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無法拒絕
詭異的沉默,良久,雲之韻像是三魂七魄歸位一樣,訥訥道:\"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然後轉頭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Lynne小心地看了薛天墨一眼,見他並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便拿起酒杯活躍氣氛道:\"張總,我敬你一杯。”
他們今天也是來談生意的,薛天墨是陪著Lynne來的,被稱作張總的是今天的主要合作方。
“不好意思,我是陪一下。”薛天墨終於坐不了,雲之韻進來後,他的心思就一直沒在酒桌上,無論怎樣克製,腦海中就是一直會放著雲之韻剛剛醉酒的模樣。
薛天墨起身離開位置,Lynne握著酒杯的手似要將杯子捏碎,緊緊地咬著嘴唇,才能克製自己不叫住薛天墨。
雲之韻的頭越來越暈,伴著陣陣胃痛,她找不到自己應該去哪個包房了,拿出手機想要給顧澤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機了。
靠著牆慢慢滑下,雲之韻捂住胃部,痛苦的直皺眉。
如果知道晚上要喝這麽多酒,說什麽中午也要好好吃飯。她現在懷疑,顧澤是純心報複她。
胃部簡直太疼了,雲之韻蹲在那裏把自己抱成一團,企圖減少一些痛苦。
有來往的人過來問雲之韻需不需要幫助,雲之韻都搖頭說:“謝謝,我沒事。”
突然,雲之韻被一股力量拉起,跌入一個懷抱。雲之韻抬頭,看見了薛天墨刀削般淩厲的輪廓以及深不見底的眸子。
酒被嚇醒了大半,一時間雲之韻也忘記了胃疼,她試圖想要推開薛天墨,奈何力氣太小,無論怎樣用力,自己還是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懷裏。
雲之韻聽到周圍的人在竊竊私語,低聲道:“你快放手!”
薛天墨冷笑一聲,在雲之韻耳邊道:“叫我放手?雲之韻,你是怕誰看見呢?”
雲之韻一愣,忍住胃裏的翻江倒海,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道:“你管不著。”
她說這話時,沒有多做考慮,隻是想盡快離開這裏,離開薛天墨,可話一出口,雲之韻就後悔了。她想要開口解釋一下,一開口,便稀裏嘩啦地吐了出來。
薛天墨的臉更黑了,低頭看著被雲之韻弄髒的衣服,緊緊咬住了牙關。
“對……對不起……”雲之韻虛弱地想要起身,但身子完全用不上力氣,剛剛動了一下,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沒忍住,雲之韻再次吐到了薛天墨身上。
“你……你放開我……我……”
“你什麽你,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去哪裏?”薛天墨的語氣沾上了怒氣。看著雲之韻慘白的臉以及毫無血色的唇,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地揪起來一樣,一呼一吸都痛徹心扉。
可是偏偏這個女人什麽都不明白,哪怕虛弱的站不起身子,也要盡快地離開自己。
薛天墨忍不住譏諷道:“你是和誰來的?怎麽你狼狽成這樣,也沒人出來關心一下?雲之韻,你眼光真好。”
雲之韻難受的沒有力氣去和他吵架,她向一個路過的酒店服務員道:“小姐,麻煩替我打一個電話。”她想打給顧澤,顧澤再差勁,好歹也是自己現在的老板,無論怎麽,都會將自己帶走的吧!
服務員依聲走過來,開口問道:“好的小姐,麻煩你說一下電話號碼。”
雲之韻剛要開口,卻被薛天墨打斷。
“不用了打電話了,在樓上給我定一間房。”
服務員為難的看了雲之韻一眼,卻被薛天墨淩厲的眼風瞪了回去,“按我說的去做。”
“薛天墨,你……”雲之韻被薛天墨半抱在懷裏,她以為自己的說話聲音很大,其實卻小如蚊蟲,緊挨著她的薛天墨不過勉強聽到而已。
“難道你想直切去醫院?還是你想直接死在這裏?”薛天墨的口氣相當不善,像有一腔怒火隨時都會噴薄而出。
“天墨?”Lynne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包房出來的,站在身後試探地叫了一聲。
因為薛天墨身材比雲之韻高大的多,雲之韻又被他完全護在懷裏,所以從後麵看,根本看不見雲之韻。
確定是薛天墨,Lynne舒了口氣,一邊朝他走去一邊道:“我還以為你幹嘛去了呢?怎麽不……”
然後,Lynne看見了薛天墨懷中的雲之韻。沒說完的話盡數卡在嗓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像是瞬間失聲一般。
