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治療蠱毒
慕容簡溪早就在等這句話了,因此華輕茯話音剛落,他就張口吐了出來。隻不過和一開始那股胸悶的感覺不同的是,他張口就情不自禁地吐著自己體內的液體,直吐得昏天黑地,整個人都直不起腰來才算結束。
不過說來也奇怪,慕容簡溪原本意識還算昏昏沉沉,隨著嘔吐,整個人反而越來越清醒,吐完之後,慕容簡溪覺得周身神清氣爽,就像是好好地睡了一覺一樣。
慕容簡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去,隻覺得自己體內的濁氣似乎都吐了個痛快。他扭頭望去,發現剛剛自己吐的東西已經將地毯都染得一片烏黑。
“這就是我體內的毒血嗎?”因為之前也吐過,因此慕容簡溪對於這黑色也並不算感到有多麽的陌生。
“是,這就是你的黑血。怎麽樣,很吃驚吧?”華輕茯從旁邊輕輕拍打慕容簡溪的後背,幫助他疏通了一下經脈。
“就是可惜了這地毯。”慕容簡溪想起之前上官婉卿張牙舞爪的模樣,忍不住莞爾一笑。
“你倒是還有這份閑心。”華輕茯從旁邊拿了一條毛巾,砸在了慕容簡溪的身上,“行了,現在把你身上隨便擦擦,然後換身幹淨衣服吧。多的不好說,至少這次能保證你半個月內不受蠱毒的幹擾了。”
“這麽久?”慕容簡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為最多隻有十五天左右。”
“你也別以為時間長,這半個月你趕緊養好身體,等我估摸著你快發作的時候,我會再幫你壓製一次,但是最多就再壓製那一次,不然物極必反,你反而會更快毒發身亡。”華輕茯十分認真地對著慕容簡溪叮囑道,“等我幫你壓製最後一次的時候,應該還有十天左右的空餘,這十天你就趕緊動身去找蠱女。”
“這事我記住了。”慕容簡溪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那這半個月,就勞煩你幫忙調理了。”
“我也真是倒黴,當初怎麽攤上你這麽一個瘟神。”華輕茯抱怨了一句,整個人毫不客氣地躺在了慕容簡溪的床上,“我也累了,你去找你的密友,我就在這歇息了。”
說話間,華輕茯就已經閉上了眼睛,並且發出了平穩的呼吸聲。
“睡得還真快。”不過慕容簡溪雖然這麽說,他也明白這番壓製蠱毒最為勞累的反而就是華輕茯,因此他動作極輕地沐浴更衣後,也悄悄地出去了。
慕容簡溪有意要和上官婉卿開個玩笑,因此他隱匿了氣息,悄悄地順著房梁爬到了上官婉卿的頭上。
上官婉卿正坐在書房裏,手上握著一本書。隻不過雖然她拿著書,眼睛也盯著書,整個人卻對著書本發呆。最好的證據就是,她眼前這頁她已經看了半個時辰,可是她還沒有任何要翻書的跡象。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上官婉卿垂下眼眸,輕聲呢喃著書上的詩句。
慕容簡溪輕笑一聲,整個人飄然而下,落在上官婉卿的身後,衝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語氣裏滿是寵溺:“小貓兒,你在說誰違背誓言呢?”
上官婉卿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立刻轉過身伸出手抱住了慕容簡溪,聲音裏有些哽咽:“一個無賴潑皮而已!”
慕容簡溪看著上官婉卿紅了眼眶,自己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不是這該死的蠱毒,恐怕他現在已經和上官婉卿完了婚,但是因為這蠱毒,卻讓他們二人整日提心吊膽。
“現在無賴潑皮就站在你麵前,你想怎麽懲罰他?”慕容簡溪稍稍低頭,用下巴抵著上官婉卿的青絲,歎了口氣,“你瘦了,也憔悴了。”
“我要懲罰他,一輩子隻能留在我身邊。”上官婉卿牢牢地抱著慕容簡溪,生怕一鬆手就發現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場美夢,她將頭埋在慕容簡溪的胸膛裏,聽到沉穩的心跳,沒來由地感到了些許的安心。
“小貓兒這是在撒嬌嗎?”慕容簡溪輕笑一聲,但是縱然是他,語氣也不再那麽淡然,“放心,還沒和你到白頭,我怎麽舍得死呢?”
“你可是我的獵物,你的生死隻能由我決定!”上官婉卿霸道地說完,抬起頭看著慕容簡溪,“這……真的不是我的夢吧?”
