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所不知道的東西有很多
“有了這些錢,又可以帶你去玩幾天了”流蘇將小布包收了起來,放進一旁的櫃子裏。
“哥,這次帶我去哪兒玩啊?”小狐狸一臉的期待。
“魔都”流蘇扭過頭來,看了看小狐狸笑道。
“哦耶”小狐狸有些激動,終於可以到魔都去玩了。
豐州的夜是熱鬧的,多熱鬧,那你就要去九眼橋看看了,一片兒火熱,清一色的酒館兒,人多,熱鬧。
夜裏涼快,湖邊上唱歌的也多,拿上吉他和話筒,往湖邊人行道上一站或是一坐,就開始唱了,但大多數的歌手都是民謠的,醉鄉裏的客人是坐滿了的,一樓裏的桌子上坐滿了客人,酒館裏放著清一色民謠歌曲,趙雷的,許巍的,王繼陽的,酒館的二樓卻是格外的安靜,裏麵的燈都是很小的,有些黑,隻聽得到裏麵喋喋不休的交談聲,很小。
上清門做什麽的,別人不知道,隻知道這是醉鄉,這是一處酒館兒,熱鬧著咧。
但是凡是在九眼橋開酒館的人,都清楚,醉鄉的二樓,是個神奇的地方,神奇的地方就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這二樓裏,都是些奇人,有奇人,當然也有異事。
就像坐在窗口那兒喝茶的老人,別看他一把年紀了,但身子骨卻是強壯的緊,他喜歡穿黑色的衣服,寬鬆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一節扳指,翠綠色的,燈光一照,煞是好看。
行裏的都叫他二爺,前年還被請進局子裏喝茶了呢,看到牆上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八個大字,二爺還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一句,唉,這字兒好,不錯。
不到兩天就給局子裏恭恭敬敬的請了出來。
你要問他是幹嘛的,嘿,那就有的說了,發丘中郎將便是他的職業,年輕的時候他是出了名的厲害,洛陽鏟一插,再用手捏一捏土質,便知道下麵有沒有東西,據說,他起了許多東西來,但都上交了,這人豪氣,一些小東西小物件留下來維持生計,好的全上交了,隻要這一行兒一說起二爺,那絕對是豎大拇指的存在。
而在二爺對麵的,是一個和尚,光頭,頭上有戒疤,信佛的人都叫他一悲大師,不信佛的人叫他一悲大和尚,這人年過五十,一手醫術了得,以前家裏便是郎中,後來破四舊,他被批鬥的狠了,一直想不通,便上了山自個兒躲起來吃齋念佛,但治病救人的手藝倒是沒落下。
趴在那兒睡覺的小姑娘,是苗疆的傳人,會下蠱,也會解蠱,袖子裏麵有可能就有一條小蛇兒吐著信子纏在她那嬌小的手腕上。
還有一些倒是沒來,誰會整天沒事跑酒館裏來閑聊,都有各自的事兒做呢,但這三人是真的閑,大和尚一天到晚的喝茶講經,二爺早已洗手多年,有社保嘞,苗苗小姑娘還沒開學呢,小狐狸是她最好的朋友,成天沒事兒就往這兒跑,也不知道瞎跑個什麽勁兒。
酒館裏的人倒是蠻多,門外麵都擺著桌子椅子,認識的人都叫流小哥或者流蘇兄弟,不認識的叫老板。
“老板,這兒來一瓶冷的雪碧,便宜點的啊”
“流哥,來一瓶酒,就你們山上那個酒”
“好嘞好嘞”流蘇忙前忙後的,手就沒空過,酒館這地兒主要是招不到人,招聘廣告都貼出去兩天了,也沒見個人影兒來,倒不是說醉鄉裏的待遇不好,隻是現在的年輕人,誰會喜歡半夜裏上班兒,那不折騰人嗎。
酒館是不打烊的,但過了十二點就不忙活了,小狐狸踩在小板凳上,左手飛快的敲打著計算器,右手拿著鉛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計算著金額,在這裏她就是收錢的,人少,就連人家小姑娘也不放過。
流蘇忙活了半晚上,身上也沒見流汗,一身黑色的修身服裝,有點西裝的味道,任誰都看不出來他是這家酒館的小老板,感覺像個白領兒一樣。
