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林歡顧不得去思考為什麽會真有白娘娘的問題，拉著秦半仙急切問道：“那既然白娘娘嫁給許仙沒事，為什麽星星和我在一起就會靈力消失？”
“這個……”秦半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道：“因為白娘娘當時已經得道，她下凡報恩也是受了觀音大師的指點。而他還未曾修煉成道，所以……”
林歡聽懂了，絕望地放開抓住秦半仙衣袖的手。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完了。一切都是真的……她茫然地看著夜星，不知道該作何選擇……
望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夜星心疼地抓起她的手說：“女人，你怎麽了，你別這樣啊……就算隻有三個月，我也甘願……”
林歡抬眼望著眼前人俊美的臉龐，焦急的神情，美眸中騰起一層雲霧。
在空中低低盤旋的仙鶴不耐煩地鳴了一聲，楚嘯天道：“喂，丫頭，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仿佛這才想起還有一隻妖怪，楚嘯天一抬手，劍光一閃指向仙鶴道：“他沒事，你卻不能走！三千年來，你殺生多少，今日，該是你償命的時候！”
“哼，老頭殺的都是該殺之人，何必償命！”不屑的聲音自半空傳來，仙鶴拍打著翅膀躲過一擊。
耀眼的劍光炫了林歡的眼，她從茫然中回過神來，見秦半仙正與楚嘯天戰鬥，看這形勢，楚嘯天很快就會命喪劍下了。情急之下忙喊道：“喂，老神仙，快快住手！”
秦半仙一愣，收住手中的劍皺眉問道：“又怎麽了小姑娘？這老妖怪可殺生不少，你別想再為他脫罪了！”
林歡一跺腳：“我不管！反正他是我救命恩人，你不能殺他！”
秦半仙半信半疑：“他也救過你？姑娘你也太多災多難了吧？”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不是壞人！”
“他自己都承認殺人了，那還不該殺嗎？”
“你沒聽他說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嗎？”
秦半仙怒道：“喂，你這小姑娘莫非也跟妖孽串通一氣，為什麽總幫著妖孽說話？”
林歡也氣道：“仙人，你通儒通佛，難道就不知道這世間有很多惡人，他們無惡不作壞事做盡？楚爺爺替天行道殺了他們有什麽不可，這不也是你所說的除魔衛道嗎？”
秦半仙：“那不行！壞人自有報應，怎麽能輪到他來替天行道呢？”
林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那既然天地輪回自有報應，你又憑什麽替天行道呢？”
“你——”秦半仙氣結：“我說過不過你！反正今天這隻孽畜我殺定了！”
“那你跟濫殺無辜的壞人有什麽區別？你這樣可是成不了仙的哦！”
秦半仙舉起的劍又僵在手中。
林歡眼珠一轉，笑道：“白娘娘還救過小青呢，小青不也是妖孽嗎？”
“阿彌陀佛，青衣仙子請恕罪！”秦半仙正氣凜然地說：“青衣仙子現在是觀音大士身邊的女童，小姑娘你怎可出言不遜？”
“嘿嘿，小青姑娘心地善良，肯定不會和我計較的。倒是你，不分好壞亂殺生，你說，白娘娘他們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呢？那你能不能成仙呢？我可是認識他們的哦……”林歡幹脆嚇一嚇老神仙，反正聽起來這秦半仙也挺崇拜他們的。至於白娘子和小青是否真實存在，管他呢。
啊？秦半仙愣住了。若說不信吧，可這小姑娘確實知道白娘娘和青衣仙子的事情，甚至比他知道得還詳細。凡人怎麽會知道呢？
“我還認識豬八戒哦！”豁出去了，管他有沒有，先忽悠了再說！
沒想到秦半仙瞪直了眼：“天蓬元帥……你真認識？”
嘎？——不是吧，這會連《西遊記》裏的角色也真實存在於這個時空？林歡繼續吹噓：“唐僧也不喜歡隨便殺生哦！”
秦半仙這下徹底頭大了。這小姑娘來頭不小啊，竟然認識那麽多神仙！搞不好回頭自己要被師尊教訓了。她到底是什麽身份？秦半仙放出體內真氣，查探一番之後，嚇得一個激靈。這姑娘竟早已不是人世之人，憑自己的真氣無法察看她的來曆。不會是哪個神仙身邊的女童或坐騎吧？想到這，秦半仙隻得硬著頭皮問道：“姑娘，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林歡眼珠一轉，原來這仙人把自己也當作神仙了啊？心下一喜，正待忽悠，卻又忽然瞥見了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夜星。算了，還是老實交代吧，說不定日後還有求助於這位老神仙的時候呢。林歡遂笑道：“我不是什麽神仙，但是我認識很多神仙。這樣吧，你一定非要殺了楚爺爺，那也先觀察觀察，等三個月之後，你覺得他確實該殺，再殺不遲，如何？”
