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馬三兒
每個城市裏,總有那麽幾間稀奇古怪的案件,比如說重慶的紅衣男孩兒,有人說那是一些邪修用茅山術做法將那小孩兒害死的,但流蘇卻是嗤之以鼻,屁的茅山術,現在縱觀茅山上下,會茅山術的就那麽幾個,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會去害人?
但想起這事兒,流蘇還是皺了皺眉頭,青州乃是豐都,在豐都的管轄下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著實有些耐人尋味,是挑釁,還是真的有恃無恐。
江湖上的奇人異事很多,但在普通人的世界裏,一輩子都碰不到一個,但流蘇卻是一個,術士在這個世界上被成為奇人,探墓走穴,竹片化水,天象命理,這些,都被同一的稱為奇人。
第二天,流蘇十二點便起來了,獨自洗漱了一番,才將兩個小姑娘拉了起來,小狐狸喜歡賴床,拉了半天,連騙帶哄,小狐狸才滿不情願的翻下床穿起衣服,苗苗是個喜歡安靜的小姑娘,不喜歡鬧騰,聽話的很,叫起來就起來。
小狐狸在苗苗麵前永遠都是反麵教材,又哭又鬧,還瘋呢,但不可否人,這小姑娘每次都能在流蘇很忙的時候幫上忙。
“哥,我想吃蛋炒飯”小狐狸屋子裏的床是兩層的,小狐狸睡上麵,苗苗睡下麵,這是流蘇給弄得,小狐狸一穿好衣服便抱著流蘇甜甜的笑著。
“苗苗呢?”流蘇扭過頭去看著正在係馬尾的苗苗,小姑娘被問得一愣神,也點了點頭說一句“我跟狐狸姐姐的一樣”。
“好吧”流蘇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流蘇”外麵傳來一聲高喊,然後酒館外麵的木板便被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拉了開來,有些臃腫的身體擠了進來。
“哥,那胖子又來了”原本有些渾渾噩噩的小狐狸聽到門外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高興的叫了起來。
一旁的苗苗雙眼也有些亮了。
“馬哥,什麽事兒?”流蘇看著衝了進來的胖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長白山,又出命案了”胖子看見流蘇連忙道,手裏還遞出一個文件袋來。
這胖子雖然臃腫了點,但身高也有一米八的個頭,長的倒是一般中年人模樣,眼角有皺紋,厚嘴唇,鼻子有些大,雙眼炯炯有神,右手的虎口繭有些發黃,是老繭無疑,還很厚,雖然身材有些臃腫,但靈活著,一看就是有些武術底子的人。
流蘇將文件袋裏的東西抽了出來,也不避諱兩個小姑娘,獨自看了起來,文件袋裏的東西是兩張照片,其他的別無他物,第一張照片很奇怪,是一張黑白照,年代有些遠了,照片的右下方用鋼筆寫著1998,而照片上的卻是一個手持大刀的中年男人,雙眼緊閉坐在一顆巨大的鬆柏樹麵前,在他的喉嚨處有著一道抓痕,像是某種動物的,很深,中年男人正是被這一爪子給斃了命,照片是黑白的,年代雖然不遠,但上麵的影像都有些模糊了。
而第二張照片就有些奇怪了,是一個身穿黑色短袖,灰色長褲的年輕人,燃了一頭黃發,依然是坐在地上,和那中年男人同樣的死法,緊閉了雙眼,被一爪子斃命,但右手上拿著一把開山刀,很常見的那種,但有些奇怪,刀脊上麵是帶齒的,一眼看去就知道很鋒利,而他的左手卻是纏了一圈紅繩,繩子上有八枚金色的銅錢,像是康熙年間的。
流蘇仔細的看了看照片上的傷口,不是利器所傷,是鈍器,傷口是撕裂傷,看似傷口不深,其實傷口深的很,要不然怎麽會一擊斃命。
“這事兒你們可能辦不了”流蘇順手將照片裝進袋子裏,對著那胖子疑重的說道。
“怎麽說?”胖子有些皺眉,問道。
“這是猢猻所為”流蘇從自己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塊白色的絲巾來,擦了擦手,這是忌諱,拿了一些東西,就得淨淨手。
“猢猻?”胖子嘴角一扯,逗我呢,那些猴子怎麽殺人,而且還是兩個男人。
“成精了,但還沒成妖”流蘇看出了胖子的不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著胖子笑了笑。
“嘶~”胖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成精的東西智商就很好了,要是成了妖怪,那還了得。
“這事兒怎麽辦,局裏讓我來找你”胖子坐了下來將文件袋放在桌子上問道。
