “不知道”流蘇轉過身去,背起木箱子沒有理會馬三兒,獨自向回走。


  “誒誒誒,你不知道那你說個錘子”馬三兒滿腔怨氣。


  黃昏,夕陽將林中的白樺樹影子拉的老長老長,看起來陰森的緊,馬三兒有些虛,腦袋不時的扭頭四處看著,整個身子緊緊的跟在流蘇後麵,就差貼在他背上了。


  不遠處四頂帳篷搭建了起來,圍著帳篷的還有一圈木刺馬,是二爺他們幾人弄得,做起來方便,也頂用,長白山白樺樹多著咧,拿開山刀隨便一坎就有了,木刺馬,做起來不費事兒,倒不用繩子,奇門的牧先生學過木匠,柳鉚都會,幾下就把木刺馬搭建了起來,木刺馬和拒馬沒有多大區別,隻是兩頭削尖了,防止棕熊類的大型動物靠近。


  二爺坐在木刺馬的當口,手裏拿著一根香煙,香煙在他的手中明明滅滅著,兩隻眼睛迷糊著看著流蘇和馬三兒走了回來。


  “怎麽樣?”二爺問道。


  “棘手,那是個盜墓洞口,今天晚上不下雨那東西就會出來”流蘇說道。


  “他們呢?”馬三兒看著後麵空蕩蕩的帳篷問道。


  “在裏麵”二爺指了指帳篷裏麵。


  馬三兒點了點頭走了進去,流蘇沒有動,兀自將手裏的木箱子放在地上,坐在箱子上麵,手裏夾著香煙看著二爺。


  “不就是個粽子嗎,看你緊張的”二爺對著流蘇不屑道。


  “這個粽子能獨自爬出墓洞的存在”流蘇抖了抖手裏的香煙,煙灰隨著香煙的抖動掉在了濕潤的草地上。


  “棘手”二爺半響才沉重的說道。


  “我下墓的不多,你看著辦”流蘇將還在燃燒的煙屁股往地上一按,淡淡說道。


  “準備氣油吧,這東西隻能燒掉了”。


  “下麵被地下水淹了”流蘇淡淡說道。


  “淹了?”二爺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嗯,淹了”流蘇點了點頭。


  “明天下去看看,今天晚上我守夜吧”二爺想了一下說道。


  “他們在搞什麽?”


  二爺當然知道流蘇的意思,他問的是奇門的人。


  “他們在搞什麽繪圖,打算將這邊的地形全部搞清楚”二爺如實回道。


  “我先進去了!”流蘇提了木箱子走了進去,入眼的便是一群人圍在一台筆記本電腦麵前,唐韻雙手放在鍵盤上,不停的放大縮小,屏幕上是一片衛星地圖,就連正在行走的行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而那塊地方正是他們所在的長白山位置,在電腦上清晰的顯影了出來。


  “這什麽玩意兒,這麽先進?”流蘇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有些驚訝。


  “現在盜墓的手法也要與時俱進了,哪像你們現在,還在用那麽老土的辦法”唐韻轉過頭來,有些輕蔑的對著流蘇揚了揚頭。


  “呦喂,還是唐大小姐厲害,這一手兒都快趕上黑客了吧”馬三兒看著唐韻的眼神滿是崇拜。


  流蘇有些驚訝,他記得第一次見唐韻時,那可是十足的高冷禦姐兒,住在小院裏的時候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今兒個卻是像個小姑娘對著流蘇翻了翻白眼。


  “一般一般”唐韻擺了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隻是眼神卻出賣了她,從眼神裏可以看出她很是受用。


  “你們找到的地兒是這兒吧”牧先生推了推眼鏡指了指電腦上的一處地方。


  “嗯,正是”流蘇點了點頭。


  地圖上顯示的地方有些奇怪,放大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土包,牧先生本就會尋龍點穴看風水,一眼便認出來也不奇怪。


