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冷漠
“沒事了,會好的!”楚嵐摸摸雲之韻的額頭,有些發熱,“來回到床上去!”她半拉半扯總算把這個小祖宗弄到了床上,“孩子沒了!”雲之韻目光空洞,麵無表情,呆呆木木的儼然一個傀儡,隻是眼睛裏還時不時掉出淚水,楚嵐心疼的伸手擦掉淚水,“我知道,還會有的!”“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他!”雲之韻捂住臉,楚嵐歎息著看著地麵,“這種事,怎麽能怪你呢!薛天墨他怎麽說?”“他說是他沒保護好我,可是是因為我身體不好,孩子才掉下去的,他也那麽難受。都怪我。”
秦嵐偷偷感慨,這個薛天墨還算個人,若是他敢責怪雲之韻,她楚嵐一定上去撓死他,“孩子的父親都這麽說了,不要把錯都爛到自己的身上啊,你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孩子……”雲之韻喃喃自語,自從那日,就算是結過婚後,薛天墨也沒和自己一起睡過,孩子還會有嗎,怎麽可能有呢,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自己在他的眼裏不過是一個為了錢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吧,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又掉下去了,他會不會借機會和自己離婚呢!雲之韻把心裏的恐懼告訴了楚嵐。
楚嵐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她心裏也有點拿不準,可是看著薛天墨最近的態度,有點像以前了,她以為慢慢的薛天墨就會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並且原諒雲之韻的不告而別,最近雖然沒有來找雲之韻,可是她費盡心思打探,聽到薛天墨特地派李靖去送雲之韻回家,她很高興,因為李就是薛天墨最信任的心腹,這說明薛天墨已經把雲之韻放在心上了,可是這又聽到兩個人的感情並沒有她看到的那麽好,心裏也犯了嘀咕,這麽久了,薛天墨就忘了雲之韻所有的好嗎?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是這情況怎麽變成這樣子了,自己怎麽都看迷糊了呢!看著雲之韻崩潰的樣子,她不知道怎麽去說,隻能理理思路,先讓她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雲之韻在醫院裏養了兩天,就執意要回家。醫院裏太壓抑了,以前還不覺得,可自從她滑胎後,雲之韻看見白色的病床白色的門窗就覺得壓抑。她總是覺得自己的孩子還沒有走遠,有的時候突然恍神,好像還能聽到他叫媽媽。楚嵐被她嚇得不輕,生怕這樣下去雲之韻得上抑鬱症,葉水涵也建議雲之韻回家修養。
“回家吧,家裏環境也好些,你要是不喜歡那間屋子,換一間就是了。”
薛天墨看著雲之韻短短幾天又尖了一圈的下巴,心裏有些難受。
雲之韻抬頭看著他,眼神卻不在他身上,仿佛是透過他在看別的什麽人。
“我們的孩子,長大了估計就像你一樣,那麽優秀,那麽帥氣,會有很多女生喜歡……”
薛天墨看著雲之韻憧憬的神情,心裏一疼,他硬著心腸說:“雲之韻,你要接受現實,孩子已經沒了。”
雲之韻臉上的憧憬變成了冷漠,“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冷著臉,冷著心,眼淚卻一直不停的流……
“別這樣,”薛天墨突然將她攬在懷裏,“別傷心,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有很長時間……”
雲之韻突然抬起頭,直直的盯著薛天墨,“我們還有以後嗎?”
也許是她眼裏的情緒太複雜,太沉重,薛天墨竟然不忍心跟她對視。他狼狽的移開視線,輕輕說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雲之韻抹了把臉上的淚,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對不起,是我沒控製好情緒。”
她主動推開薛天墨的懷抱,反而讓薛天墨有些無所適從。
“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一路上,薛天墨時不時的瞟向雲之韻,他印象中的女人一向是個愛哭鬼,一點小事都能哭的那麽傷心,這樣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樣子,實在是讓人不能不擔心。
薛天墨把雲之韻送回了家,叮囑吳媽好好照顧她。他原本想給讓雲之韻搬到樓下來住,卻被雲之韻拒絕了。
“我在樓上住的習慣了,不用換。”
薛天墨看著雲之韻,最後點了頭。
樓上的房間早已經清理好,血跡早就不見,吳媽細心,雲之韻懷孕時買的那些小東西也都收起來了,免得她觸景生情。
“我有點累了,想上去休息了。”雲之韻背對著薛天墨,不去看他的表情,直接往樓上走去。
薛天墨猶豫了一下,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咽了回去。他在心裏輕輕的歎了口氣,再次叮囑吳媽照顧好雲之韻,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時針已經指向了五,可放眼過去,公司裏還是許多人在工作。
“李姐,今天怎麽又加班啊!”吳冉是應季畢業生,公關部剛招進來的新人。
李姐看了她一眼,“boss帶頭加班,誰敢先走?你敢你就走,反正我不敢。”
“啊啊啊……”吳冉小聲哀嚎著,好不容易前幾天薛總準時下班了,公司裏的人都鬆了好大一口氣,可這才幾天啊,怎麽就又恢複原樣了。她男朋友還等著她看電影呢,現在可怎麽辦啊?
李姐抬頭,“又跟男朋友出去?”
吳冉哭喪著臉,“李姐,話不能這麽說啊,雖然我男朋友天天約我,可是我隻跟他出去過一次啊,還是因為那天沒加班。”
“boss簡直就是個大魔頭……”
“薛總,”李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薛天墨的臉色,雲之韻滑胎的事他也是知道的,這個當口上……李靖在心裏為那個實習生默哀。
不料薛天墨的反應卻大出乎他的意料,薛天墨麵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既沒有衝出去開了那個實習生,也沒有問出她的名字秋後算賬。他像什麽也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你去告訴他們一聲,下班吧。”
李靖頓了一下,然後立即應到,“是,薛總。”
李靖出去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薛天墨從來是個對待工作十分認真的人,眼裏容不下一點兒沙子,更不用說他今天心情不好,可他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把事情揭過了,著實奇怪。
獨自進電梯的薛天墨回想著剛才那個女孩,她急著和男友一起去看電影。他本來十分看不上這種對工作不夠上心的小女生,可今天卻莫名心軟了。
他想到了他和雲之韻的大學時代,那時還沒有誤會,也沒有背判,兩個人正是感情甜蜜的時候,或許也曾有過這樣的場景。也許就是在雲之韻做某一份兼職的時候,她也曾急著完成工作,去找自己呢?薛天墨想著,嘴角微微帶著笑。
所有人和他們有關的人都說他們曾經深愛,可薛天墨卻回想不起一點細節,那些別人口中的過去在薛天墨看來,卻不過像是兩個同名同姓的人在演一場電影。
雲之韻滑胎,他愧疚,他心疼,可他卻無法忽視兩人之間的尷尬。他和雲之韻之間,仿佛永遠隔著一些什麽。跨不過,也不知該如何去解決。
“薛總,”薛天墨回過神,李靖遞給他一份資料。
“華宇那塊地批下來了,許多公司都已經開始準備競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