“就你們那重案組能耐著,對我們吆五喝六的“流蘇從吧台櫃子裏拿出三袋牛奶和幾袋子餅幹來,遞給苗苗和小狐狸,順手抄起一袋牛奶仰頭喝了起來。
“那不為了讓這個世界更好嗎!”胖子有些尷尬。
“行,我去還不成嗎,唉,真是事兒多,幫我叫上幾個有能耐點兒的”流蘇將一袋牛奶喝完,擦了擦嘴,對著胖子說道。
“誒,好”胖子連忙高興了起來,臉上都笑開了花兒,剛要起身,便被流蘇按了下來。
“鎮定點兒,你看你,都副局長的官兒了,還這麽毛毛躁躁的”流蘇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教訓”道。
“屁的官兒”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別不拿村長不當幹部,更別說你這市裏的副局長了,話說回來,那胡老太太那麽個事兒你們知道吧!”流蘇湊到胖子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咳咳,嘿,我這不是看你缺錢嗎,偷偷給你留了一個,要不然我就請大和尚出馬了,那還有你的份兒啊”胖子有些尷尬,但一頓說下來,好像是他故意放進來的一樣。
“天東的少放進來,這地兒啊,有些人是不歡迎的,而且還是那麽弱的半仙兒”流蘇將手中的普洱煙叼在嘴裏,一臉懶散的說道。
“聽說她們去找了苗疆的人?”胖子看著流蘇認真的問道。
正抱著牛奶袋子喝著奶的苗苗頓時來了精神,小耳朵湊了過去努力的聽著。
“哢”一聲響,流蘇手裏的打火機將嘴裏的普洱煙點燃。
“屁的苗疆,不過是一些會養蟲的人,給那老太太說的像是真的去過苗疆了一樣,要說苗疆的正真地兒啊,諾,得問那小姑娘”流蘇對著苗苗的方向擼了擼嘴。
聞言,苗苗趴在吧台上對著流蘇翻了個白眼兒。
“嗬,嗬,算了算了”胖子看著流蘇指的小女孩兒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手,那小姑娘以前還是重案組的常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誰知道這小姑娘的袖子裏會有一些蛇啊蠍子之類的東西,咬一口還不得涼了。
“沒事兒我先走了,啥時候出發?”胖子站起身來,問道。
“三天之後,我總得交代點事兒吧”流蘇對著胖子擺了擺手。
“誒,好嘞,三天後早上找你,就你一個人?”胖子看著流蘇不確定的說道。
“小狐狸和苗苗都帶上”流蘇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
“行”胖子一轉身,跨了出去。
“別忘了把我的東西帶來,沒東西那還玩個屁啊!”流蘇對著剛出門的胖子喊道。
“好嘞”外麵傳來胖子的聲音。
這胖子也是個奇人,叫馬三兒,原本叫馬蛋兒,但被他改成了三兒,蛋兒叫起來多不好聽。
此人是個仵作,在醫科大讀的法醫,但家裏世代都是仵作,厲害著咧,一些土方法靈驗的很,這人幽默,但懼內,有一個妻子,長的本就有些彪悍,性子更是彪悍,馬三兒年輕時也是個傳奇,為了找出證據,在太平間呆了一晚上,要不是遇到一悲大和尚,估計就涼了,一悲大和尚的廟就在太平間的後山上,廟裏就一個和尚,一悲大和尚,大和尚會超度,也是個醫生,馬三兒那天晚上寒氣入體,誰大晚上的穿個短袖短褲也得著涼啊,還好一悲大和尚知道有那麽個人兒晚上進來太平間白天也沒出來,進去一看,呦嗬,好家夥,馬三兒跟那些人兒躺一個床上暈了過去,還發了高燒,大和尚把他背到山上又是泡藥浴又是針灸的,弄得欲仙欲死才活過來,但他碰到的事兒還真不少,但八字硬,還好好的活著呢。
流蘇提到的重案組,也叫專案組,專破別人不能辦的大案,每個省都有那麽一兩個,不是稀奇的事兒,但馬三兒因為是法醫出身,厲害著咧,所以早兩年被拉進了專案組裏,在裏麵,副局長是個屁大點的官兒,跑跑腿,送送水就不錯了。
流蘇讓馬三兒帶的東西原本是流蘇的,但專案組一幫官老爺兒,一見到他手裏的東西便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要不是看他們身子骨不經打,估計流蘇早就撂翻了幾個老大爺。
和別的術士,道士不同,不用流蘇是個奇葩,不用金錢劍,不用桃木劍,就用一把正在的刀,要說這刀還真個有名堂,唐橫刀,而且還真是唐朝傳下來的,除了日本正倉院裏的一把,估計就流蘇手上的一把了,刀身狹直,小鐔,長柄,柄是翠綠色的,是玉,柄後都是黃金裝飾的,哎呦,看著那個漂亮呀,刀鋒鋒利著呢,一般流蘇都不用的,鋼筋知道吧,一刀下去兩半,刀身完好無損,怪不得專案組的老家夥要以保護國家社會安全的名義借了去,要是其他的刀劍,估計人家都懶得看。
新來的姑娘剛坐在酒館裏的椅子上,就被小狐狸和苗苗逼問著。
“姐姐,你叫啥?”
