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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巧解陷阱(七)

  “王,嫡公主已帶到。”就在這個時候,更壞的消息傳了過來。


  侍衛押著上官宮靈“走”了進來。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侍衛拖著已經無法走路的上官宮靈進來了。


  上官宮靈剛剛受完三十杖刑,麵白氣弱,下半身的襦裙一片血漬。她有氣無力地抬起頭,看到陸王後,張了張唇,到底是沒有說話的氣力。


  陸王後自從生了上官宮靈後,除了今日的那一巴掌,何曾動過上官宮靈一根手指頭?甚至她有時候說話都不敢往重了說,唯恐上官宮靈心裏委屈。


  誰知道今日上官宮靈竟會被打得這麽慘!陸王後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那眼淚便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她的下巴滾了下來。


  “大王!宮靈就算做錯了事,又何苦下如此狠手!”陸王後衝著陵蘭王哭喊道,又跪爬過去,將侍衛放在地上的上官宮靈緊緊地摟在懷裏大哭道,“宮靈!這會兒你若是有個好歹,撂下母妃,讓母妃靠哪一個!”


  “住口!若不是你溺愛,宮靈怎麽會犯下如此大錯!”陵蘭王被陸王後的話激怒,將放在上官宮靈身上的巫毒娃娃拿起來,衝著陸王後的臉砸去,“這就是你嬌生慣養的好女兒!”


  巫毒娃娃身上的布料自然是公主的布料,因此這也排除了是彩玉做了手腳的可能性。這個娃娃身上縫著一張布條,上麵寫著“上官輕水”四個名字,並且身上遍布針眼!


  這個娃娃一看就知道被人戳了何止千百下,做這娃娃的人一定對上官輕水心中滿是怨恨,才會連娃娃都不放過。


  這個娃娃將陸王後固定頭發的簪子砸落地上,陸王後的青絲便如瀑傾瀉下來。若是留神細看,在這青絲裏還夾雜著不少華發。


  上官婉卿冷眼看著這一幕,內心卻並不感到同情。陸王後和上官宮靈得意時可曾想過旁人因為她們如此落魄?如今自己落魄了,就算再可憐,那也不配得到一絲同情。


  “大王,事已至此,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也不敢奢求原諒,隻求大王能饒宮靈一命!”陸王後也知道,事已至此哀求無用,因此她抬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雖然哭得氣絕聲噎,但仍是努力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陸王後將昏厥的上官宮靈放到地上,又跪爬到陵蘭王的身邊,伸出手拽著他衣服的下擺,不停地磕頭求情著。她已經將自尊放到塵埃裏,但是她隻求能夠讓陵蘭王動情免了宮靈的刑罰。


  陵蘭王看著陸王後的華服因為跪爬而玷汙揉皺,又看到她青絲裏的華發。雖說本意想要用雷霆之怒整治後宮歪斜風氣,到底還是念及舊情一時惻隱動了寬恕之心。


  “此事,上官宮靈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從今日禁足長門宮,朕與她,死生不複相見。至於你,後宮掌權,便由榮惠二妃協理吧。”陵蘭王揮了揮手,臉上也露出了有些厭倦的表情。


  對於這個結果,已經穿好衣服的彩玉臉上一瞬間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本來以為這次一定能夠扳倒上官宮靈,因此她才不遺餘力地甚至連衣服都脫了隻為了讓陵蘭王看清上官宮靈的真麵目。


  結果到頭來,還是陸王後棋高一著,雖然並沒有讓她頂罪,但是她若是再回去,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上官婉卿也為這一結局感到不滿意。她為了這個巫毒娃娃,甚至不惜讓男子去偷取了上官輕水的衣物,從那裏裁剪布料做了這個娃娃。結果這個結局和一開始的並無區別。


  “謝大王。”陸王後深深地垂下頭,眼睛裏的恨意幾乎可以化作利刃往身邊的上官婉卿身上砍去。上官婉卿!果然一開始沒除掉你,就是最錯誤的選擇!

  但是接下來,形勢逆轉,本宮倒要看看,你想怎麽給你的母親洗清汙蔑!

  陸王後再抬起頭時,她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後宮之主的氣勢重新卷攜著她的尊嚴回到了她的身上。


  “大王,上官宮靈一事也算落下了帷幕,接下來,可以審理上官婉卿的生母惠貴人偷人一事了。”


  “彩玉,你先出去。來人,把上官宮靈帶回宮去!沒本王的命令,從此以後不得讓她踏出宮門半步!”陵蘭王點了點頭,命人帶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上官宮靈。


  彩玉聽到陵蘭王的話,渾身一僵。但是她又什麽都辦不到,隻能磕頭謝恩。她弓著身子往外走去,在臨出門時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上官婉卿一眼。


  她什麽都辦不到,隻能陪著上官宮靈回到那個從此以後連陽光都不肯憐舍的陰暗角落。隻是,上官婉卿還沒有結束,如果她能夠在這件事上證明是王後誣陷,她還有機會回到上官婉卿的身邊。