秦半仙眯著眼睛望著盤旋的仙鶴一會兒，便點了點頭。反正以他的實力，雖未成仙，想要殺這三千年的妖孽，倒是易如反掌。
秦半仙想起尚有要事在身，伸手給仙鶴下了一個追蹤結界，以備三個月之後尋找他，白光一閃，半仙已騰空駕著雲霧而去。
仙鶴變回人形，胡子花白的楚嘯天笑眯眯看著林歡道：“丫頭，一個月不見，你倒是長進了不少哇！不但惹上了一對妖怪，還認識這麽多神仙！嘖嘖，你到底遇到了什麽？”本以為今日要命喪於半仙手中，又被林歡三言兩語救了，楚嘯天不禁心情大好。
林歡苦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嗎，遇到了這條千年蛇妖！”瞥了夜星一眼，心中滿是酸楚。她那剛剛爆發出來的愛的小芽啊，難道就要這麽生生被滅了嗎？
楚嘯天瞧她神情，也不說破，隻道：“丫頭，你沒事我就要走了。還有個人等著我殺呢！”
好不容易見到楚嘯天，林歡哪能那麽容易放他離開！剛才在秦半仙麵前也隻不過是為他拖延三個月，誰知道他平時都殺的什麽人？林歡記起激戰中，楚嘯天似乎與桑諾有仇，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拉住他的衣袖道：“楚爺爺，你和那個桑諾有仇吧？難道你不想報仇嗎？”
楚嘯天咬牙切齒道：“不殺他我就不是楚嘯天！”
“我知道他逃到哪去了，你先跟我走吧。”
三人回到王府，與雲飛揚見了麵，又都大吃一驚。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剛剛在護城河邊遇到的秦半仙，此刻竟也坐在雲飛揚的書房中。見到他們，秦半仙也瞠目結舌。
一心擔憂她安危的雲飛揚見林歡進了書房，原本焦急的眼神頓時一亮，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雙手問：“歡歡，你沒事吧？”完全忽略了她身後的表情冰冷的夜星與楚嘯天。
“呃……我沒事……”林歡尷尬地抽回被他握住的雙手，指著身後楚嘯天道：“這位是楚爺爺，我的救命恩人。要暫時在你府中住些日子，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了。隻要是你的朋友。雲飛揚微笑著點點頭。
秦半仙怒不可遏地豁然起立，伸手在雲飛揚頭上敲了一個暴栗，生氣道：“好像有股妖氣，嗯？好像？”
雲飛揚吃痛得齜牙俐齒，卻又不敢反駁。為了救林歡，他吹響了與師尊聯係的凝碧笛，騙他說自己感覺到一股妖氣。師尊說過，雖是避世修煉，但若有妖魔鬼怪要速速與他聯係，他老人家平生最喜歡的就是斬妖除魔。但哪來的魔啊？欺騙師尊已是不得已，此刻林歡安全回來，受點懲罰倒也無謂。
林歡看著雲飛揚吃癟的表情，兀自偷笑。平時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難得看見他委屈的樣子，倒是可愛呢。
夜星不滿地將林歡拉到一側，狠狠道：“女人，你隻準對我笑，不準看別人！”
某人吃醋了哦，林歡偷笑。笑過之後，又是心酸。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真要自私地將他留在身邊嗎？
秦半仙怒道：“師傅教給你的都忘到腦後了，啊？你給我看清楚！”秦半仙拎著雲飛揚，走到楚嘯天麵前，說：“他，是一隻修煉三千年的仙鶴，老妖一隻，聽懂了嗎？”
雲飛揚目瞪口呆，竟然，竟然真的有妖？
秦半仙又走到夜星麵前，怒道：“他是條修煉了一千年的蛇妖。小妖一個！”
嘎？他是蛇妖？怪不得實力遠勝於自己。
秦半仙走到林歡麵前，還未開口，雲飛揚急忙道：“師傅，她不是妖！”，他可是了解師傅的性格，逢妖必除。雖然不知林歡的來曆，卻也擔心了。
秦半仙怒道：“她本是已死之人，現在卻站在你麵前，你說說，她是什麽？”
雲飛揚呆呆地望著一臉笑盈盈的林歡，腦中回想起她說鳳蝶舞已死時的表情，半天說不出話來。
楚嘯天也驚訝地問：“丫頭，你究竟是什麽來曆？”
看來也瞞不住了。林歡思索一會兒，以他們能理解的方式說：“簡單說來呢……就是真正的公主鳳蝶舞死了，而我剛好靈魂附體在她身上，懂了嗎？”
楚嘯天饒有興趣地摸摸她的手：“那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林歡白了他一眼：“我要是鬼，還用的著你救啊？”
出乎雲飛揚意料之外，師傅他老人家似乎並不急著殺妖，反倒要在王府中暫住三個月。有師尊坐鎮，接下來的事情想必要順利得多。隻可惜讓桑諾老妖逃走了，一番布置，天色已晚，眾人一起吃了晚飯，這才各自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