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從不怕誰
南曉夏在他的懷裏慢慢閉上了眼睛,而向承飛就這樣抱著南曉夏,盯著老婆睡夢中的那張臉。
正是越看越愛看。
老婆真漂亮。
外麵下起了小雨,微微的,沙沙的。
忽然,南曉夏的手機響了。
因為南曉夏是醫生,這份工作特殊,無所謂上班下班,一旦有病人需要做手術,醫院就會聯係。所以,南曉夏從來不會關機,也不會設置靜音。
手機響了下。向承飛猶豫了下,想去把電話掛了。
南曉夏睜開了眼睛。
“我的手機響了。”她說。
“是啊,你的手機響了。別接了。睡覺吧。”
向承飛說話時,南曉夏卻已經把手機放在了耳邊,這是極為自然的動作,也是多年來的職業習慣。
“喂,哪位?”
“是啊,曉夏姐,我是丁麗。”
來電話的是小護士丁麗。今天她發現易賢祖很不正常,想了半天,才決定給南曉夏打電話。
“怎麽了?丁麗,有事嗎?”
大半夜打電話來,要說沒事才怪呢。
丁麗說:“曉夏姐,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我聽著呢。”
電話都打到這了,還有什麽該不該說的。
丁麗就把今天發現易賢祖的奇怪舉動簡單扼要地和南曉夏說了一遍。南曉夏聽了以後,也皺起了眉頭。
“是嗎?易賢祖來過我母親的病房。那他……做過什麽嗎?”
“沒有。我仔細檢查過,什麽都沒有做過。一切正常。”
“正常,那就太好了。”南曉夏長出了一口氣。
丁麗可能也覺得自己有點冒失,於是補充了一句:“可能是我的疑心病太重了。我總覺得易醫生不懷好意。”
“那他現在呢?”南曉夏緊接著問。
“已經回家了。我看著他走的。他到樓下開了車。”丁麗非常肯定地說。
南曉夏寬慰地笑笑:“那就好。沒什麽好擔心的。等到天亮以後,我就去醫院接媽媽。”
手機掛斷。
向承飛問她怎麽了。
南曉夏搖搖頭,沒說什麽。
在城市的另一端,易賢祖回到了家。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著。
雖然喝了很多酒,依舊如此,腦袋疼得要命,可是不敢閉眼,一閉上眼就會看到南曉夏的樣子。
“南曉夏,你為什麽不理我呢?”易賢祖咬牙切齒地說著。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他的這個我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也不難理解。
易賢祖自視甚高,他總覺得,這世界上的女人,隻要他勾勾手指,就會排成一隊,一個個到他的麵前獻殷勤。
可惟獨南曉夏,那種高冷的態度讓他有一種十足的挫敗感。
南曉夏看著他的眼神總是帶著鄙夷,似乎在看一個可憐的乞丐,而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一個從國外名牌大學學成歸來的海歸醫生。
“南曉夏,到底我該怎麽樣做才能讓你成為我的。”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喜歡,越是處心積慮。
易賢祖從床上起來,蹲在地上,從床下拉出一個碩大的行李箱。這是以前他以前用的,那個時候他喜歡旅遊。總是帶著這個行李箱東奔西走,要是裝衣服的話能裝十幾件。
他打開行李箱,同時手上還拿著強光手電,燈光照在了裏麵,一大堆的瓶瓶罐罐。
易賢祖笑了,這是他的收藏。
每個管子上都有標簽,上麵寫著年月日和地點。
第一個瓶子裏裝的是南曉夏用過的醫用手套,記得這是三年前的某天,她做完手術扔到一旁的。
第二個瓶子裏,裝的是南曉夏用過的一條手絹。因為手指劃破,她用來包紮傷口,手絹還占了她的血,血跡現在變成了一片黑色。
第三個瓶子裏裝的竟然是一塊南曉夏用過的紙巾。
林林總總,都是這種東西,如果讓一個外人看到如此場景,大概隻會覺得惡心吧。
但易賢祖卻很喜歡,並且樂此不疲。
對於他不假辭色的南曉夏,他就是用這種辦法滿足其扭曲的心理的。
他把瓶子打開,放在鼻孔處用力的嗅著,感覺著裏麵的氣味,仿佛那氣味就是毒品,可以讓他飄飄欲仙,並且因此上癮。
“南曉夏,南曉夏……”易賢祖叫著那個名字,“我該怎麽得到你呢。隻要能得到你,不管用什麽手段,即便讓我變成魔鬼,我也心甘情願。”
他看著這些瓶瓶罐罐,忽然心裏升起一陣悲哀。
等天一亮,南曉夏就要把她的媽媽接走,與此同時,南曉夏也會離開醫院。那樣一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之前,南曉夏不來上班,易賢祖沒有著急。因為他知道,南曉夏肯定會回來。她的媽媽在這裏。她不會離開。這裏可以給她媽媽最好的醫療服務。南曉夏不能不考慮這些。除了這裏,還能去哪?!