  上官婉卿自然看到了彩玉這半是鼓舞半是求救的眼神,隻是她現在什麽都沒辦法做,在這裏等著她的會是更加凶險的驚濤駭浪。但是,她有信心能夠得以生還。


  因此上官婉卿不動聲色地衝著彩玉輕輕地點了點頭。沒問題,我一定說到做到,既然你投桃報李,我自會還你以瓊琚。


  等到彩玉和上官宮靈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陵蘭王才重新開口道。


  “婉卿,之前本王給你的那張紙條,便是王後給本王的。這張紙條在宮裏抓獲的另一名男子身上,已經證明是你母親柔貴人的親筆。”


  上官婉卿不肯鬆一口氣,因為她知道,從現在開始步步維艱,走錯一步可能就萬劫不複了。


  “大王,妾身回宮時便聽聞柔貴人的貼身侍女叩門時,一名衣著不整的男子從柔貴人屋裏逃竄而去,後侍女進門看到床鋪淩亂,柔貴人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此景之淫靡,妾身真不齒於口!”


  因為上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了,因此陸王後又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威風。她冷眼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上官婉卿,冷哼一聲。


  “婉卿,你還有什麽想辯解的嗎?”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允許別人給自己戴綠帽子,作為君王,陵蘭王更甚之!隻是因為上件事,他並不完全陸王後的話,因此還維持著三分理智。


  “父王,兒臣覺得此事尚存疑。”上官婉卿見到陵蘭王態度還算理智,思索了一下還是冷靜地開口說道。


  陸王後不屑地看著上官婉卿,垂死之人,何須掙紮?存疑?此事幹淨利索,人證物證俱全,憑她的口齒,還想掀起多大的風浪!


  上官婉卿注意到陸王後的表情,心中冷笑。若她是陸王後,必定直接拋出關鍵的證物直接致自己於死地。再弱小的獵物,若是獵人輕心,勝負都是未知數!


  “父王,敢問此事是發生於何時?”上官婉卿抓住了陸王後心理上的鬆懈,恭恭敬敬地向蘭陵王詢問道。


  “今日的寅時末。”陵蘭王對於上官婉卿的態度還是十分滿意的,他也想看看上官婉卿究竟如何洗清她生母的嫌疑。


  “那敢問男人是何時被抓到的?”上官婉卿聽到時刻,心中就更加確信這件事完全是無中生有的誣賴了。


  “今早的辰時初。”


  “父王,兒臣不解,為何寅時的時候,侍女會突然叩門?”上官婉卿眼神明亮,她已經從時間中找到了這次事件的破綻。


  “不過是聽到屋裏的響聲了吧?這有何好疑惑的。”陸王後隻當上官婉卿不甘引頸受戮,在做著毫無意義地掙紮,因此懶懶一笑。


  陵蘭王卻和上官婉卿都抱有同樣的態度。自然,陵蘭王是因為主觀上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會被人戴了綠帽,因此特意偏向了上官婉卿這邊。隻是他卻並沒有表露出來,因為他隻想知道,到底這件事究竟有無發生。


  “若是此名侍女真的是柔貴人的身邊人,她想必也知道大半夜的聲響是正常的,她就更不會去敲門了。”上官婉卿露出一臉懵懂的表情,看著陸王後,“難道王後和我父王在一起時,半夜宮女也會叩門嗎?”


  這一句話讓陸王後惱也不是,怒也不是。上官婉卿用這般單純的眼神逼迫她,她就越是說不出話來。


  這般話題怎能當著外人說出來!

  “看王後的表情,想來也不會,因此,若是這名侍女真是柔貴人的貼身侍女,她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男人的來曆,自然也不會叩門!”上官婉卿收回視線,自信地看著陵蘭王,“父王,兒臣不相信這件事真的和母親有關!”


  陵蘭王一開始也因為上官婉卿的話有些尷尬,畢竟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會回答她。隻是上官婉卿的表現卻讓他極為滿意,從細微處著手,以此來推翻子虛烏有的誣賴事件。


  陵蘭王也並不是什麽都不懂,這次事件他本來也不怎麽相信,畢竟上官婉卿的柔弱個性就是因為柔貴人的個性同樣有些懦弱。他不相信,那個女人居然會有這個膽子。


  “就算侍女不是貼身侍女,但是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半夜從柔貴人屋裏跑出去,這也不好交代吧?”陸王後感覺到局勢正在往上官婉卿那邊傾斜,她自然不想看到這種局麵的發生,因此她也拚命地把局勢扳回來。


  “說不定柔貴人壓根就沒有赤身裸體,這都是那個侍女的胡編亂造而已!”上官婉卿也同樣不肯讓步,她直視著陸王後的眼神,咄咄逼人地說道。


  “好了,這事還有疑點,在這裏爭論也沒什麽意義。本王要看的是證據,而不是片麵之詞。”陵蘭王在上官婉卿和陸王後膠著的時候,出聲打斷了兩人。


  “王後,你先回宮吧,這事明日再議,今日也不早了。”陵蘭王看向窗外,窗外已經夕陽西沉,再過一會就要到掌燈時分了。


  陸王後雖然一臉不甘心,但仍是行了禮,走出門外。


  看到陸王後走出門外,陵蘭王微笑著拍了拍上官婉卿的肩膀。


  “今天下午聽了你們兩個事,現在也該聽聽本王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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