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絆腳石
趙雲跟著葉問城剛進屋子就被葉問城扇了一耳光：“你幹的好事！”
“老爺，”趙雲立馬哭著喊冤：“我也是為了咱們一家人著想啊！要是王爺知道咱們偷梁換柱，讓葉夢冒名頂替，那我們整個葉家不都完了麽？”
“哼，都是你辦的好事，念兒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不能進王府！”葉問城越想越生氣，想到女兒連自己都不認識了，他就心疼的緊。
“老爺，老爺你別擔心。”趙雲忙擦了擦眼淚湊上前去，剛想拉住葉問城的衣袖就被他甩開，她隻好站在一旁解釋道：“現在是琪兒還沒有得到王爺的心，等到時候她……”
“哼，也怪我當時糊塗，怎麽就沒有想明白王爺既然與念兒一起回來了，剛剛還要帶念兒走。你真是……你真是搞砸了。”
趙雲心下一恨，好在自己先下手為強了，但是嘴上卻說：“是我糊塗了，當時隻想著不要讓王爺知曉了咱們的事情，再加上當時念兒與王爺站在一起……我，我有些慌了。”
葉問城起身準備走，趙雲忙攬住問道：“老爺準備去哪裏？”
“唉，都是造化，我要去書房好好想想。”
“要我準備宵夜麽？”葉問城就當沒有聽到，走了。
趙雲立馬找來素琴：“去找人來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死丫頭怎麽還沒死？”她恨得牙癢癢，幾次三番都沒動她分毫不說，還到了玄王爺身邊。今天好在她反應快把這死丫頭帶了回來，要不然以後還不一定怎麽樣呢。
“是。”素琴應聲準備離開，趙雲又叫住她問道：“琪兒那裏怎麽樣了？該不會露了什麽破綻吧？”
“二小姐一向機靈，奴婢也都說清楚了，夫人可以放心。”素琴是個穩重的，她既然這麽說，趙雲覺得今日終於有一件事順了心意了。
“你快去，到京城分號裏告訴他們我要親自見表少爺。”
“可是老爺……”素琴有些擔心，將軍一向不怎麽喜歡表少爺來府裏的。
“哼，老家夥今天不會過來的，他，哼，他比我還煩。”想到他對那個大女兒的寶貝程度，趙雲就一肚子氣，自己再怎麽做都比不上她女兒一個腳指頭高貴。
“是，奴婢這就去。”
葉紫轉著自己的新房子，摸著屏風對小玉說：“小玉，這是什麽圖案？”
小玉看了看說：“這是一種神獸，叫頡翎，是一種吉祥的鳥。傳說頡翎為了救主犧牲了自己，當時她的血液流淌進一條河流，隻要是喝了這條河流的水就能擁有金剛不壞的身體。”
“頡翎？”葉紫挑挑眉頭，看著雕刻地栩栩如生的頡翎，她額頭上的印記有點像……冰淩。
“也隻是傳說，沒有人見過。我也是小時候聽人家講的故事，聽說南嶼那裏有一種獸，叫擎聿，與頡翎一同侍奉尊主，後來尊主與蒼龍大戰重傷，頡翎為救主耗盡畢生精力，尊主獲救才得以封印蒼龍。話說這擎聿與頡翎青梅竹馬長大，感情深厚。頡翎死後被尊主葬於北漠，擎聿想要廝守陵墓，但是尊主還有重托，便沒同意，後來擎聿因思念之苦死於南嶼。”
“呃，你講的這是愛情故事？還是遠古的？”葉紫將手觸在頡翎頭部的印記上，喃喃道。
“小的時候聽說書的說的，嗬嗬，我難得有機會聽故事，所以記得特別紮實。”小玉一邊幫葉紫試水一邊道。
“是啊，你們這裏真的是沒有什麽生活樂趣的，枯燥。不過也有利於修身養性。”這大概是來到這裏的唯一好處吧，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把自己的心緒調節的很好了。
“姐姐說的什麽意思？”小玉沒聽懂。
“沒什麽意思！唉，再好的心性也架不住這麽折騰。我今天可算是大喜大悲了。”葉紫感慨道。
“什麽意思？姐姐今天不是該很高興麽？你是王妃的妹妹哎，之前你還擔心自己的身份，現在簡直是太好了。”小玉覺得這不是一件應該的高興地事情麽？怎麽還有悲？
“這個身份不是很尷尬麽？”她一開始聽說這個貴婦人是自己的娘時其實是很欣喜的，可是宇文玨竟然變成自己的姐夫讓她有點難以接受。前一刻她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站在他身邊，後一刻他就成了自己的姐夫……
“什麽？”小玉沒想明白，這個身份有什麽尷尬的。
“他是我姐夫，不尷尬麽？”葉紫的手始終在摩挲著那個印記。
“為什麽要尷尬？我們王爺的兩個側妃可是親姐妹呢，難道姐姐覺得有什麽不合適？”
葉紫把手放下來，低頭想了想，宇文玨府上那兩個側妃好像確實是姐妹……她的心有一點點融化了。
“小玉，你對我的父母有了解麽？”想到自己的父母，葉紫心情很好，就今天晚上的這點接觸，他們似乎真的很疼愛她這個女兒，尤其是父親。葉紫想到終於有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心情就有些激動。
