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夜遇狼群
我和中街狼哥沿著長長的下水道遠離牢獄，外麵的喧鬧聲越來越小聲，越過排風，我和他跳進河中，水有些湍急，在河底有些興奮，但更多的是恐懼，當我和他遊到岸邊時候，此時月明星稀，半夜的冷風有些寒意。
坐在岸邊，我們都沒有說話，隻是不停的喘氣，不敢相信已經越獄成功，此時我們真的已經自由了。但是自由來的太快，也太過順利，卻讓我覺得很不真實。
直到中街狼哥碰碰還在呆愣中的我，說：“出來後，你有什麽打算？”
我猶豫了一陣子，說：“可能沒有那麽順利吧，我想一改還要再躲一陣子，也許……”也許也沒有那麽順利再次被抓回去，後果是我們都無法估量的，
中街狼哥也跟著沉默了，良久我故作輕鬆的問道：“你呢，你有什麽打算？”
中街狼哥笑了笑，眉眼暖意橫生：“我要去找她，問她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猶豫了一陣，問道：“你確定她會跟你走嗎？一個女人會跟著一個男人顛沛流離嗎？”
是啊，女人都是需要安定的動物，更何況中街狼哥這個年紀，女人應該不再是十八九歲愛幻想的小蘿莉，這個年裏的女人或多或少都已經被世俗和現實染的比較世故。
她們要的是男人給安定的生活和物質充裕，至於精神上的，比前者顯得就沒有那麽的重要的，
我們從那裏出來後，注定就不能想正常人一樣，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底下，或許要躲一輩子，這樣的人生又有多少女人願意跟著我們呢？
中街狼哥沉默了，笑的有幾分苦澀：“或許，但是我沒有想那麽多，我回去找她，如果她願意跟著我，那我就一輩子照顧她，如果她也嫌棄我，不願意過這種生活，那我也隻能獨自一人逃亡了。”
我看著遠方的星月，若有所思，或許她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希望吧，就算她願意跟著他逃亡，但是真正愛那個女人又如何舍得她跟著自己逃亡，裹著居無定所的日子。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我連自己的都顧不上還有什麽時間去想那麽所謂的情愛。
我想到自己的那幾段戀情，明明還未但三十歲的年齡，卻有種一過半旬的感覺，我為別人流的眼淚，別人為我流的眼淚，被我拖累的，拖累別人的，最後作繭自縛，自作自受的。
這些像一張密密麻麻麻的網，籠罩的我無處循逃。
這世間最可悲的莫過於，情到濃時變淡薄，還剩下些什麽？
比得不到跟荒涼，如果沒有結果，這杯子，情與愛，這東西真的寧願不要了。
如果別人不能給我的，那寧願全都別給我，這種明知道要失去的東西，我要不起了。
我開始害怕一開始就倒數著結束。
中街狼哥突然捶了我一下，淡哂的看了我一眼：“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我搖搖頭，說：“沒什麽，你煩死了，知道我們現在在做什麽嗎？越獄啊越獄！一點緊迫感都沒有！”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濕漉漉的身體很是冰冷。
中街狼哥笑罵一聲：“媽的！你小子還不是一樣，醫生都是這幅不緊不慢的死德行嗎？”
我哈哈一笑，有些迷茫，醫生這個職業似乎已經離我很遠了，遠的我都快忘記做醫生的感覺。
“你現在要去找你的女朋友嗎？想過如果她跟你走，帶他去哪裏呢？”我問道、
“去越南吧，哪裏應該比較安全。”
是啊，哪裏是犯罪的天堂。
“你會跟我去嗎？”中街狼哥問我。
我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點了點頭，說：“也好，有個照應。”
半夜，趁著天微亮，我和中街狼哥悄悄潛入她女朋友的屋子，爬上窗口，而我在底下給他放風。
我蹲在黑暗處，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如果不能成功，她女朋友不願意跟他走，那麽我想她越獄的一般目的一驚失效。
半個消失後，中街狼哥在窗口敏捷的爬下來，窗口罩著一個女人，摸著眼淚和他淚別。
我知道，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沒有跟他走。
中街狼哥狠下心不回頭，麵色陰沉，顧自走了我跟在他身後，也沉默不語，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後來我們進了一見地下車庫，準備盜取一輛車自己開車去越南。
中街狼哥進牢獄上官伊芊學機械的，我在外麵給他放風，十分鍾後，他開著一輛玻璃門被打碎的汽車出來。
我會意的和他點點頭，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情況，上車了。
在車上，他一直沒有說話，一路上還算順利，大概這次牢獄中掀起的風波還夠他們折騰，也許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已經離開的事實，路上也麽樣出現通緝令的消息。
但是我們都知道應該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多呆一秒，危險就多曾加一分。
沉默的車間，緊迫感也沒有讓我們多想，但是半個小時後，中街狼哥突然開口了，他說：“她本來願意跟我走的，但是我突然想通了……”
