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賀蘭央戀愛了
電梯裏燈光燃起明黃色的燈光，一酒下來，照著他還未從樓層鍵上縮回來的手有絲絲的蒼白。似乎是被人戳中了血管，手微微的抖了抖。
他看向林言煜，墨色的眸掩在一縷發絲裏，“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不是……喂！你幹什麽？怎麽又走了？”林言煜看著他別扭的背影心裏更是雲裏霧裏。電梯門關了，上升。
他看著數字一點一點的被增加，才恍然大悟。
方才賀蘭央看著他說出好句‘你在說什麽’時，眼晴裏明明就是震驚外加排斥的。按照審犯人的經驗，這明明就是被人說中心裏的反應！
那麽……賀蘭央戀愛了？然後又在糾結?
“嗬嗬……”林言煜幹笑兩聲，感歎還是單身好啊。
好像真的是送林言煜回家一樣，到了又返回。賀蘭央坐在車裏單手開車一手放在車窗上襯著頭，俊冷的臉上波瀾不驚，然那深隧的眼晴裏依然能看出點點愁緒來，沒有人了，沒有人在看他，愁終於浮了上來。
放在車前的電話震動了一下，有短信進來。
他知道那會是誰的短信，或許是下意識的，或許是……
這麽多年，隻要是她的消息她的來電，除非沒聽到否則必定會第一時間拿來看，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短信上麵隻浮現在一個字：如。
手指在‘打開’那時徘徊幾秒，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心裏的愁緒好像一下子都湧了上來……忽然就不想看了，扔到後座。
黑眸看向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路，握緊方向盤，油門踩到底，撕吼的引擎咆哮聲響破了天跡。
那一年他21，大四，韶華之齡又是情黷初開的年紀，白青如一襲白裙修長的直發，稍顯稚嫩卻美貌無敵的臉龐出現在雜誌的封麵，新晉模特。賀蘭公司簽下的黑馬，那段日子賀蘭央在學校裏走到哪兒都能聽到男生們紮堆討論起白青如，那時白青如藝名不叫這個，叫如韻。一個如詩如畫般的名字正好配上她的人，初見難忘，再見傾心。
賀蘭央不太合群，但是為了在他們嘴裏聽到更多的關於如韻的消息，硬是和他們擠到了一起。如韻，如韻，他腦子裏總是盤旋著這個名字。
因為他是賀蘭家太子爺的關係，要見到自己公司旗下藝人簡直是易如反掌。可他沒有，他在暗暗觀察了她一年，努力學習，努力融進公司的工作，他想讓他在她麵前出現時是一個成熟男人，可以獨擋一麵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剛出校院的二世子。
兩年，他用兩年，爬上了公司的經理位置。兩年時間如韻這個名字在時尚界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了，長相漂亮，沒有緋聞，沒有陪酒沒有被肥頭豬腦的大佬纏上，賀蘭央功不可沒暗地裏給他處理了不少事情，可白青如不知道。
可賀蘭央知道，如果想要更好的保護她，守護她呆在狼窩裏而不被狼惦記，他必須變得更強大，必須讓任何人都不能碰她一根毛發！
又一年，隱忍三年！
他出動了，他想找她，想讓她知道她的背後有這麽一個人。那一天，在高爾夫球場裏，他用的是工作的名義。所以西裝革履，極是正式。精心的打扮，故作的沉穩看起來果真像是那麽回事。
賀蘭央到現在還記得那種心情……
遠遠的看到她走來，穿著棒球服，高挑靚麗，長發全都綁在腦後，陽光和煦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從光芒萬丈裏走出來的人，一眉一眼，風景如畫。那一刻，心跳蹭蹭蹭……腦子都快不是自己的。
難以相信，那時他已經25了，還如一個毛頭小子。
“HI，賀蘭總裁，不舒服麽？臉色有些不好。”她來了，笑魘如花，美得不像真人。
賀蘭央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剛才這麽久都沒有呼吸，憋得胸腔很疼。那是第一次，他知道愛一個人也是疼的。可這樣的疼，以後的日子裏出現的非常頻繁。
白青如有青梅竹馬的男朋友，警校出身，政府上班。他們如膠似膝，正在計劃什麽時候生小孩，去哪裏度蜜月。
這對賀蘭央來說，如遭雷擊。他自信定力和控製力是非常好的，他生氣他憤怒他不甘，可到最後依然忍了。隻要看到她的唇角彎起，露出向排潔白的牙齒，燦亮的眼晴像極了天上的上弦月，像一道光瞬間照亮了他。他便什麽都能忍了……