“我真的,回來了。”慕容簡溪揉了揉上官婉卿的頭發,“雖然我的蠱毒還沒有完全治好,但是已經有辦法了。”
“那……是什麽辦法?是那位毒醫的功勞嗎?”上官婉卿看著慕容簡溪,認真地問道,因為她不想再承擔一次會失去慕容簡溪的痛苦了,就算隻是個可能性她也不想再體驗了。
“算是他的功勞吧,不過他隻是幫我抑製了體內的蠱毒,我們還是要去燕國尋找解蠱的人。”慕容簡溪苦笑了一聲,“不過你也別擔心,他告訴了我那人是誰,而且到時候他也會跟我們一起去。”
“這樣就好。”上官婉卿聽完慕容簡溪的話,總算可以確信,這一切不是她在做夢,雖然前途仍然渺茫,但是她已經看見了一絲希望。
在過去沒有希望之時她都能挺過來,眼下對於她來說,現實已經足夠甜美了。因此她很快地又露出了笑顏,她靠在慕容簡溪的胸膛上,輕聲說道:“等你治好蠱毒,我們就完婚吧。”
慕容簡溪的語氣也十分平淡,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好,一切都依你。”
隻不過這語氣的平淡,卻並不是因為慕容簡溪對於這件事不在乎或者不重視,而是在他心裏,他早就認定了這輩子的伴侶隻會是上官婉卿一人。
因此這成婚的早晚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
上官婉卿聽到慕容簡溪一口應允,笑了一聲:“哼,成婚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可要想好了,到時候反悔,我可不答應。”
“怎麽?小貓兒你還想對誰撒嬌?”慕容簡溪挑了挑眉,“說出來,我要看看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我早就聽聞楚國的七皇子俊朗不凡,內心早已傾慕不已。”上官婉卿此刻眉眼盈盈,那笑意止也止不住,“尤其是在瓦蘭國的國宴上,可真是一見傾心。”
慕容簡溪聽到上官婉卿的取笑,也忍不住有些無奈。上官婉卿和他都知道,那次登場的隻不過是他的冒牌貨而已,而他這個正牌貨卻被冒牌貨逼成了“假”的七皇子。
沒想到事情過去了那麽久,上官婉卿還不放過這件事。
“現在楚國可沒有七皇子了,隻有太子殿下。”慕容簡溪捉住上官婉卿的手,眼帶笑意地威脅道,“你再胡說,我可就要治你‘大不敬’之罪了。”
“是嗎?你想怎麽辦?”上官婉卿的眼中有挑釁,但是更多的則是期待。她用沒被慕容簡溪捉住的手,放肆地自慕容簡溪的喉結往下一路摸去,掠過鎖骨,直到胸膛,並且還有往下滑的趨勢。
“小貓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吧?你也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吧?”慕容簡溪的呼吸立刻粗重了起來。
正在慕容簡溪想著要不要給上官婉卿吃點苦頭,否則她就真的這麽為所欲為的時候,上官婉卿突然住了手。
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慕容簡溪,語氣裏大有‘你能拿我怎樣’之意:“你身中蠱毒,你就不怕我也染上了這蠱毒?”
慕容簡溪原本燃起的火被上官婉卿這一席話滅了個幹淨。上官婉卿受個傷他都有些無法忍受,更何況讓他去想象上官婉卿中了這種非人的蠱毒呢?
因此他縱然不知道蠱毒是否會通過這種渠道傳給上官婉卿,但是他也不會拿上官婉卿的安危去冒險。
他隻能看著笑得如同一隻小狐狸的上官婉卿恨恨地咬牙:“等我治好蠱毒之後,小貓兒,有你好看的。”
“是嗎?”上官婉卿歪了歪頭,擺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某個毒醫和我說過,他能保證你不死,但是不能保證你活著。我覺得這樣也不錯,不如我們不去燕國了,就這麽過下去,你看如何?”
“小貓兒,你舍得嗎?”慕容簡溪俯下身子,深情地看著上官婉卿。
上官婉卿原本還想再說一些調笑的話語,但是當她看到慕容簡溪這麽溫柔又深情的眼神,聽到他這麽有磁性的聲音時,整個人都酥軟了,哪裏還想繼續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因此她也隻能無可奈何地一笑:“自然不舍得,所以才隻能拿來過過嘴癮啊。”
這般靜謐的時光,好在沒有任何人打擾,慕容簡溪和上官婉卿在一起靜靜地擁抱了許久。縱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那綿長的呼吸聲也能讓人感覺出他們之間的纏綿。
“這半個月,你就安心養傷吧。”過了很久,上官婉卿才開口說道,“千殺閣的事,就由我來料理吧。”
“你也別太累了。”慕容簡溪點了點頭,“不過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說到這裏,慕容簡溪皺了皺眉。因為在他看來,這算是大忌,他沒有想到,陪在上官婉卿身邊的人竟然還有這等心思。
“什麽事?”上官婉卿鬆開了手,和慕容簡溪拉開了距離,因為她敏銳地從慕容簡溪語氣裏的變化明白這是一件需要她注意的正事。
“你身邊的侍女,似乎有些不太安分。”慕容簡溪原本還想說得隱晦一點,但是上官婉卿卻直接問了出來。
“你是說,榆火?”
畢竟上官婉卿知道,自己身邊的侍女隻有榆火和青衣,而她不認為青衣會是所謂的“不安分”的人。
慕容簡溪見上官婉卿已經問得這麽直白了,因此索性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是,我說的就是她。”
“她怎麽了?”雖然上官婉卿不認為幫助她走過難關的榆火會有什麽不軌之舉,但是慕容簡溪的話她也不能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