前半夜都是些小情侶來這裏談情說愛的,這地兒安靜,氣氛又好,許多人都喜歡來這兒,但過了十二點人就少了,這一條河邊都是清吧酒館,隻喝喝酒聽聽音樂,後半夜的都是大老爺們出來晃悠,誰會來這地兒啊,都是出去找個店兒擼串,大口的喝啤酒,在成都,雪花啤酒是最多的,來瓶雪花,一起勇闖天涯,哈爾濱啤酒和青島啤酒次之,奪命大烏蘇那就更少了,隻是喝個酒而已,誰會去找那罪兒受啊。
十二點的醉鄉人是最少的,流蘇拿著帕子擦拭著桃木桌,桌子上一般隻是濺灑的酒水,倒是好擦拭,酒瓶兒往旁邊的袋子一扔,再拿起拖把拖地,這就是比較無聊的事兒了。
店裏的頂上吊著燈,很亮,但不費電,一個月的電費也交不了多少,這是最讓流蘇高興的事情。
差不多淩晨兩點的時候,流蘇翹著二郎腿,坐在門外的椅子上,後半夜有些涼,索性點了根煙吸著,小狐狸已經在吧台後麵的折疊床上睡著了,一個折疊床上躺了兩個小人,苗苗和小狐狸,大和尚和二爺前半夜就走了,流蘇也不用招待他們,兩個老家夥當這兒就像是家一樣,來去隨便的習慣了。
酒館裏已經沒有人了,人行道上倒是有些喝醉的男女樓抱著搖搖擺擺的走了過去。
淩晨兩點,流蘇都有個習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吸著煙,隻是煙與其他的煙是不同的,是普洱的,市麵上根本沒有,這煙的來曆也成了謎,沒人知道,但他的身上總是帶著一包普洱煙,煙盒是天藍色的,普洱煙和其他的煙是同一大小,但不含尼古丁。
猛吸一口,流蘇才慢慢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來,雙眼微微眯著,很是享受。
“先生,你這兒招人嗎?”一個女孩兒脆生生的問道。
流蘇抬眼看了過去,站在他麵前的是個女孩兒,約莫二十歲的模樣,長的好看,像雪蓮花一樣,一身白色的運動服,蠻好看,流蘇是這麽認為的,她提著一個紅色的箱子,很大,看她提著都有些吃力,箱子應該裝了很重的東西。
“嗯”流蘇點了點頭。
“嗯,你看我行嗎?”女孩兒有些遲疑的問道。
“能吃苦嗎?”流蘇用手將長發往後一擼,將臉露了出來。
“能”女孩兒回答的倒是很幹脆。
“嗯,行”流蘇點了點頭,轉身對著女孩兒招了招手走了進去,在酒館兒後麵是個院子,沒被拆遷,被人買了下來,翻修的像四合院,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
女孩兒吃力的提著箱子跟在流蘇後麵走了進來,院子裏是看得到天的,成都的天是不會黑的星星都看不到一點兒,流蘇拉開最近的房門,指了指裏麵“那,你就住這兒吧,明天上班,現在跟我出去熟悉一下”。
屋子裏的東西倒是都有,被子被褥,電視水壺廁所,裝修的也很別致,像是民宿一樣,但更有韻味。
“好”姑娘也沒嫌棄,把箱子往牆邊一放,跟著流蘇到了酒館裏麵來。
流蘇也不問她叫什麽哪裏的,什麽學曆,隻是將酒館裏的東西全部教給了她。
姑娘也學的認真,不時的點點頭說一句好,酒館裏也沒啥好教的,就是記一記賬,給客人拿下酒水,也不用擔心會有人在這兒找事兒。
誰要是在醉鄉找事兒,絕對會被流蘇扔出去,重重的摔在人行道上,你要是不服氣,他就敢拿高壓水槍衝你,屢試不爽。
半個鍾頭就教完了,姑娘到是上心,學的也快,記賬分分鍾就學會了,看的流蘇直愣神,但臉上還是保持著淡定,心裏麵卻是狂喜的,終於可以當甩手掌櫃了,誰不想安安靜靜的當個甩手掌櫃,你還想成天累死累活的這麽的,能偷懶盡量別忙活。
“對了,你怎麽淩晨就過來了?”流蘇有些疑惑,誰會淩晨兩點鍾跑過來麵試啊,這就有些奇怪了。
“嗯,白天我來的時候,這裏是關著的。”姑娘脆生生的回答道。
流蘇這才想起來,自己下午一點才起來,在門外躺了一會兒胡老太便找了上來。
“嗯,還好你現在來了”流蘇點了點頭,將吧台後麵的小狐狸和苗苗抱了起來放在院子裏的小屋裏。
“關門吧”流蘇對著姑娘吩咐道。
“啊,現在關啊”姑娘有些愣神,不是說好的一整晚不打烊嗎?
