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芒悅的弱點
芒仆僵硬地躺在床外側，躺得直直的，手放在身側不敢有任何越矩，外麵打更的在喊，“二更天，關好門窗，小心火燭！”
閉上眼睛，半天還是無奈地睜開眼睛看著紗帳發呆。紫色的頭發落到他脖子，癢癢的有些難受，伸手撥開頭發然後就看到了一張完全無害的臉正睡得香甜。
芒悅無意識中為了尋找保護源緊緊地貼著芒仆的身體，手更是搭在他胸前。
她睡覺其實很乖，保持一個睡著的姿勢基本不會改變，這是芒仆的直觀感受。伸手把她臉上因為姿勢而灑在撒在臉上的頭發撥開，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一次錯了節奏，“我喜歡上你了嗎？”
聲音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這種心跳的感覺隻對趙蘇荷出現過，從二十歲在地牢裏救出奄奄一息卻仍然傲氣不倒的趙蘇荷，被她那股氣質深深迷住，好像再也沒有對誰這樣在乎了。
隻要他伸手，貼在他身上的女孩就能被他摟緊懷裏，以一個男人抱住女人那樣的抱法，可是手放不下去，他的尊嚴也不允許。被那樣實實在在拒絕過後，怎麽還能存有任何幻想！
“呃…….痛！”芒悅突然掙紮起來，額頭滲下汗珠。
她一定是快要死掉了不然怎麽會痛得那麽厲害，好像是千刀萬剮一樣？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仆人關心的眼神，“我做夢了，身體好痛！”
“沒事就好！我給你倒杯水！”
看著仆人下床，看著他端起水杯，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仆人，如果我有一顆心，我一定會去喜歡你！”
水從杯子中灑出來，裝作若無其事把被子遞給她，問：“什麽噩夢？”
“夢到我的心被人吃了！”
……
一個人怎麽會失去心的？他想問，卻不敢問！
“我睡好了，如果今天晚上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的話，我們明天就離開。屬於這個空間的人就算是全城都死了，我也不會攙和！”
“嗯！”還真是冷血的理念，“我出去一下！”
芒仆一出門，芒悅就倒在床上玩弄頭發，剛才睡了好久精力都恢複的差不多了，現在一時間也睡不著。
“彎彎柳兒如我眉，出春暖意照亮我心，郎君你在何方，心愛的君您不是為了我尋來了驚喜……”
歌聲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芒悅手指停住，“真的把我當軟柿子捏了？”
聽到聲音從在外麵，不遠，應該是院子裏，芒悅隨手拿出一條剛才讓仆人準備好的布條，綁住自己的眼睛，下床出門。身上的任何一部分都可能會失去，她從來不是靠著眼睛去尋找目標，自然現在也不需要睜開眼睛。
走出房間，感覺李悠然的氣息就在遠處盯著她看，“你不該來找我，我雖然不動你，但是不代表我不能殺你！現在，滾，還是讓我殺了你！”
“把他交出來！不然，我就讓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子，今晚魂歸天！”李悠然聲音充滿暴戾，周圍狂風呼嘯，但是沒有一片樹葉動彈。
鬼魂能夠用的也隻有幻覺了，真是悲涼！“隨意！”
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符號，“也許你就該結束在我手裏！”
嘴裏念了一句，一道符陣衝向李悠然，然後就聽到有人慘叫一聲，同一時刻，身體如同電擊一般刺痛起來，“人類？”
她怎麽會傷得是人類？噗！一口鮮血從嘴裏吐出，手臂上血管逆流，所有的血都開始逆流，那種痛苦，不能承受！
布條掉落，在遠處，客棧老板娘倒在地上，盯著她的眼神裏有歉意，“她是我家小姐，不能讓您收了她！”
早在這個女孩進客棧的那一刻起，她就注意到了。小姐十幾年了，一直都在城裏，她的出現會不會產生變化，她不知道，隻能小心看守著！
恐懼已經被痛楚壓過去了，身體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嘴角鮮血滴滴落下，逆流的血無法回流收到壓迫就會吐出來，每一口都是穿腸爛肚的痛！
“抓了你，他一定會出現的！”
仆人，我要解雇你……
昏迷之前，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瞬間睜開眼睛，全身隻有眼睛跟嘴巴可以動，看到仆人守在一旁眼裏是濃濃的悔恨，心裏並沒有對他有多少憐惜，“你可以再等等再來，反正我死不了的！”
“對不起！”
“我會開始尋找下一個仆人，一旦找到，你就可以離開了！”
芒仆震驚地抬頭看她，“一定要這樣嗎？”