“不知道，我也是大婚之前才知道葉將軍的，之前他們都住在津澤，那裏是邊城，離京城很遠的。”
“津澤？咱們這裏有幾個津澤？”津澤麽？難道是自己來的那個津澤？
“呃，就一個津澤吧？”小玉被葉紫問得有些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
“是不是臨近大漠？”
“姐姐是說北漠？”
“呃，應該是。”
“嗯，那就是津澤。”
葉紫笑了，笑得有些無奈，原來自己在家門口上逛了一圈又跑遠了。這樣也就能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大漠中醒來了，可是自己為什麽會從將軍府跑到大漠裏去呢？
夜深了，窗外北風呼嘯，趙雲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的燭光閃爍。素琴走近道：“夫人歇息吧。”
“表哥派的人確實已經將她處決，可是她卻活生生地站在了我們麵前。這事情是不是有些蹊蹺？”
“奴婢也覺得事有蹊蹺，而且…”素琴停了停，趙雲不耐煩道：“有話就說！”
“她都不記得咱們了，說不定…說不定她不是小姐…”
“不是？”趙雲也開始疑惑：“可是她真的很像…”趙雲眯起眼睛，如果不是…
“可是她什麽都不知道，也…也有可能不是大小姐。”素琴的話像一記悶錘砸在趙雲心頭，難道是她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不，不可能，這世上哪裏有這麽像的人？”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打鼓，當時是太過震驚亂了分寸。如果真的認錯了人…
及至深夜，樂承山才匆忙趕到別院。
“給王爺請安。”
“無需多禮，你這些時日查到些什麽？”
“回稟王爺，奴才在津澤耽擱了許多時日，實在是遇到了阻力，怕曝露身份便更加小心行事。葉府確實一直在外偷偷尋找過人，奴才想法子看過那畫像，確實與王爺給奴才的畫像很像。”
“可是…奴才陸續找過幾個曾經在將軍府打過工的人問過，沒有人知道到底找的誰。這葉府千金就沒怎麽出過府，也真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內院伺候的人都跟隨回京了，所以奴才便想回京繼續調查。可是途中發現了一些異象。”樂承山呈上一個折子，“奴才都寫在這上麵了，請王爺過目。”
宇文玨接過折子卻並不急著打開，樂承山意會，忙繼續道：“回京以後，我多方打探，才從一個內院伺候的人那裏得知他們尋找的是二小姐。”
宇文玨追問道：“確認是二小姐？”
樂承山應道：“確實是二小姐，但是為防止有誤，奴才正在找葉府近身伺候小姐的幾個丫鬟。可是聽說有個丫鬟在二小姐失蹤後被攆走，在津澤時奴才多方打聽，卻沒人知道那丫鬟去了哪裏。”
趙雲這些年也是煞費苦心，成功在葉問城麵前當了好後母，也成功在外人麵前掩蓋了葉府兩千金的蹤跡。
不隻是津澤百姓沒有見過這兩姐妹，就是府裏的下人也不多見，所以樂承山去了津澤基本上等於空跑一趟。
宇文玨獨自坐在書桌前，看著手中的折子，越看表情越凝重。
晏王府內也不寧靜，晏老王爺發了怒，狠狠教訓了一頓自己的寶貝兒子。
所以夜深時刻，晏君昊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喊著疼。青山一邊幫他上藥一邊問：“需要叫夫人們過來伺候麽？”
“不用，她們過來…哎，你輕點！哎呦，輕點！”就是自己使不上勁，不然要給青山一巴掌打過去了。
“是。”青山盡量放緩了手上的動作，心裏抱怨道：讓女人來弄多好，手還輕。
“唉，也不知道葉紫那丫頭怎麽樣了…”雖然身上已經疼得不行了，但是他還是顧得上擔心葉紫的。
青山一下子停下手上的動作，驚訝道：“世子…你想起來了？”
“什麽？想起來什麽？”晏君昊使勁扭了扭頭看著他。
“你剛剛…剛剛不是說…”青山又沒了底氣，看世子這淡定地模樣，也不像是已經知道了的樣子。
“說什麽？”晏君昊對自己無意識的話其實沒有什麽印象了。
“沒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青山，我才多久沒回來，你這就相思成疾了？怎麽呆不拉嘰的？”晏君昊對他欲言又止，還前言不搭後語的狀態進行了調侃。
青山衝著他假笑道：“嗬嗬，為了世子我已經挨了四十大板了，我確實對世子相思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