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目的明顯
南曉夏沉默了。
向承飛這份坦承讓南曉夏很高興。可高興過後又要怎麽辦呢?孫靜來了。這個向承飛的初戀之所以來,目的當然非常明確,就是為了把向承飛奪回去。
不過,孫靜,你也太小看我南曉夏了吧。我南曉夏長這麽大大,還從來就沒怕過誰,如果想和我爭,那就來吧。我等著你。
與此同時,南曉夏的手不由自主地摸著自己的肚子。
小寶貝,看來今天也不是好時機。
等下次吧。
燭光很美,南曉夏端起酒杯,對向承飛說:“來,我們幹一杯吧,為了你對我的坦誠。”
“好。”向承飛也抬起手,舉起酒杯,“我們幹一杯。”
“是啊,這一杯大概是我最後喝的一杯酒吧。以後要有很長時間喝不了酒的。”
“為什麽?”
“以後你會知道的。來,幹杯。”
兩隻酒杯撞在一起,紅酒閃爍著燭光。
這一晚上,南曉夏躺在向承飛的臂彎裏,睡得很舒服,也很美。這是個花好月圓的夜晚,可以做個讓人羨慕的美夢。
可她睡得好,不代表別人也睡得好。
特別是易賢祖。
今天,易賢祖喝了一點酒,想麻醉自己。可是,事情就是那麽奇怪,越是想醉,越是想糊塗,腦子卻有越來越清醒。
真的是這樣。
麻木自己,說的容易啊。做起來可是難了。
在小飯館裏喝了好久,直到小飯館裏就剩下他一個人。服務員都圍在他的身邊,意思是在說,我們這裏打烊了,你該走了。
易賢祖低著頭,一個勁地把酒水往嘴裏倒,他根本不知道身邊有人。
幾個服務員相互看了看,故意發出深大聲的咳嗽。把易賢祖的注意力引過來,然後說。
“客人,我們該關門了。你那明天再來吧。我們打烊了。”
易賢祖這才晃晃悠悠地真起來,往外走。
走到外麵,被冷風一吹,他感到一陣惡心,於是,扶著路邊的樹哇哇地吐出來。
剛才喝的東西全都倒出來了。這頓飯的錢算是白花了。
吐完了,易賢祖反而清醒過來。他回頭看看,那家小飯館也已經關門上鎖了。
在往前看看,這條小路很偏僻,來往的人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多。好在,易賢祖的已經恢複清醒,他知道。從這裏走過去,繞個圈,就是醫院的後門。
今天沒有他的班,他應該回去睡覺才對。
可是,他卻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醫院,慢悠悠地走了就進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到南曉夏媽媽的病床前。
“為什麽我會來到這裏?”
易賢祖拍了下臉,感到十分不解。
看著病床上的那個女人,她的模樣和南曉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區別不過就是年紀,還有就是一個會動,一個不會動。
南曉夏的媽媽在這裏已經好幾年了。病情一直沒有起色。醫院裏也組織過專家會診,得出的結論很諷刺,那就是不能下結論。
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南曉夏媽媽不是植物人。可如果她現在的狀態不是植物人,那為什麽又不能醒過來呢。
誰知道呢。
易賢祖走到病床前,看著床上的人。
“你知道嗎?你女兒現在有本事了。她嫁了個大老板。那個大老板叫向承飛。向承飛為了討好你的女兒,竟然給她買了一家醫院。嗬嗬,真是太好了。”
最後那“太好了”三個字,他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易賢祖的腦袋有些發暈,他扶了下床欄杆,這張床都搖晃了一下。
床頭有病曆卡,卡上寫著南曉夏媽媽的名字:聞霜。
這是一個十分俗氣的名字。相比俗氣的名字,她這個人倒真是漂亮。南曉夏完全繼承了這點,長得和媽媽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年輕版的聞霜。
易賢祖當然沒有見過年輕時候的聞霜,不過想來也當然是個大美人,這點可以百分之百確定。
要不然,南曉夏的父親……那個叫南建和的大畫家也不會喜歡上她。
“嗬嗬。”易賢祖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水果刀,刀尖從聞霜的脖子上劃過,“你的運氣這麽好,有這樣的好女兒好女婿。這是福氣啊。明天你就要離開這裏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嘴上說著太好了,眼睛裏顯露出來的完全是凶光。
那把刀子按在聞霜的脖子上。隻要易賢祖的手一動,刀子就會落下去,割斷聞霜的喉嚨。
“如果我這麽做了。南曉夏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肯定會恨我吧。無所謂,至少那樣一來,她會記住我。”
易賢祖的手在慢慢地向下壓,刀刃已經接近於把脖子上的皮膚劃開。