  “牧先生,這個墓室有些奇怪”流蘇皺著眉頭對著牧先生說道。


  “哦,如何奇怪?”牧先生有些疑惑的看著流蘇和馬三兒。


  “這個墓室被盜過,留了個盜洞,有東西經常進進出出,而且帶出的泥土我看了下,估計下麵已經被淹了”。


  “淹了,難道是地下水湧出!”牧先生摸著下巴有些愣神。


  “不排除這個可能”唐韻點了點頭。


  “這事兒明天再說,現在是如何寫報告的事情”馬三兒從背包裏掏出一疊白紙和黑色中性筆放在桌子上。


  “那個死人?”唐韻看著馬三兒不確定的說道。


  “是啊,現在我都焦頭爛額了,上麵要交報告,不管是什麽東西,總得給上麵一個答複吧”馬三兒扶著額頭唉聲歎氣道。


  “上麵的那群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鬼麵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大響來,嚇得幾人本能的坐直了身子。


  流蘇這才注意到旁邊站著的這個高挑姑娘,一雙大長腿簡直養顏,但臉上帶著的一個狐狸麵具,顯得有幾分妖豔,一頭金色的長發披肩,流蘇相信,若是摘下麵具,這個女人會更好看。


  “上麵的人啊,總是定方向的,我們就是一輩子勞碌的命”牧老頭兒歎了口氣抱怨著。


  “你老別生氣,來,抽根煙”流蘇拍了拍牧老頭兒的肩膀,遞過去一支普洱煙。


  “謝謝”牧老頭兒接過香煙看了看,放在嘴裏,流蘇掏出打火機哢擦一聲給他點著了。


  “嗯”猛吸一口,牧老頭兒就有些皺眉了,這煙味兒不對啊,抬頭狐疑的看了看流蘇,見流蘇抽的起勁,隻好壓製住,默默的抽了起來。


  “這煙,味道有些不對啊”牧老頭碰了碰流蘇的肩膀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是茶煙,多抽抽就好了”流蘇對著牧老頭兒點了點頭笑道,笨蛋,茶煙當然和一般的煙味道不一樣啊。


  “嗯”牧老頭兒將煙拿了下來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又再次放進口中。


  “老師,這個你在行,你來寫吧”唐韻將桌子上的白紙往牧老頭麵前一推,滿臉笑容道。


  “嗯,行”牧老頭兒彈了彈手裏的香煙,將那疊白紙拿了過來,一撮煙灰從那抖動的香煙上掉在了地上。


  太陽已經落山了,二爺將留了口子的木刺馬合攏,坐在了帳篷外麵,跟著牧老頭兒來的兩個小夥子,不,準確的來說是打雜的兩個小夥子,話很少,兩人快速的爬到帳篷最中間的那棵大樹上,那棵樹很高,也很大,是白樺樹,兩個小夥子將一個方方正正的led大燈綁在上麵,下麵是很長的黑色電線,拖的老長老長。


  “爺爺,他們在幹什麽?”小狐狸和苗苗跑了過來,隻不過苗苗的懷裏抱著一個真正的白色小狐狸,白色小狐狸有些怕生,躲在苗苗的懷裏探頭探腦的看著二爺。


  “哦,他們在按燈呢”二爺眯著眼睛笑看著麵前這兩個小姑娘,一張老臉都快皺成菊花了。


  “我哥回來了嗎?”小狐狸問道。


  “回來了,在裏麵呢”二爺指了指帳篷裏麵笑道。


  “謝謝爺爺”小狐狸對著二爺甜甜一笑,帶著苗苗跑進了帳篷內。


  兩個小夥子麻利的爬下樹,將線拉進帳篷裏去,在帳篷裏有著一個黑色的電瓶箱子,將線插入箱子內,樹上的大燈便亮了起來,將周圍照的很亮很亮,夜晚,林中是吵雜的,蛙鳴,蟲鳴,比比皆是,入秋晚上便有些涼了,雖然中午很熱,但流蘇還是穿了一件薄薄的長袍套在外麵。