可是,易賢祖沒有想過。
向承飛有足夠的實力可以給南曉夏的媽媽提供更好的醫療服務。
易賢祖失算了。
他輸給了向承飛。不光是被向承飛打了。在心思上一樣比不過。
“向承飛,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你隻要把南曉夏的媽媽的病治好了。南曉夏就肯定會死心塌地地愛你一輩子。即便沒有治好,隻要你竭盡所能地提供醫療服務,南曉夏也會感激你。是想的太美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易賢祖的眼睛裏露出狼一樣的凶光。
“媽媽,媽媽。”
睡夢中的南曉夏叫著媽媽。
向承飛趕忙搖晃他。
“夏夏,你醒醒,醒醒啊。”
被推了兩下,南曉夏終於醒過來。這次不光額頭,連頭發都被冷汗浸濕了。
醒過來的南曉夏就好像一隻小兔子,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向承飛趕忙抱住她。
“怎麽了,夏夏,你又做噩夢了。”
南曉夏點點頭,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做了一個噩夢。這次還是關於母親的,母親對她揮手,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在說話,卻無論如何也聽不到聲音。
最後,南曉夏看著母親的口型。終於領悟到她是在說什麽。
母親是在說再見。
再見?那是什麽意思?媽媽說再見,難道……
就這樣,南曉夏行了。
向承飛更加用力地抱著她。兩條手臂緊緊箍住了南曉夏的纖細的身體。仿佛再一用力,南曉夏的身體就要被折斷。
忽然,南曉夏抬起頭,盯住向承飛的眼睛,同時拉著他的衣服。
“承飛,我們走吧。”
“走?去哪?”
“去看看我媽。我總是覺得,今天晚上要出事。”
向承飛沉吟了片刻,然後作出了決定。
“好,我們走。今晚我們就去病房陪著媽媽,直到天亮。”
南曉夏滿眼淚水地點著頭,這才是她最需要的男人。不僅有堅實的臂彎,還能為她赴湯蹈火。
夜晚的醫院很可怕。
醫院本來就是生與死交替的地方,而夜晚的醫院總是靜悄悄的。空曠的樓道裏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因為周圍太空曠,會有回聲,那回聲聽起來就好像是有人在背會跟著。
此時此刻,易賢祖就在這裏。
他當然不知道南曉夏和向承飛正在向這裏趕。
今晚,易賢祖來這裏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他慢慢走著,他特地換了一雙鞋子,走在走廊上依舊能讓他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這種萬籟俱寂的環境下,他覺得自己的腳步聲很響。
“沒事。我這次做的事情絕對不會有人能知道。嗬嗬。南曉夏,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也不會讓別的人得到。”
易賢祖沿著樓道往前走,前麵就是南曉夏母親的病房。易賢祖的手上則是拿著一瓶汽油。
他走進南曉夏母親的房間,吱呀一聲門響,那聲音有些嚇人。易賢祖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走到南曉夏母親,也就是聞霜的病床前。
“伯母,我最後叫你一聲伯母,雖然我也從來沒有當著你的麵叫過。”
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裏麵則是汽油。
“伯母,我告訴你,不管你能不能聽到,我都要告訴你。我今晚來就是要送你上西天的。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女兒,為什麽你的女兒會喜歡向承飛。他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他就是個充滿銅臭味的商人而已。南曉夏跟著他有什麽好的。為什麽南曉夏不喜歡我。嗬嗬,為什麽……”
為什麽……這個問題其實他自己最能回答。
人家憑什麽喜歡你,你非要把自己的愛強加到人家的身上,人家憑什麽非要接受。
他退了幾步,到了門口,把汽油潑在在地上。
汽油不是很多,但這些也就夠了。足可以燒起一把火,燒死整層樓的人。
他退出來,同時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點著了一張紙,看著這張紙慢慢落地,他的嘴角浮現出了惡毒的笑容。
汽油沾火就著,火苗子騰起老高,很快沒那扇門就被點著了。
易賢祖退後兩步,捂著口鼻,轉身離去。他對這裏太熟悉了。知道哪裏有安全通道。不到三分鍾,他就平平安安地離開了住院大樓。
與此同時,大樓裏的護士們也發現大樓裏起火了。響起一陣驚呼。
丁麗正好不再樓裏,她去取藥離開了住院大樓,正要回去,忽然發現大樓裏火光衝天。
“這、這是怎麽回事?”丁麗慌了。
忽然,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頭。
把丁麗嚇了一跳,手中東西差點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