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交手
“夏陰，你知道嗎？我很想勸自己說你對我是不一樣的，可你的所做所為，卻和慕容德明一模一樣！嗬，哦對，你是不是還想著，將我囚禁起來，如果我再不聽話，就要將我鎖起來？其實在你眼裏，也隻拿我當條消遣用的寵物了是嗎？”
夏陰依舊麵無表情，“你真的，就這麽想我的？”
小九：“嗬嗬，你現在，不就是要成為另一個慕容德明嗎？”
說著，小九痛苦的搖頭，“我看錯你了，夏陰。放過我吧，好嘛？”
夏陰：“不行，你若現在留下，隻有死路一條！到時，即使是我，也護不了你。”
小九握拳，表情倔強。“用不著你保護！我即使是死，也要和我的族人一起。”
夏陰終於有了一絲情緒，皺眉道：“別說傻話，我說了會護你一世，隻要你跟我走，我不會讓你受到牽連的。”
小九：“你覺得，折了翅膀的鳥還能飛嘛？”
（天天忽然感到肩膀一涼……）
夏陰顯然聽明白了小九的比喻，然而又是習慣性的抿唇，本就淡薄的唇更顯無情。
“小九，和我回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商量。”
既然說不通，隻能來硬的了。
小九身形暴漲，巨大的白狐仰天發出一聲狐鳴，下一刻，便衝到了夏陰身前。
夏陰極快地躲過了小九襲來的一爪，原先站著的地方立時飛沙走礫，被拍出了一個大坑，可見小九是一點都沒留手了。
夏陰看著大坑，眼底閃過受傷，但很快卻隻剩下了堅定。無論如何，小九一定要帶走！
夏陰不再猶豫，抬手化出龍吟劍，腳下借力，化作虛影，很快便和小九來了個麵對麵。短暫的交鋒後，劍與利爪摩擦出點點火花，兩個身影都是猛然後退。
夏陰身前是深入地麵滑出的兩行腳印，除此之外，竟毫發無傷。相對於表明上看起來沒事的小九，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爪子已經在滲出血絲了，甚至就連整個前臂，都陣陣發麻。
夏陰：”力量有餘，靈力不足。小九，你現在是贏不了我的。”
果然，上古青帝的威力不容小覷，才僅僅一招，小九就有些支持不足了。太弱了！自己在此時的夏陰麵前簡直不堪一擊，可惡，自己果然還是太弱了嘛！
小九：“那又如何？你以為，我這樣就會乖乖被你抓住嘛？要帶，就把我的屍體帶走吧！”
小九煩躁的拋了下地麵，又上前向夏陰襲去。既然法力不如他，就接著肉體的力量，將夏陰逼退也好。
然而小九全力的一擊，卻每每總被夏陰躲了過去。隻要打不中夏陰，那麽再強力的攻擊也是枉然。
忽然靈機一動，小九身體變小，果然幾招下來，夏陰身上就被小九打中幾次。雖然力量不如先前，但比得上龍的速度可不是說說那麽簡單，鋒利的爪子雖然一時無法致命，但也夠夏陰抵擋困難的了。
夏陰到底手下留了些顧忌，與小九一時間纏鬥不下。小九卻越來越興奮，一種來之靈魂的叫囂衝昏了頭腦，這種似曾相識的戰鬥令小九這麽多天來的空虛終於找到了歸屬感。
“小九，不要頑固了！你留下來也不會改變什麽，為何一定要和自己過不去！”
小九：“虛偽！如今的局麵，有一半都有你的’功勞‘，你還當我會一直蒙在鼓裏嘛！”
夏陰：“小九，我是為了你好！你本不該承受這麽多，你不是妖族，沒必要為了妖族犧牲！”
小九：“我是不是妖族，與你無關！我的死活你也管不著！”
夏陰猛地一個反擊，小九立刻撞到了一邊，卻又立刻不死心的爬了起來，像是不從夏陰身上扯下一塊肉來，誓不罷休的樣子。
夏陰怒喝：“小九！不挑戰我的耐心！”
小九吐出一口血，道：“嗬，你這話還是對著你的寵物說去吧！對了，小玉不就是你養的那條青龍嘛？看樣子挺聽話的，你去命令他好了！”
夏陰：“不要無理取鬧了。”
小九：“你才無理取鬧，你有什麽資格說我！要不是你，妖族不會受難；要不是你，我不會失去王位；要不是你，我不會……你該死！”
夏陰：“你真的，這麽恨我？你不記得我們曾經……”
小九：“別再假惺惺的了，擺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你當我還是以前那樣，你勾勾手指就會上當的無知蠢樣嘛？別跟我說過去了，你不覺得惡心嘛？”
夏陰木然，”過去對你來說，真那麽惡心？“
小九：”反正都是假的，我就當從沒發生過。你走吧，我的死活與你無關。“
夏陰忽然笑出了聲，”果然，慕容德明說的對，你根本沒有心！“
小九表情一瞬間變得痛苦，”到底是誰，沒有心啊……“