  帳篷外,生起了一堆篝火,幹材是那兩個小夥上山找的,林子裏最不缺的便是柴火了。


  幾人席地而坐,二爺是坐在椅子上的,篝火上還有一隻山羊,野山羊,也是兩個小夥子打的,這讓幾人皆是多看了兩人一眼,野山羊可不多見啊,速度快,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它們便會驚覺,從而逃走,兩人是用弓弩射殺的,一箭射在脖子上,穿了過去,留下一個血洞,兩人倒是麻利的很,剝皮,掏髒腑,用帶的水衝洗,不多久就搞定了。


  “奇門的人真是身手不凡啊”二爺由衷的誇讚了一句。


  “哪裏哪裏,這些都難登大雅之堂”牧老頭謙虛的笑道,但嘴角的笑意出賣了他。


  “不知道兩位小兄弟怎麽稱呼?”二爺對著兩個小夥拱了拱手問道。


  “二爺客氣了,在下楊淼”


  “在下楊炎”


  兩人對著二爺笑道。


  這二人給流蘇的直覺便是,身手不弱於唐韻,但比起鬼麵狐和馬三兒都差了些,若是在沒有唐刀的情況下,他對上兩人都有些夠嗆。


  馬三兒看起來囊腫,但身手確實不弱,據流蘇所知,馬三兒曾經去過成都西南獵鷹特訓過許久,身手確實不弱,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瘦下來。


  “二位是兩兄弟?”二爺笑著問道。


  “嗯”兩人點頭。


  “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裏發展發展?”二爺看著兩人滿眼的欣賞。


  “二爺不厚道啊,在我這裏挖人”牧老頭兒有些不岔,說道。


  “滾蛋,二爺我像那種挖牆腳的人嗎?”二爺轉過頭來吹胡子瞪眼吼道,可能隻有他自己覺得自己臉皮不夠厚。


  “流蘇,你說,我像嗎?”二爺看著流蘇問道,想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像”流蘇從烤著的山羊身上撕下一塊肉來曬道小狐狸和苗苗的嘴裏,頭也不抬的說道。


  “看吧,流蘇可是從來不說假話的”二爺挑釁似的看著牧老頭兒。


  “本來就是”流蘇接下來的一句,差點把二爺氣的背過氣去,這小子居然這樣埋汰人。


  “不說這個,那個墓你找到資料了嗎?”二爺臉色一變,連忙轉移話題,擺了擺手扭頭看著唐韻問道。


  “我們所在的位置叫東坡,往上再走七裏便可以到天池,但一般的遊客都是走西坡,哪裏的路好走,基本上沒人走東坡,我查閱了所有的資料,沒有發現有那一座皇陵在這兒的。”唐韻拿出平板電腦給眾人看了看說道。


  “嗯,不是皇陵,那就是戰國後期的了”二爺看了看平板上麵的地圖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點了點頭。


  “戰國後期?”流蘇有些疑惑,按照正常情況來看,不是皇陵,也可以是任何朝代的大臣或者王孫貴渭的墓地,為何二爺一口咬定是戰國後期的墓呢?

  “不用看了,我以前進去過,便猜測是戰國後期的了”二爺咬了一口手裏的羊肉淡淡道。


  “二爺識字嗎?”流蘇偏頭對著小狐狸低聲問道。


  “二爺爺識字呀”小狐狸被問得有些懵。


  “哦,那就好”流蘇認真的點了點頭。


  “戰國後期的墓”牧老頭兒推了推眼角的眼鏡框有些愣神。


  “咯,就是這東西”二爺從兜裏摸出一枚古錢幣來遞給牧老頭。


  “艸,三孔幣”牧老頭差點沒握住,雙眼瞪的老大,一臉的驚訝,還爆了粗口。


  更驚訝的便是流蘇了,牧老頭看起來便是斯文人,穿著考究,有些唐裝的影子,頭發梳的一絲不苟,金絲眼鏡,看起來便知道是有學識的人,怎麽爆了粗口。


  “三孔幣”流蘇大致看了看那錢幣,便肯定了二爺的猜測,這是個戰國後期的墓,但具體是誰的就要待考證了。


  “那個墓絕對是戰國時期的,那些盜墓賊到底從裏麵帶走了多少東西啊”牧老頭有些痛心,三孔幣是現存在世最貴的古錢幣,比恒錢都還高許多,香港藝海2012年起拍價為80萬元人民幣,成交價為四百萬人民幣,可見此幣之珍貴。


