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這錢還是得掙
一語落後，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許多，良久，隻有劉源幽幽的歎息聲。
“沒想到你居然身無分文，除去幾張餅。而且我覺著，這餅怎麽還這麽眼熟。”
咽了咽口水，劉氓瞧著自顧言語的劉源，沒好意思張口：這餅其實也是你家的。
悵然若失的站起身，劉源光潔溜溜的拍了拍屁股，瞧著劉氓建議道：“大丈夫立於世，豈能身無分文。若無富貴之誌，生又何歡？”
“那你的意思是？”
“你得想辦法掙錢！”眉間輕挑，劉源順勢又坐在劉氓的邊上，壓低聲音道：“這樣，我給你途徑掙大錢，然後你將掙到的錢部分給我還債，剩下的就自己留著用怎麽樣？”
“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見劉氓沒有抗拒，劉源越想越興奮，竟不自覺的攬住了流氓的肩膀，繼續建議道：“我這麽與你說罷，在劉家村乃至整個皖縣，沒錢是辦不成事的。而若要問這皖縣內，誰人最善於取財之道。”
挺了挺腰杆，劉源看向劉氓，拍了拍胸脯，“正是在下！”
良久，見劉氓沒有反應，劉源身子微微向後一挪，側對著他，急道：“怎麽？不信？”
默默搖了搖頭，劉氓道：“沒有，隻是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掙錢的法子。”
聞聽這個話題，瞬間劉源又來勁了，“事情是這樣，你也知道，眼下春種，而我在逢龍城有相熟之人，願意將耕牛低價租借與我，你去幫我把牛趕回來，再將價格壓低一些。便抵上你一月租錢，如何？”
默默的看著眉飛色舞的劉源，原來他是想把自己當成免費的勞動力了。
“逢龍城？”
“以前的縣治，後來縣治改在皖城後，逢龍就沒落了。怎麽樣，這件事你能不能辦？”
“事情是能辦，但是我想再請教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這逢龍距離劉家村遠不遠？往返需要多久？如今外麵混亂，我們此行又會不會遇到劫道的？”
“這。”麵色微微一凝，劉氓的話也忽然激起了劉源的意識，如今不比以前，不遠處的舒縣城孫策的大軍就屯駐在那裏，外麵兵荒馬亂的好不容易有了劉氓這個可差遣的，別死在了半道上就不合算了。
“那以你的意思該怎麽辦？往年我都是這般做的。”
“你看這你就不會變通了不是？”抬起手順勢將胳膊攬住劉源的肩頭，劉氓循循善誘道：“如今你劉家村如此，難道鄰近的村莊就不是了麽？他們肯定也不敢隨意外出的！所以我們可以從中取利的！”
“怎麽說？”
“我們先將劉家村的耕牛和農具集中起來，然後與周邊的村落商議，以低於商市的價格租借給他們用，而條件便是他們需在規定的數日時間內耕完，然後收集他們村落的農具與耕牛。”
“然後呢？”
“然後我們再用這收集來的農具和耕牛去耕作更大的村落，並且以相同的條件進行交換。到最後隻要我們保證在春耕的這段時間內所有的莊戶都能耕種完成，不就行了！”
其實往年村內也有鄰裏間相熟的借用耕牛的事情，但是一直沒有人統一去做，所以耕牛的使用就有了人情順序。而有些農戶為了不耽誤耕種的時間，就委托族長去往逢龍城的商市租借回來使用。
這樣的話雖然往返逢龍要耽擱數日但，總還是有了保證。而按照劉氓的操作，這往返的時間便沒有了。而且操作得當的話，這中間租借的錢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你說的對！”低頭來回琢磨著這個想法，劉源越想越覺得好。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就需要我們先付出去才行。先將劉家村的春耕時間延後，給小的莊子先用，用完後我們拿下他們耕具，就能擴張的快且穩！”
麵色忽然有些不自然，劉氓盯著劉源冒光的眼，有些訕訕道：“可令尊若是知曉你這般做，還賺了他的錢，恐怕會觸怒他。”
“唔。”聞言，劉源麵色也是微微一凝重，點著頭想了想後，神情肅穆的看向劉氓，認真道：“此事確實有可能會再次觸怒他！”深吸一口氣，“但這錢還是得掙！”
呼吸一窒，劉氓有些崇拜的看著劉源：果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要不劉族長的這份租金，我們就不收了吧？”
“那怎麽成？”劉源當即反駁，“那是我可是我們的最開始置換用的錢款。”
瞬間瞪大眼眸，“不是我出力，你出錢嗎？”
“對啊，我出了。”
“錢呢？”
“老爺子給了啊？”
“但那是劉族長的錢啊？”
“對啊，我用一頓打換來的啊。”
四目相對，劉氓此刻竟然有些無言以對，原以為劉源喜歡斂財，手上肯定也還會有些錢財的，這樣辦起事來，還有些保障。可是現在他才發現，是他想多了。
因為在劉源看來，他的錢是他的，經他手的錢還是他的。
於是懷著做砸這單買賣就立即跑路的心理後，劉氓開始與劉源規劃起接下來具體的實行方案了。
而此時劉恪的家中
同樣是三進的宅子，前舍稍微大一些，中堂則顯得比較樸素，原先前庭本沒有廂房的，後來為了緝盜宿客，便又兩側院牆後外擴了數間廂房。
所有相較於廳堂，前庭倒是顯得開闊了。而此時廳堂內的案幾後，一老者正在聽一名壯碩少年匯報著什麽。
良久，待少年終於將事情陳述完了後，老者才幽幽放下手中的竹簡，抬起頭端起案邊的茶碗輕輕呷了一口。
“這麽說是族長主動說要為那劉氓製作符傳的了？”
“是的！”楞了楞，回想一下，劉恪如實道。
“那後來族長有沒有讓你詢問那劉氓來自哪個州縣鄉亭呢？”
“並沒有！”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準確提及要何時，如何去替那劉氓製作符傳了？”
“額。確實不曾！”
“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回了劉恪一句後，老者又繼續低頭看向了竹簡。
“阿恪，你覺得那少年怎樣？”而就在劉恪轉身要離去之際，老者又忽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