我回過頭，看著他，等他接下去說、
“我什麽都不能給她，她跟著我隻會害了她，我愛她，所以我不能那麽自私。
我點點頭，拍了一下他肩膀，以示安慰。
他沒有再說話，我也不沒說話，因為我們都知道現在的我已經關失去追去情愛的權利，應該是說，我們沒有資格和精力在去追去在溫飽和閑暇之餘精神上的所求。
車子上高速公路的時候，我們對視了一眼，一個檢查正要上來排查醉後駕車的情況。我們直到被這些人員見到我們的真實麵目已經去向沒有好處，中街狼哥利落的掉了一個頭，就往下路開去。
我們在小路上顛沛流離，汽車開的有些吃力，不久後我邊發現了最要命的問題，汽車沒有汽油了。
而現在的我們已經身無分文，付不起任何油費。
汽車終於熄火了，我和他沮喪的下車，中街狼哥重重的踢了一下汽車，低低的咒罵。
過了一陣子，他在小路邊抽煙起身，說：“我去前麵打探一下有沒有加油站，你在這裏等我，
我點頭示意。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或者更久，因為沒有手表，也無法估算時間，但是慶幸這兒人不多，基本上沒什麽人經過，這到圖個清靜。
中街狼哥扛著一大罐汽油回來，裝好油後，我們再次出發。
我知道這汽油來源肯定不純良。
或許是搶來的，或許是投來，或許在那邊一驚掀起了驚濤駭浪，或許已經引起人的注意，但是我沒有問，因為這些有的沒的廢話問了也沒有意義。
我很了解我們現在的身份，有沒有必要再去顧忌太多，唯一所求的是趕緊離開這裏，在這裏多呆一分鍾，緊迫和危險感就增加一分。
又刺激有驚險。
我以前以為我的一生也許就這樣了，平平淡淡的過去，沒有波濤海浪，沒一任何災難，就算有也不會是那種驚世駭俗的事情，那種芸芸眾生一貫的人生套路，我隻會是其中的一員。
既不偏離也不曲折，更何況那就是我以前一直追求的人生，不然我也不會來到烏鎮，也不會遇到上官伊芊，跟不會碰到那麽多曲折喝醉酒始料未及的事情。
但是已經被逼到這一步，又能如何， 我隻能硬著頭皮麵對。
記得以前看過一部小說，叫做混也是一種生活。
我想，現在逃亡也是一種生活吧。
蒼穹之下，芸芸眾生，誰不苦，誰不難，你安逸是一種生活，我逃亡也是一種姿態。
或許在大多數人眼中這種生活是應該最不堪的，或許直接就被歸類到報應之中，可是子非魚，誰也不能體會我們的心情，我們這種生活就像是在主宰者手下活得最步步驚心，最小心翼翼，最刺激驚險也是最驚心動魄的一類。
比起日複一日的安逸，一眼萬年的生活，想是活著又像是不存在的日子，這種生活卻是存在感更強烈！
稍走一步錯路，就會萬劫不複，就會跌入深淵，這種姿態才更又價值，不能說價值，應該算是對求生欲望更加強烈，或許有一天，我們終極安定下來之時，我們就會會更加珍惜這種安逸的日子。
我突然想起有個禪師說過的一句話，人類是中奇怪的生物，在年少時候，盼望長大，在長大的時候卻渴望年少，拿大量的精力去換財力，卻在得到財力時候卻又話更多的財富去換取健康。看似一輩子日複一日的活著，生生不息的奮鬥著，但一輩子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拿現在的去換將來的，得到後，又拿現在的東西去換以前的。
如此循環，就是一生，看似活過卻好像從來沒有活過。
我想我的人生就是這樣，在我能精彩的和周圍的朋友經曆各式各樣的人事物，每天像是打了雞血似得不斷應付各種狀況的時候，卻在最頂峰時，開始厭倦那樣的日子。
於是孜孜不倦的追求安逸平淡的日子，生怕失去，即使從未得到過，像是手中握著的一縷沙子，越是緊握漏的越是快速，到最後我幹脆鬆開手。
才發現自己終將已經一無所有，甚至將自己陷入最低穀，可是我的人生節奏卻被調到最高漲。
或許是，一步錯，步步錯。
可是誰又知道我如果在沿著以前的軌跡會不會錯的更離譜，所以我不後悔，想到這一層麵，我開始豁然開朗。
一驚這樣了，就沒有必要再去後悔當初為什麽不這樣，當時為什麽不那樣，更不會去抱怨上天為什麽會給我這樣的境遇，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有時間去質問這些有的沒得。倒不如花時間去尋找應對的方法。
我記得奶奶是個基督徒，她曾經跟我說過，每一個情形和環境都有上帝的美意，神對人沒有惡意。
我骨子中是個基督徒，盡管與我的外表那麽的不符合犯了那麽多錯事，甚至已經失去了懺悔的勇氣。
因為活在黑暗中，所以害怕見到光。
但是，我能相信的是，奶奶的那句話，上帝給我的境遇都有他的安排，或許要將我這個人磨礪，要將我磨成他要我做的那個形象。
我相信他對我沒有惡意。
所以，我並沒有越獄該有的慌亂和不安，更沒有焦慮和恐慌。
走一步算一步。
目前為止，這是最好的打算。
但了晚上，夜路實在是不好開，中街狼哥在一個林子中停下來，晚上的林子有些陰森，是不是傳來幾聲野獸的哀鳴。
更顯的林子神秘和靜寂。
我和他下了車，在林子中，生起了一堆火，他問我需不需要抽煙，我拒絕了，我沒有這習慣，但是過了一陣子我還是接受他的香煙，因為我也需要排解煩悶。
我們都靜靜的坐在火堆前，誰也沒有說話，隻能聽到生火燒木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我開口問他：“你以前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中街狼哥笑了笑，目光有些飄遠：“以前.……跟現在差不多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