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她的落落大方
初冬了，縱是有陽光依然冷得刺骨。陽光也是恍恍惚惚，以至於她沒有看清賀蘭央朝這邊看過來是什麽樣的眼神。不過，她也能想象得到。
麵對她和麵對白青如，那是冰火兩重天。
前方有四人桌，她走過去，恰好葉輪那一頭的傭人給她拿來了茶水。
“謝謝！”她道，出自真心的，這杯茶來得恰到好處。
那傭人靦腆一笑，走開了。
微燙的水拿在手心裏，暖和霎時傳遍全身，她衝著屋裏的人舉起水杯，勾唇微笑，離開。
她的不拘一格，她的落落大方，總會讓人不適的。她心想。
白青如咬著唇，目送柳如離開，心裏頭有如針紮。抬起頭看向央時，卻發現他幽深的目光同時也鎖著那個微笑著離開的人……緊擰的眉頭，眼神是那樣幽長，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她心裏忽然狂跳起來！快而雜亂！
“央！”她喚了句，急切的。
有那麽一秒賀蘭央是沒有聽到的，但也很快收回了視線。
“怎麽了？不舒服？臉色這麽難看？”賀蘭央眉頭皺了起來，手同時探上了她的額頭。
擔憂關心的視線，眼晴裏全是她的樣子，白青如盡收眼底，心裏稍稍舒服了些。
“有一點，我想回房躺著。”
“好。”賀蘭央從來不會拒絕她的要求，從來不會。
打橫抱起，把她納入懷中，朝樓上走。
“羞羞羞……粑粑又抱麻麻。”九九跟在後頭哈哈大笑，洋娃娃在手裏甩來甩去，似乎在歡躍雀舞。
白青如低頭靠在他的懷裏，柔笑掩去了嘴角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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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錯愕的看著賀蘭媚，以及她身邊的青澀小男生。
“小媚……你剛剛說什麽？”她又一次問。
“姐姐，這是給你介紹的男朋友，我們學校的校草。”
那男生衝柳如咧嘴笑了笑，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氣質不錯穿著隨意，給人第一印象倒是不錯，帥氣俊朗。
柳如雙手抱胸，淡道：“你不是在美國讀書？”
“哦，姐姐，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年底就不去學校了，過完年再去奮戰。姐姐，你真漂亮。”男生接話，聲音清潤，笑起來臉側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柳如朝他看看，這男生……還真是有點蠱惑人的樣子。
但對柳如來講——帥哥見得多了。勾唇，“小屁孩沒事兒閃遠點，姐姐很忙。”
轉身，不管賀蘭媚在身後怎麽叫。
賀蘭媚撅著嘴，見人已走遠反正也不急，有胳膊碰了碰旁邊男生的胳膊，“顧小五，你看我嫂子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很高冷！”
段小五清朗的眸子看著柳如消失的方向，深深一笑：“的確很漂亮，很高冷，很吸引人！”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嫂子！”想起什麽又道，“段小五同學，我可告訴你，找你來主要是演一場戲，讓我哥吃醋，然後把他從狐狸精的道上引到正途上來！你可不要對我嫂子有什麽非份之想！”
段小五收回目光，一掌拍到她的頭上，“要你說！”
賀蘭媚咬牙切齒！
媽的！敢打她頭！活膩了！
等你幹完事，本小姐不收拾死你！
柳如再一次去葉輪房間時，他已經熟睡，隻有周生還在一側守著，一連看些文件。
葉輪怕是睡著了都不放心，所以弄個人守著吧。
出來走到拐角時，一束薔薇突地出現在麵前，她微嚇後退，看著花後麵慢慢出現的一張俊臉。
柳如抿唇，往前走，沒走一步胳膊卻被桎梏。
她回眸，目光冰冷。
“哎姐姐，送你花好歹笑一個嘛。”顧小五咧開唇，笑得如沐春風，見柳如還是這幅表情，她又換了幅表情，“不然你說句話也行。”
“放開！”柳如麵若冰霜，手握成拳！實在是在這宅子裏與人起衝突不好，否則——
“呃……姐姐你這麽聽話，讓你說話你就說話，姐姐真乖。”顧小五眯起眼，笑容一下子加深。就像一道和煦的風蹙然吹來，隻覺暖暖的。
柳如凝著眉掃了他兩眼，使勁抽出胳膊，回房。
“咦，姐姐，你怎麽這麽冷淡。我可是你未來男朋——”
“閉嘴！”柳如猛然回頭朝他嗬道！
顧小五頓時脖子一縮，剛剛好像在她眼裏看到了殺氣，那股強勢的冷冽……