薛天墨依舊是麵無表情,對Lynne點點頭道:“生意談的也應該差不多了,我就不過去了,後續有什麽需要我的,打電話給我就是。”
說完,正好剛剛的服務員走過來,將一張房卡交給薛天墨。
薛天墨叫住轉身要做的服務員,道:“麻煩你一會兒送去一杯蜂蜜水和一份小點心,謝謝。”
然後,薛天墨轉頭和Lynne說道:“我先上去了,你一會兒叫司機來接你吧。”
說完,薛天墨試圖摻著雲之韻去樓上,雲之韻卻意識不大清楚地嚷嚷著:“我不去,你放開我,我……我還有事情……”
薛天墨不等她說完,就公主抱抱起雲之韻,大步朝樓上走去。
Lynne將一切收進眼底,嘴唇咬的險些要流出血來,她就那麽尷尬地站在大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偽裝好情緒,走回了包房。
她永遠知道,什麽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薛天墨打開房門,將雲之韻小心的放在床上,去洗手間弄濕了毛巾,薛天墨小心的擦拭著雲之韻潮紅的臉頰。
雲之韻不安分地扭動著,因為酒精的作用,她的腦子不大清楚,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做什麽。
憑著本能,雲之韻小聲地叫著:“天墨……天墨……”
薛天墨的手一頓,“天墨”兩個字從雲之韻口中說出,像是一隻手捉住了他的心髒,猛地皺縮了一下,又“倏”地鬆開,像是缺了一塊什麽。
酒店的服務員小心地敲了敲門,薛天墨低沉著聲音道:“進來。”
“先生,您要的蜂蜜水和糕點。”服務員端著餐盤進來,小心的對薛天墨說道。
“放在那裏吧。”薛天墨指了指沙發旁的茶幾,示意服務員放在那裏就行。
服務員退出房間,薛天墨端起蜂蜜水,將雲之韻半抱起,在她耳邊輕聲道:“把嘴張開,把它喝下去就沒那麽難受了。”
雲之韻聽話地張開嘴,薛天墨小心的將蜂蜜水送到她嘴邊,看著雲之韻閉著眼睛小口小口的喝下,薛天墨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們直接是不是隻有在這種期中一方不清醒的情況下才能和平相處?
薛天墨也反省過自己,他和雲之韻鬧到今天的樣子,到底是誰的錯?三年前雲之韻一聲不吭地離開,而自己丟失了大部分記憶。三年後兩人依舊是有緣無份。難道真的是天意弄人嗎?
輕輕地摩挲著雲之韻的臉頰,薛天墨不得不承認,無論三年前還是三年後,無論是前緣再續,還是新緣又起,他都不可抑製地再次愛上了眼前這個女人。
薛天墨寵溺的笑一下,她有什麽好呢?做事笨手笨腳,動不動就掉眼淚,不算傾國傾城,又不是絕頂聰明,沒有心機沒有城府,又總是被人騙。不如任曉曉有背景有美貌,又不如Lynne有能力有決斷。
可是,偏偏是這樣任何地方都不完美,都不出彩的女孩,住進了自己的心中,從此心中最柔軟的那處隻能容下她一人。
薛天墨慢慢俯下身,就在嘴唇馬上要碰上雲之韻的紅唇時,突然響起了粗暴的敲門聲。
薛天墨皺了皺眉,用被子將雲之韻蓋好,細致地掖了掖被角,才起來不悅地問道:“誰?”
門外無人應道,門卻依舊被大力的敲著,有人打開門不滿地抱怨道:“這麽晚了,能不能安靜一點啊!”
“有沒有點素質啊?比人還在睡覺啊!”
“屋裏的那個趕緊開門,這是捉奸嗎?捉奸也別影響別人休息啊!”
薛天墨本來不想開門,但是門外的議論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薛天墨無奈,隻能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開門後滿身的酒氣撲麵而來,但是那個人看起來卻頗清醒,沒有一點醉態。
“你是誰?”薛天墨冷冷地開口問道。
“顧澤,顧澤的顧,顧澤的澤。”說完,不等薛天墨請他進去,便大步走進了房間。
顧澤這個名字薛天墨還是聽說過的,後起之秀,近幾年在廣告設計方麵混的風生水起。但是薛天墨想不到,他來這裏幹什麽。
顧澤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雲之韻,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會享受,跑到這裏來偷清閑來了,害的我一個人應對一桌子人。”
可惜雲之韻已經睡死過去了,不知夢到了什麽,偶爾還傻笑一下。
顧澤想去將雲之韻推醒,卻被薛天墨一把拉住手腕,“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當然是帶她回去了。”顧澤冷哼一聲,甩開薛天墨的手。
“你別碰她!”薛天墨再次將企圖弄醒雲之韻的顧澤推到一邊,沉聲問:“你是什麽人?”
顧澤踉蹌了一下才站穩,挑釁地看著薛天墨:“我是誰關你什麽事?人是我帶來的,自然要我帶走。倒是你,你有什麽資格私自把我的人帶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