“反正沒什麽人”流蘇擺了擺手,說完就自己進了屋子。
“哦”姑娘答了一聲,將椅子桌子收了進來,找了半天也沒見有門,牆邊兒上堆了一堆長長的黑木板。
“老板,門在哪兒啊?”姑娘對著院子內吼了一聲。
“就那門板兒,要是拿不動就把燈關了好了”流蘇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來。
姑娘有的傻眼,這店裏的東西要是被偷了怎麽辦,沒辦法,隻好抱著木板看著上麵寫的數字一塊一塊的放上去,費了老半天的勁才將所有的門板合上。
成都的早晨也涼快,其他地方都熱鬧的緊,唯獨九眼橋的小酒館是關門閉戶著,顯得冷清,不知道的外地人還以為這是要集體拆遷的節奏嘞。
隻不過離九眼橋不太遠的的一個小賓館內,胡老太有些激動的看著她的兩個大徒弟站了起來,以前都是沒有力氣的站起來的,就像是植物人一樣,隻不過今天卻是站起來了,隻是兩個徒弟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任誰拉了一晚上,誰也受不了,原本就精幹的兩個小夥兒,被整成了皮包骨頭,現在拉了一晚上看起來更瘦了些。
兩人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不是不想說,而是真的說不出來,還得好好的養著,胡老太一高興,連忙對著一尊老太太模樣的雕像拜了又拜,雖然是中的蠱,但也不是被人給下的,而是自己作死弄得,這還真不能怪別人,要是貿然找上別人被收拾了,連申冤的地方都沒有,還好認識那大和尚,要不然連兩個徒弟的小命兒都保不住。
雖然她是天東的半仙兒,但蠱這種東西她是不會理解的,隻認為是跟鬼神掛鉤的,但蠱說白了無非是些帶毒的蟲子,一包殺蟲劑就能解決,主要是這老太過於封建了,不相信現在的醫院能治好那些傳的神乎其神的東西,隻認為是那個小道長救活了這兩個徒弟。
要是以前,就這點兒破事兒,流蘇才難得管呢,主要是小狐狸用錢厲害,沒辦法,就這點小事兒也要來了。
要說流蘇是幹什麽的,嘿,他十八歲之前是個道士,上清派的道士,十八歲之後是個醫術精湛的西醫大夫,也是華西醫科大的學生,隻不過現在嗎,如你我所見,是個酒館兒的老板,當然,也是一個不愛上課,不愛混學校的大學生。
用他的話說,就是,倒過鬥,吹過牛,救過人,也弑過鬼,捉過妖,也開過刀,當然,也在開酒館兒。
是不是吹牛,誰說的清嘞,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你不知道的東西,就像《本草綱目》,書上隻會寫它的治病方法,不會告訴你,其實它有些稀奇古怪的治病方式是祛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