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美好世界的破碎
從擁有全世界到一無所有，隻是一瞬間。
美好世界的破碎怎麽能不讓人崩潰？
離安看著他，自嘲地笑出聲：“你說，我該不該哭？我並不要那麽多錢，也可以不要名牌包包，我隻想和他們在一起。真的。我很想他們。”她說著，又哭出來：“的確，我目的不純，我接近他，都是為了錢。可如果他隻有錢，我不會愛他。真的。愛他以後，我隻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可以洗手作羹湯，可以吃糠咽菜……隻要他們在我身邊……”
這是她唯一的心願。
可再也不會實現了。
離安擦幹眼淚，道了謝，下了車。她的眼睛哭紅了，嗓子哭啞了，走進熟悉的酒吧，又想要醉一場。
調酒師已經換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長得白白淨淨，戴著的金絲邊眼睛顯得特別斯文。見她過來，笑著打招呼：“小離姐，渴了嗎？來喝點果汁。”
聲音清淩淩的，特別悅耳好聽。
離安覺得有些熟悉，走近了，發現竟然是程柯。
“你怎麽在這裏？”
她皺眉，覺得怪怪的。一個大少爺至於這麽拚命？白天做助理，晚上還要在酒吧兼職，這麽勵誌實在刷新她對富家少爺的認知。
程柯見到她來，似乎很開心，笑著解釋：“是這樣的，表哥把這裏買下來了，讓我過來看看，還說我要想唱歌，可以在酒吧駐唱。我表哥突然這麽人性化，肯定離不了小離姐。我在這裏謝過小離姐了。”
關她什麽事？
離安一頭霧水，不明白也沒有詢問的意思。她坐到吧台，開始要酒：“給我來兩倍瑪麗皇後。”
程柯沒有動作，撓撓頭，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小離姐。我忘記跟你說了，表哥跟我特別交代了，說你以後到這裏玩，是不能給你酒喝的。他說你胃不好，不能飲……”
“行了！我不想聽了！”離安不耐地打斷他，心裏蹭蹭冒火。
男人這是要管住她的架勢啊！
不許她喝酒？
難不成把酒吧買下來，就是想限製她喝酒？
做夢！京都酒吧那麽多，這家不行，她就換一家！
離安被激起逆反心理，也不多說，轉頭就走。
程柯見她走了，忙追上去：“小離姐，你要去哪裏？表哥說，讓你在這裏玩，晚上過來接你呢。”
離安一聽男人晚上會過來，氣得暗罵：陰魂不散！
她出了酒吧，外麵天色已晚。她午餐吃的不多，這個時候有些餓，可又不想吃飯，隻想喝點酒。她不管程柯跟在身後，攔了一輛車，又去找酒吧了。
在她看來，京都酒吧那麽多，貝律丞買了一家，總不能每家都買了。但她實在小瞧了貝律丞的無聊和控製欲，一連去了三家，侍者看了她，拿出手機看了看相片，愣是不讓她進。
這做的有些過分了！
離安給貝律丞打電話，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有錢了不起？你為什麽這樣做？你是不是無聊透頂？”
貝律丞聽她發飆，在她發完火，溫柔出聲：“小離，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呢。”
離安瞬間偃旗息鼓了。
男人這語氣竟讓她鼻頭有些泛酸：“你沒必要。貝律丞，我真的不值得。”
“值得這種事，不是你說了算。”
“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去了，不過，我原諒你。”
離安又想哭了，對於別人的好，她無法不心軟。
“你在哪裏？”
“在片場。”
“很忙？”
“還好。”
“你吃了嗎？”
“吃了。你呢？”
“還沒。”
“記得吃飯，你胃不好。”
離安眼淚流下來，哽咽著應聲：“我知道了。”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是個被照顧的孩子。男人的關心讓她溫暖又感動。
身邊有手機在響，程柯接通了，是貝律丞。
“你在哪裏？見到小離了嗎？她沒吃飯，你陪她吃點東西。她胃不好，不能吃辣，晚上別太油膩，點些清淡的營養粥……”
程柯一一應了，帶著離安去家特色餐館用餐。
吃飯時，離安有些心不在焉，小口小口喝著粥。
程柯看到了，有些受不住這沉悶的用餐氛圍，主動起了話題：“我很少見表哥這麽溫柔。小離姐是個有福氣的。”
離安聽了這話，皺起眉，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冷淡：“你怎麽知道不是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呢？”