語畢，再次欺身上前，正要不顧迎麵的劍鋒，與夏陰拚個魚死網破的時候，卻上方傳來了一聲聽痛苦的哀嚎。倏然抬頭，卻看見寒非石化作的紅狐自半空中墜下，像一個破碎的布偶，傷橫累累。而他的下方正等著的，是青龍鋒利的爪尖，等待著他落下的一刻，貫穿，。
小九肝膽具是一顫，再也顧不得夏陰的攻擊，飛身朝寒非石飛方向撲去。
“寒非石！”
夏陰也看向了下落的紅色身影，眼底卻頓時充滿了殺意。手中的劍擲出，當發現時，卻已經朝著小九身後襲去。
劍飛離手，速度極快，即使是夏陰也來不及收回。隻有夏陰知道，剛剛殺意乍現的時候，這祭出的一劍蘊含著多大的威力。一旦小九躲閃不及，極有可能就會灰飛煙滅！
眼看著這一劍即將刺穿小九身體，夏陰忽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當即忍不住驚叫道：“小九！小心！”
遲了，小九避不過去的！小九，小九！
下一刻，光芒乍現，在濃黑的夜色中刺目耀眼。整個世間像是一瞬間都失去了聲音。
似乎聽到了夏陰著急的呼喚，但很快就是耳中轟鳴，下意識回頭看去。然而眼前看見的卻不是夏陰，小九驚愕的瞪大了眼，卻什麽都來不及做了。
小九瞬間被包裹在了一片刺目的白光之中，身形化作白發少年，麵前竟然是一隻巨大的金色鳳凰。鳳凰雙翅高舉，擋下了飛來的一劍，胸膛被刺穿，流下了醒目的血紅。
小九呆愣在原地，臉上竟然再一次得劃過淚水。恍然見，小九看見，在那冰冷估計的洞窟中，一隻精巧可愛的黃鳥從極高的洞頂飛了進來，可卻傻裏傻氣的飛不出去了。
撿起累倒在地的小黃鳥，洞內之人徒手攀上了洞壁。手中被擦過道道傷痕，卻全不在意。
“小家夥，下次可別再走錯路嘍！”
小黃鳥親昵的在小九手邊蹭了蹭，便展翅離開了。看著不受結界控製的小鳥自由的飛向藍天，竟然感到了一絲滿足。
從那時起，小黃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飛入洞中，那是洞裏之人最快樂的時候。小黃鳥有時會帶來療傷的藥，有時會帶來雪中罕見的果實。
但忽然有一天，洞中的人發現小黃鳥再也沒有來過了。然而這對洞裏的人來說，隻是很快就會忘記的一段插曲。
小九看著眼前巨大的金色鳳凰，卻忽然想起了那隻小黃鳥。
“天，天天……”
果然，金色的鳳凰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像記憶中那樣蹭了蹭小九的臉頰。然而那原本高貴纖長的脖子，卻再也沒有抬起。
“小九，堅信自己的道路，一定要走下去！”
聲音越來越微弱，在那身子倒下的瞬間，化作了點點星光，和白光一起，飛散在了夜空中。
光芒散去的瞬間，小九竟失去了意識。夏陰接住了小九倒下的身形，看著似乎隻是在安靜沉睡的熟悉俊顏，神色複雜。
也許在小九看來，在白光中似乎帶來一段時間，但在夏陰等人看來，白光一閃即逝，原本巨大的白狐變成了俊美的少年，像是有天道庇佑，躲過了此劫。
而另一邊，寒非石還在繼續下落。等總於落到了青龍掌中的時候，被猛然收緊的龍爪刺入了胸腹，當場吐出一大口血來，徹底昏死了過去。
一場短暫的轟動過後，是死一般的寂靜。地麵上灑了一灘血跡，卻看不見一個屍體。妖族剩下的人們有的還處於剛才的慌亂中，久久緩不過神。
他們的妖王，被帶走了，不知死活。接下來妖族的命運，又該如何？天上幾道流星劃過，烏雲遮住了月光，大地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
點點白色飄飄揚揚灑下，世界陷入了沉寂。今年這場格外遲的初雪，也終於在這個不平靜的夜晚落下，像是一場無聲的葬禮，祭奠著的，卻不知是生命。
後羿獨自站在庭院中，突然感到鼻尖一涼。抬頭看去，晶瑩的雪花在宮燈的掩映下泛著溫暖的光，然而化在掌心中，留下的隻有冰涼。
後羿喃喃著，似是低語，又似是歎息。
“下雪了。”
魔族，血羅刹取出落上了灰塵的精致小盒，打開後，瑩潤的化骨丹異香撲鼻，靜靜的躺在盒中，像是等待著命運的最終審判。
悲傷的看著手中的化骨丹，血羅刹眼底帶著幾分掙紮，卻總於還是選擇將其服下。
“小九，不要恨我。”
魔侍推門走進，歡快的女聲想起。
“王子，凡間下雪了呢！”
去年的大雪，今年的初雪，似是命運輪轉，帶動著所有人的命運，朝著那不可預知的方向轉動著，卻無人能夠控製。
或許，這整個世界，都隻是命運的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