“我不需要一個會把我置於險境的仆人，你不合格！而且，最大的一個問題，你不聽話，我要的是仆人，不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你的存在就是服從我的命令！你們說你做到了嗎？我不問你你去了哪裏？我現在無法動彈就像一個癱瘓的人一樣，這是因為我信任你，我相信我選擇的仆人，結果並不理想！”
芒悅知道自己把話說的很決絕，但是為了安全地活著，她需要這樣。
“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這是他唯一能做的補救看到她在地上狼狽的一幕，沒人知道他心裏真想殺了自己。
“我不相信！”很直接的四個字，芒悅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芒仆一直盯著她，不說話也不離開，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有人走近，在門口喊：“客官，您要的點心，我們連夜趕出來了！”
點心？
聽到仆人走到門口打開門跟小二逼說了幾句，把東西接過來，然後關門。心裏突然有些氣悶！好像自己生氣半天毫無道理，無意間也嘟起了嘴。
端著盤子走到床邊，心裏還是擔心她：“你睡前沒吃東西，吃點吧，有你愛吃的糯米糕！”
“幫我洗澡！”
“恩！”每次驚訝都會引起她的不滿，這個以後要改。把點心放下，走到門口喊人來送水，他不敢走太遠，現在任何的意外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是半夜人都睡了，隻要錢給夠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洗澡水就抬進來了。
芒悅隔著紗帳問，“你們老板娘呢？”
小二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裏麵的主子會他說話，連忙殷勤地回答：“老板娘睡得早！有什麽吩咐知會小的就行！”
等所有人都離開，芒仆深呼吸一口解開紗帳扶起芒悅的身體開始幫她脫衣服，雙目緊閉神色淡然，隻是一個腰帶半天沒被解開卻打了個死結。
芒悅撇了一眼，“撕開，這件衣服不要了！”
融合了灰塵，血還有汗水，她絕不會再穿上。
這是芒仆第一次脫女人衣服，就是撕開的，芒悅給了他好多第一次，每個都驚心動魄畢生難忘。
手裏是她的衣物包括貼身衣物，指尖有些微顫，放下衣服，閉上眼睛用被子裹住她迅速放進浴桶，隔著屏風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輕輕撥動手指，身體還是僵硬但是手指可以動了。“仆人，我要吃東西！”
芒仆端著盤子走進去，眼睛哪裏都看就是不看她。
“我身體動不了，你喂我。”
嚼著仆人送到嘴邊的點心，芒悅泡在浴桶裏舒服地眯著眼睛盯著地麵，若仔細看，那眼裏沒有一絲笑意，“我不會善良到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婉顏一笑，“她要找那個男人，我就給她找出來！”
一盤點心，他一直喂，她就一直吃，吃到水也涼了，芒仆才提醒，“再泡，會生病。”
“恩！”
芒悅沒動彈，芒仆臉上的麵具戴不下去了，“身體還是沒辦法動彈嗎？”
伸出手，顫顫巍巍從他手裏接過盤子，結果仆人剛一收手，盤子就落地而碎，“你說呢？”
拿出幹淨的被子，鼓起勇氣走到浴桶前，“冒犯了！”
用被子裹起她的身體抱回床上，不自然地轉頭就是不看她。
“看我！”
轉頭，目光相接，芒悅剛泡過澡整個人沒有冷漠和疏遠，臉頰紅剔透，雙唇嫣紅飽滿，被子仔露出的鎖骨引人遐想連連。
“給我穿衣服，我要睡覺！”
“我不會給女人穿衣服，你就這樣睡吧！明天再穿！”不再看她，迅速把另一個被子蓋在她身上，把人捂得嚴嚴實實。
“那我睡了！”剛要倒下睡覺，就被仆人攔住，怒目！他還要幹什麽？
就見他拿來一個幹的布巾，溫柔地擦拭她的頭發。發現自己突然聲音就變小了，“我從來不擦頭發！”
“女人身體都嬌貴，以後我會記得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這是他給她的承諾，這輩子給過兩個人，趙蘇荷於他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現在隻剩下她，不想去糾結為什麽，情愛，他從當殺手那天起就沒資格談。
保護她，沒有原因，他也不需要原因！
對上他極其認真的眼神，芒悅沒心沒肺地打哈欠，“我瞌睡了！”
“睡吧！”
不會讓你們這麽幸福的！我的不幸，我一生的悲劇，我要複仇！
芒悅猛然睜開眼，冷冷地，你不該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