“啊？”
“我不喜歡你表哥。”
程柯這下吃不下飯了，愣愣地問：“為什麽？你為什麽不喜歡我表哥？我表哥是我最崇拜的男人，從小打到都像神一樣的存在。”
離安撇撇嘴，不置可否。
世人似乎總以為一個人樣樣好，是個人就必須愛他。
真是謬論！
她無趣地攪拌了下麵前的粥，眼眸轉了轉，思量著一個主意的可行性。如今貝律丞一心想要帶她回家見家長，一味躲著不是個辦法。不過，堡壘是從內部攻破的。麵前的程柯似乎是個契機。高傲的貝氏家族，必定不會同意優秀兒子娶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
離安想著，開始組織語言：“程柯，你表哥有在你們麵前或者你們親戚、家人麵前提起我嗎？”
“不常提，怎麽了？”
“不常提，那就是提過。那麽，他是怎麽提的？你們了解我嗎？我的家庭，我的過去，貝律丞有提過嗎？”
程柯眉頭一皺，擱下筷子問：“小離姐，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心裏愛著一個人。
我想說，我為他生了一個孩子。
我想說，我難產過，生育艱難，有可能再也不會有孩子。
可這一件件都是傷疤，烙在心上，一提起，就是刀割似的疼。她確定要提嗎？一旦提了，貝律丞會不會恨她？
離安猶豫間，程柯又問：“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程柯見之煩躁，有點為表哥鳴不平：“我不知道表哥哪裏不討你歡心，但他真是個有責任心、有擔當力的好男人。早年他出去闖蕩，其實，一點也沒有借助家族的力量。他在娛樂圈吃了不少虧，所以，總不支持我去娛樂圈發展。他這個人麵冷口笨，越在乎的人，越不知道怎麽相處。不過，他內心深處十分體貼溫柔。真的。他愛上你，就會對你忠貞，就會對你好，會好一輩子。”
離安沒說話，捂住額頭，不想搭話。
這絕對是腦殘粉啊！
她百無聊賴地喝完了粥，看著他結了賬，跟著她走出餐館。
外麵涼風習習，秋天時節，有落葉紛飛。她攏了攏外套，看著大街上車來車往，忽然想起，有一次她在臨安市遇到堵車，那時大屏幕上正播放著影帝賀臨淵住院的消息。當時，她在屏幕上也看到了陸星野，年輕俊美的男人舉手投足間優雅高貴，隻是離她很遠很遠。
其實，陸星野本來就離她很遠很遠，實非她所能抓住的男人。
是她不死心，是她太貪婪，所以一次次墜落下來，傷的體無完膚。
真可憐！
離安望著街道的車出神，程柯走近了，陪她看了一會，忍不住打破她的思緒：“小離姐，你要回去嗎？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
“我表哥在片場，要不我送你過去？”
“我不想。”
“那你想做什麽？”
“我們去逛夜市吧？”
離安說著，眼睛亮起來。她也不顧男女有別，一把抓住程柯的肩頭，興奮地說：“你逛過夜市嗎？很熱鬧，很多小吃，很多新鮮玩意。關鍵是物美價廉，還可以砍價砍刀瘋，超有趣的。”
實話說，程柯對這些是沒興趣的。不過，看她狀似很有興趣，又不忍心壞她興致。
“你如果想去，我可以陪你去。”
“那就走吧。”
程柯：“……”
兩人攔了車，直奔夜市地點。
期間，宋樂打來電話，雖然中午鬧得很不愉快，但也沒傷及兩人的情分。離安邀請她來逛夜市，她也爽快同意了。她們約定在夜市匯合，宋樂那邊遇到了堵車，等趕到地點已經九點了。
“等急了吧？走，今晚夜市你想買什麽買什麽，我買單。”
宋樂把豪車停到路邊，從豪車上下來時，看到路邊等待的離安，趕忙安撫。她辛苦一天，修改的劇本終於得到了導演的認同，還給她提了價，所以可以小小奢侈下。
離安難得遇到她願意放血，也來了興趣：“好，聽你這句話，我今天要大買特買。”說罷，拍看下身邊的程柯，“聽到了嗎？有金主買單，你看中了，隨便買。你喊我一聲姐，我就不能讓你白白喊。”
程柯：“……”
他沒什麽要買的，夜市的東西，他也看不上啊！
有心說這話，但好在他智商在線，隻笑著點頭。
宋樂這時候也注意到了他，認出他是貝律丞的表弟，有點意外，卻也沒多想，隻笑著打招呼：“程少，可還記得我？貝導生日宴上見過的，我叫宋樂。”
程柯自然是見過的，事實上，他見她的次數，比離安還多。在離安沒出現在生日宴前，他一直以為表哥在和宋樂談戀愛，得知真相時，還以為表哥移情別戀，險些鬧出笑話來。
“小宋姐好。不用見外，喊我小程就好。”
這是個特沒有少爺脾氣的少爺。
宋樂點頭，卻也沒有當真，轉過頭跟離安咬耳朵：“你怎麽跟他走這麽近？你可別亂來，這是貝導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