“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流蘇看了看,也任由她們兩個小家夥玩去,這兩個小家夥的朋友很少,被流蘇嚴格管控著,要是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猛地發現一條吐著信子的蛇兒,那還不得給嚇傻咯。
“那誰,姑娘,今晚你先熟悉下”流蘇走到那姑娘麵前,暗自咽了一下口水,昨晚兒沒看清,今天一看,呀,長的真俊那。
“老板,我姓蘇”那姑娘看著流蘇認真的說道。
“哦哦,好,蘇姑娘,你也別叫我老板,叫我流哥好了”流蘇將小狐狸不動聲色的擠到一邊兒去。
“流哥?,哦,好”小蘇姑娘倒是答應的爽快。
“嗯,那行,小蘇,你先把這兒再熟悉一便,我和這兩個小家夥三天後要去旅遊一下”流蘇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貌似要剃了啊,這樣看起來有些老啊。
“好的”小蘇姑娘點了點頭,這酒館兒她都熟悉了些。
“老板”門外一道聲音傳來。
流蘇心裏有些嘀咕,這個點兒應該沒人來吧,看了一下腕表,這才下午四點啊。
流蘇扭過頭去,看到一輛奧迪小轎車停在門口,站在門外麵的是一個身穿紅色大皮衣的女子,身高一米八,長發是挽起的,下麵的褲子是條紋的西褲,腳上穿著黑色的高跟鞋,裏麵隻傳了一件白色的襯衣,臉上帶著墨鏡,將大半個臉遮住。
“你好,有事兒嗎?”流蘇站了起來,看著那女人笑著問道。
“我想買下這家店兒,你開個價吧!”那女人往椅子上一作,將手裏的鑰匙放在桌子上,看著流蘇說道。
“要不,你去其他的店兒看下?我這邊還沒打算賣”流蘇笑了笑,對著那女人說道。
“嗯”那女人把墨鏡摘下,露出漂亮的眼睛來,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的模樣。
“真不打算賣?”那女人有些惱,她好不容易看上這家店,下定決心過來談,卻吃了閉門羹。
“不打算賣”流蘇點了點頭。
“你說個價,我出兩倍的價錢”那女人對著流蘇皺了皺眉。
“按照市中心的價格,我也不坑你,兩千萬如何?”流蘇對著那女人認真的說著。
那女人原本淡定的臉色有些垮了下來“按現在市中心的價格也沒有兩千萬吧!”要是兩千萬,兩倍是四千萬,貴也不是這麽個貴法。
“我裏麵還有一間四合院!”流蘇指了指吧台旁邊的小木們笑道。
“帶我去看看”那女人謔的一起身,對著流蘇吩咐道。
流蘇也不矯情,帶著那女人便走了進去,小院子四四四方方的四合院模樣,修建的精致,有六七個房間,還有一間廚房,在四合院正中心是鵝卵石鋪就的,還有幾個盆栽和竹子。
“怎麽樣?”流蘇指了指四合院問道。
“嗯”那女人點了點頭,很滿意。
“來,我帶你看下房間”說著,流蘇便帶著女人走進了最裏麵的一間房間,推開木門,入眼的是一個書架,但書架上麵放的不是書,而是一件件精美的瓷器,玉器,房間四周的牆上,掛著各種畫作,有油畫,山水話,還有書法。
“怎麽樣,滿意吧?”流蘇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女人問道。
那女人雙眼瞪的老大,這房子裏的東西她也看了出來,多半是真品,就算不是真品,那麽多的玉器換算成錢,那得多少。
跟在兩人後麵的小蘇更是嘴角抽了抽,老板既然這麽有錢,幹嘛開個小酒店累死累活的,搞個投資多好。
那女人不說話,漠然的轉身走了出去鑽進車裏。
“慢走,不送”身後的流蘇對著那小轎車擺了擺手笑道。
“怎麽樣,沒談好吧”轎車後座上,一個滿頭白發的男人對著坐在駕駛室的女人笑道。
“老師,他那麽有錢,幹嘛還要和我們搶生意?”那女的被流蘇氣的有些牙癢。
“我們做的是生意,他們不是”那老人搖了搖頭,就算是奇人,也是要生活的。
“嗯?”女人有些愣。
“你現在還不懂”那老頭搖了搖頭……
抓一些犯罪的奇人,國家是會給一部分金錢的,但自從這家店的老板出現後,嗯,他們所能得到的一些特權減少了,金額也大幅度下調了,但那老頭說的對,有些人,不是為了錢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