看著她高挑曼妙的身姿消失在視線裏，不禁勾唇一笑。
哎喲……這可好玩了。本是無聊答應賀蘭媚來玩玩，沒想到這小美人性子這麽烈，而且對他完全就是無視嘛！這讓他在學校裏被眾星捧月一般的太子待遇受到了挫折。
他有興致了！不讓我招惹，我偏去！
管你是洪水還是猛獸！
不過——
“賀蘭央是瞎了麽？放著這麽漂亮的老婆不要，把小三接到家裏？腦子是不是有屎啊？”他自顧自的道，完全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高大筆挺的男人。
濃眉收斂，長身玉立，氣度不凡，一身白色服飾更增添他的意氣風發。
顧小五一回頭就看到了他，探究的目光朝他掃去，須夷，“你是小媚的哥哥賀蘭央？”
賀蘭央幽冷的視線掃向他，沒有回話，這基本等於默認了。
“很好！那你記好了，我叫顧小五，小媚的學長。家住日本，父親叫顧常青，你估計認識。接好我這個情敵！”顧小五，有著年輕人的年少張狂與誌在必得。
賀蘭央挑挑眉，顧常青？
OK！
顧小五愣愣的看著他轉移腳步離開。這什麽人啊？有點主人的態度好不好？
而且他臨走前那個高深莫測的笑是怎麽回事？
阿喂！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管它的！從小到大不好的預感多了去了！
想一想剛才對賀蘭央說的那番話，簡直帥爆了！不錯，不錯！
午後。
一天的溫暖就是現在了，傭人們也都去休息，整個別墅裏瞬間顯得空蕩蕩的。但是在柳如這一頭來說，永遠都不是冷清，因為有九九在。
他們一家三口打得火熱，柳如顯得很是多餘。
索性出門，一下樓梯便聽到幽幽揚揚的琴音，抑揚頓挫，手法老練，煞是美妙。
她下樓梯看到了坐在鋼琴旁的少年，烏絲發亮，白色襯衫同色牛仔，因為開了暖氣倒是很暖和。淺淺的陽光投射到他的側麵，從額頭到下巴隻能用眉止如畫來形容。修長白嬾的十指在黑白鍵上飛舞，優雅而迷人。
琴音音律準確，似泉水敲擊過小盆的清脆，婉轉動聽。這種細膩的琴音不像出自一個男人之手，更不像他這樣年紀。
賀蘭媚在一側聽得如癡如醉，一雙眼晴冒著紅心直直落在那雙彈鋼琴的手上。
“姐姐，你來啦。”顧小五側過頭，唇角一抹清雅的笑，印著陽光有種好看的暈眩感。
柳如慢慢走過去，顧小五的目光也毫不掩飾的落在她的全身，欣賞的，讚歎的。
“彈得不錯。”
顧小五像是聽到期待已久的表揚一般，起身不由分說的把她拽到鋼琴旁邊來，彎腰，一張俊臉遞到柳如的眼前，“姐姐，你還想聽什麽曲子，隻要我會，隻要姐姐想聽。”
賀蘭媚勾唇鄙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柳如推開他的臉，“我沒有想聽的，你隨意。”
“行！但是，姐姐你不能跑了。”噔噔跑過去搬過來一個單人沙發，放到他的旁邊。
“有美女相伴，我必然會彈出最美妙的曲子來。”
柳如勾勾唇，這小子泡女人倒是有一手。氣質不凡，長相不賴，彈得一手好琴，光靠這其中的任何一項，他都能在女人堆裏遊刃有餘了，更何況他三欄都占全。
賀蘭媚心裏緋腹道：狗腿子，咋沒見你對我這樣過！
顧小五的曲子與他的人孑然不同，琴音偏古韻，聲音清脆，音色緩慢而動聽，有一種古代宮庭裏女子獻媚的曲子。每一個音色都娓娓道來，不急不慢卻又撩人心弦。
柳如喜歡這樣的音調，像在做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全身都跟著舒服起來。
躺在沙發上，閉眸。
曲畢，一曲又起。
直到迷迷糊糊的感覺有道淩厲如刀的視線射在她的身上！她睜開眼，一個高大挺撥的人躍入眼前，站在樓梯道口，一身的白，渾身散發著讓人望而退步的戾氣。
他好像在生氣。
柳如笑了笑，歪頭，繼續睡。
是夜，華燈初上。
上午還陽光媚，到了下午就烏雲密布，這時候已是大雨磅礴。
酒店裏光影籌錯，富麗堂皇。
舉杯相邀，張口就說些好聽卻不知是真還是假的話，飯桌上的生意對於賀蘭央來講已然是駕輕就熟，但今天總覺心不在焉，煞不舒服。但他又強打起精神來，對方畢竟是商界遠近聞名的顧常青。
這樁生意自然是談成了，市中心宜都的開發案，隻要簽下合約十億的款項立到，這隻是前奏。這是一筆大項目，由顧、賀蘭兩家承包。商場中的實力派，早想彼此認識。
出了酒店大門，大雨毫無停下的趨勢。
便彼此寒暄了幾句，說到年少有為……
“我家那個犬子若有賀蘭總裁一半的成功，我也心滿意足了。”顧常青朝著賀蘭央禮貌微笑，眼裏滿滿的都是欣賞。
賀蘭央回：“顧總不用歎息，顧少爺年紀尚小，我看他舉止大方，言語犀利，日後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