“易醫生,你在幹什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易賢祖回頭一看,背後站著一個小護士。她的名字叫丁麗。易賢祖記得這個護士,因為她和南曉夏的關係很好。
丁麗一邊向前走,一邊眼珠滴溜溜轉動,特別是在看易賢祖的右手。
易賢祖的手一動,把水果刀抓在手裏,進而縮進袖子裏。他的手是那麽靈活。千萬不要忘記,這隻手可是會做非常精細的手術。
“易醫生,你……”
“我來看看。”易賢祖盯著病床上的南曉夏媽媽,“我來看看伯母,這麽多年了。我和伯母也算是有感情了。”
丁麗遲疑地點點頭,同時心想,伯母?你這是從哪裏論的,你和南曉夏可沒有這麽親密的關係。
當然,這話不好在表麵上說。
丁麗看著病床上的聞霜,也有些感慨:“這麽多年了,曉夏姐的媽媽的病還是沒有好。她要是看到曉夏姐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很高興。”
易賢祖陰陽怪氣的說:“是啊,都當上了豪門闊太,肯定高興。”
丁麗不想和易賢祖答話,於是說:“易醫生,今天不是你值班吧。你怎麽來這裏了。”
易賢祖回過頭,盯著丁麗:“我說了,我來看看伯母。我想這麽做,需要你的同意嗎?”
“哦,是啊,那敢情好啊。”
丁麗退後一步,她是不可能和易賢祖爭執的,一來,易賢祖是醫生,二來,他還是院長的公子。
雖然院長是個有口皆碑的好人。但他這個兒子……唉,怎麽說呢,實在是給他爸爸丟臉。
丁麗不說話,也沒有退出去,就這樣盯著易賢祖。唯恐他會做出什麽不利於聞霜的事情。要知道,明天聞霜就要轉院了,隻要熬過今晚,就一切OK。
易賢祖冷笑一聲:“怎麽,你覺得我會做出什麽事情嗎?別擔心,不會出什麽事的。我是個有理智的人。同時也受過高等教育。”
丁麗特別討厭易賢祖的這個腔調。總是給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誰都看不起。
狂傲,驕橫,目中無人。
這就是易賢祖!
竟然還有一些小護士喜歡他,想給他做老婆。喜歡這樣的男人那就簡直是腦袋進水了。還進了不少水。
易賢祖從病房裏走出去,房門重重地砸在門框上,發出咣鐺一聲響。
丁麗走到門口,望了望。易賢祖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丁麗鬆了口氣,回到病房裏,仔細檢查了病床上的一切,再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以後,她也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有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這種安靜,不知道伴隨著聞霜多少年了。
誰也沒注意到,聞霜的手指微微地動了一下。與此同時,心電圖也開始異常地波動起來。
但很快,手指不動了。心電圖也恢複如常。
夜深了,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午夜時分,南曉夏做了一個怪夢。
夢到了自己的母親聞霜。
夢中的聞霜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看著自己,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南曉夏想過去,投入母親的懷抱。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樣過了。她隻想投入母親的懷抱,在那裏輕輕的撒撒嬌。
也僅此而已。
可是,不管南曉夏怎麽努力,就是沒辦法到媽媽的身邊。她和媽媽之間的距離就好像有十萬八千裏。根本走不完。
忽然,母親的樣子在南曉夏的眼裏越來越模糊。
南曉夏想伸手去抓,卻怎麽也抓不到。
母親就要消失不見了。
“哇!”
南曉夏大叫一聲,從夢中醒過來。
她的頭上都是冷汗。
“怎麽了?”
向承飛問她。
南曉夏立刻抱住了向承飛,投入了他的懷抱,向承飛也順勢將南曉夏摟在懷裏。他能感覺到,南曉夏的身體在抖,而且抖得厲害。
“你怎麽了?”向承飛問她。
南曉夏沒有說,而是輕輕搖頭,不知不覺中,眼淚就流了下來。不僅流到自己的臉上,還落在了向承飛的肩頭。
“別哭,夏夏,你告訴我,你夢到什麽了?”
“我夢到……夢到……”南曉夏哽咽著,努力了一下才說,“我夢到媽媽了。我夢到媽媽要離開我了。我夢到……”
她說不下去了。
向承飛拍著南曉夏的後背:“夏夏,別怕,有我在這裏,不管是誰都無法傷害你。夏夏,別怕。”
向承飛寬闊的胸膛是溫熱的,堅實的胳膊是有力的,這些南曉夏都感受到了。
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有這個男人在身邊總是會很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