合同沒到，她解約，說想休息。按照合同上的條款，這要賠一筆巨款。那時的她，還不算大明星，小有名氣，這筆款她是賠不起的。賀蘭央沒有追究，以為她是真的想和男朋友好好的過日子，相夫教子。而他也好死心，可沒想到的是她懷孕了，男朋友被抓。
他氣憤難當，覺得她騙了他。找到白青如，他發火了。問她到底想幹什麽？他愛了她這麽多年，背後一直付出，得不到同樣的回應，至少也要對他坦承。
可是，她沒有。
拉到她的衣服，眸色憤憤不平，他想問個清楚！
白青如低著頭不說話，往日的鮮亮好像也在一瞬間消失貽盡！她說了對不起，然後脫光了衣服……
賀蘭央震驚，錯愕，不敢相信！
昔日白皙如玉的身體竟然……滿是傷痕。鞭子抽的，拳頭打的，頸子上脖子上大腿內側到處都是被人咬的痕跡。他像是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無法言語！
他奪門而出，用了一晚上的時間逼自己冷靜下來！他愛了這麽久，護了這麽久的女人，有男朋友，還是被人bao養的情人。後來他才知道那不是bao養，那是囚禁。
沉澱下來，他又心疼。找上他，把他藏到自己的別墅裏，直到生產。
生下九九的那晚，那人又找上門來，賀蘭央不過離開一會兒而已……於是白青如又是一次殘酷的虐待，強.暴。
肚子裏的孩子差點死亡，也幸虧是在醫院。白青如想自殺，可孩子即將臨盆。畢竟是個女人，有她與生俱來的母性光輝。孩子一生下來，賀蘭央就帶她全世界到處躲，出生所遇之事，又加上生後處處奔波，九九身體不好，心髒病。不過幸好，三歲前自愈。
九九喊他爸爸，到底他還是個缺乏關愛的人。很小便沒了父親，母親對他好，寵他，管他少。舅舅會管他，但畢竟不是親生，他也忙。
他喜歡白青如，一直喜歡，沒有變過。哪怕她遭遇過那樣的事情……他的青春，他最好的年紀似乎都在想她保護她把自己變得更強大怎麽保護她中度過的。
羽翼漸成之時，他想娶她。
他們依然在四處奔波，四處躲。他不在乎與他正麵交鋒，可是不願讓白青如再見到那個畜生！多少午夜夢回白青如都是哭醒或者嚇醒！
可柳如——
車子突然茲地一聲停了下來，賀蘭央從回憶裏把自己拉回來。前方波光點點，在淺簿的月色下跳逗著，一片清冷。竟然把車子開到了海邊。
“我操！幸虧停車了，不然老子以為他要帶車自殺，差點報警了！”
他聽到有個舒了一口氣的聲音，一群少男少女在海邊支起了帳篷，篝火，烤肉，目光齊刷刷的朝這邊掃來。賀蘭央準備掉頭離開。一個穿著羽絨服的男孩過來敲窗，“大哥，你剛剛在幹嘛？你是不是想死？”
賀蘭央抿唇，不打算開腔，但他爬在窗戶上不回答他有種不讓開的樣子。
“沒有！”
“那就好，你要在這把車開海裏，我們可救不了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趕緊回家去陪媳婦哄孩子去吧，瞎晃蕩啥。”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教訓起來倒是有板有眼的。
賀蘭央失笑，道了聲謝謝，離開。
回家……陪媳婦哄孩子麽？
賀蘭央斂眉，微微笑了一下。
回吧。
那裏有他喜歡了七年的女人，疼了三年多的女兒，該回。
一個名字，一張臉驀然劃過腦海……她軟軟倒在他胸口，口不對心的叫著‘老公’。賀蘭央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顫，把窗戶全拉下來，冷風呼嘯。冰冷的涼意漸漸吹散了心裏的湧動，直到一派平靜。
不用覺得愧疚，不用覺得傷害她，他們拿證時便說過，各取所需，利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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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出現在賀蘭宅子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包括下人，自然包括白青如。她有點無地自容，有點沒臉見到她。畢竟她還是賀蘭央的妻子。
柳如倒也不急著去他們那棟房子，葉輪請她來是看護的，所以她呆在這兒便好。總有人忍不住地來找她。
“少……柳小姐，您的臥室您看您是住……”葉輪家裏的管家問道，左右為難，這叫個什麽事兒啊。少夫人不過幾在沒見，就成了柳小姐。而陌生人卻……
柳如淺笑：“既然我是葉先生請來的，那讓葉先生做主不是更合適宜麽？”
“好的。葉先生住在一樓，您這邊請。”
那樣客氣尊敬的樣子可是以前沒有的，似乎真的是在同情憐憫她。
柳如也不以為意。葉輪住在小型醫務室隔壁，畢竟是市長之家，大得咋舌，富麗堂皇。
“葉市長，舅舅。”柳如敲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