  “帶不走,帶不走”二爺擺了擺手高深莫測的笑道。


  “嗯?”眾人有些疑惑的看著二爺。


  “放心吧,那墓可不是那麽好盜的,正室的大門很難打開。”二爺咬了一口手裏的羊肉嘴角扯著笑道。


  “什麽門?”牧老頭兒身體往前傾了傾好奇的問道。


  “青銅的,上麵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看了下,估計有很厚,門很高,足有六米的高度,也很大,不是人力可以打開的,就算火藥都夠嗆”。


  “青銅門,怎麽個說法?”牧老頭來了興趣。


  “青銅門一般有機關可以打開,但這個機關是什麽,誰也不知道,機關有很多種,弄錯了,不死都得脫層皮,如果墓主人不想讓後人打擾他,青銅門便沒辦法打開,隻能靠人力。”二爺聳聳肩,一雙老手在眾人聽得愣神的時候快速的撕下烤的滴油的山羊退吃著。


  “青銅門”流蘇嘀咕了一句,伸手將小狐狸的背包打開,從裏麵翻出一本有些發黃的書籍來。


  書籍不大,但有些厚,封麵有些發黃,可以看出已經很久的書籍了,有可能已經有好幾年的曆史了。


  封麵上沒有任何字跡,隻是封麵,翻開書籍,是幾行小字“缺一門”。


  《缺一門》本是魯班書,但缺一門內包涵的東西太多,不隻是木匠這一種東西,其中還包括鑄造,鍛打,冶煉,隻是年代久遠,很少有人見到罷了,當年八國聯軍入中原,劫走了大量的精華典籍,一些匠人為了保存自己祖傳的秘法,將其複印在佛經,和各種無用的書籍之上,而缺一門正是其中之一,但是當年許多藏在莫高窟的佛經都被盜走,隻有缺一門這一類沒什麽用處的書籍留了下來,但流蘇這本《缺一門》卻和其他缺一門書籍不同。


  這本書是沒有目錄的,連頁碼也沒有,要想找到關於青銅門的記載,隻能一頁一頁的翻看,這倒是攔不到流蘇,記憶力強的好處便在這兒了,翻過的地方第幾頁都知道。


  “哥,我記得好像在第五十二頁,關於青銅門鑄造的記載”小狐狸趴在流蘇的懷裏,小手指了指缺一門的書籍喊道。


  “五十二頁”流蘇點了點頭,欣慰的看了小狐狸一眼,小狐狸的記憶他是知道的,過目不忘。


  流蘇嘩嘩的翻出第五十二頁,第五十二頁上用極細的線條畫著幾副青銅門的模樣,一共六個,流蘇將書遞給二爺,讓他辨認。


  “嗯,就這個,第一個”二爺口裏沒空著,使勁的將油膩膩的手在馬三兒袖子上擦著,努努嘴說道。


  “不是,二爺,你老人家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馬三兒看著二爺在自己雪白的袖子上擦油,都快哭了,喪著臉抱怨著。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人老了,眼睛就花了,沒看清沒看清”二爺無恥的將手抽了過來,舔著老臉賠笑著,隻是怎麽看,怎麽欠抽呢。


  眾人隻當沒看見,隻是流蘇抱著小狐狸屁股往左邊挪了挪,苗苗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慢慢抬著屁股挪位置的眾人,不一會兒,二爺麵前半米的地方沒有一個人了,馬三兒掏出紙巾躲在一邊兒含淚的擦拭著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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