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殺他的理由
偶滴神呐！這也太精彩得過頭了點吧！一隻蛇妖，一隻老鷹（雖然它並不是老鷹），再來一隻仙鶴！這是在拍電視劇嗎？林歡看得呆了。
沒想到自己才來這個異世不久，就招惹了這麽多妖魔鬼怪啊，哪天要是能穿越回去，寫個劇本拍成電影，一定比《畫皮》精彩，比《阿凡達》賣座！
這頭林歡正在胡思亂想，那邊夜星如虎添翼，與楚嘯天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配合無間地向桑諾發動進攻。有了楚嘯天的加盟，局勢頓時一變。仙鶴那細長銳利的鐵嘴屢屢向蛇雕咬去，鐵爪如鉤不時給桑諾添彩。剛才還得意洋洋的桑諾很快便渾身是傷，隻能逃避無法迎戰。
攻擊中的楚嘯天不忘喝斥：“渾小子，還不快帶那丫頭先離開！”
巨蟒長嘶一聲變回人形，關切問道：“你能應付嗎？”
“快走！”
“妖孽，哪裏逃！統統受死吧！”
檀香彌漫天地之間，刹那間隻見白霧繚繞，一個鶴發童顏的男子，左手持劍，右手持缽，一身白色道袍無風自吹，緩緩從天而降，直似神仙下凡。白色劍芒瞬間籠罩在場三妖，光芒劈下，仙鶴迅速飛出光芒之外，巨蟒扭動身軀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蛇雕則借機緩衝上天，一聲淒鳴，已飛出視線之外。
那人望著逃走的蛇雕，轉身又是一劍劈下，聲如洪鍾：“且讓我先送送你們吧！”
躲在蘆葦蕩後麵的林歡見劍光籠罩夜星，立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過來，擋在夜星麵前脫口而出：“仙人住手！”
那人吃驚地望著紅衣少女，見她明眸流盼，朱唇皓齒，不禁微笑道：“小姑娘，你可知道你身後這人本是千年蛇妖？”
跑的近了，林歡仔細地看著那人，不由愣住了。一直以為“鶴發童顏”隻是個形容詞，沒想到這老頭竟真的須發潔白，隨著微風飄蕩，看上去俊逸無比。而那張絕世驚豔的臉孔絕對比夜星這頭妖孽都要帥上幾百倍啊！一身白色道袍更襯得他宛如神明，叫人覺得高貴而聖潔，不敢直視！饒是林歡這段時間天天對著夜星這樣的極品帥哥也不由得犯了花癡。
那人見林歡不答話，以為她被嚇壞了，溫柔一笑：“小姑娘別怕。你讓開，我這就殺了這妖孽！”
林歡這才回過神來，忙張開雙手老鷹護小雞似的擋住身後的夜星道：“不可以！”
夜星感動莫名地看著不顧一切擋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內心翻騰著。這個笨女人，為什麽還不逃走呢！他想拉開林歡，卻不料林歡動也不動，一臉正氣地問那人道：“喂，你是神仙吧？”
那人哈哈大笑道：“鄙人秦半仙，非人非仙亦非道，通儒通佛是通賢。”
林歡一指身後的夜星，巧笑嫣然：“你為什麽要殺他呢？”
秦半仙道：“他是妖孽，我是半仙，除魔衛道乃吾之本職，何來緣由？”
林歡拍手笑道：“這就是了。你知道你為什麽是半仙而成不了仙人嗎？”
秦半仙一愣，問：“為什麽？”
“因為真正的神仙都是心存善念，以感化助人。而你卻不分善惡，見妖殺妖，實在算不得除魔衛道！”
這話說得秦半仙和夜星皆是一愣，夜星怕林歡惹禍上身，忙拉著她低聲道：“你快跑，別管我！”
林歡瞪他一眼：“我怎麽能丟下你不管？你閉嘴！”
秦半仙倒也不氣，反而收起手中寒劍，笑眯眯道：“小姑娘，你若能說出我不殺他的理由，我便放過他。”
林歡喜上眉梢：“秦半仙，你也算半個仙人，那你一定能察看他千年來的所作所為吧？”
秦半仙下意識地點點頭，不解地望著林歡。
林歡笑道：“這就好了！你說他是千年蛇妖，那煩請你看看，他這一千年來有沒有傷害過人類？”
夜星神色複雜地望著笑如春風的女子。這女人，竟如此了解他麽？仿佛千年來的孤寂被風輕輕拂去，夜星靜靜地笑了。哪怕現在死去，也無憾啊！
秦半仙放出仙氣，紫色光芒在夜星周身流轉。片刻，收回仙氣，秦半仙呐呐地說：“修行千年，他竟沒有傷害過人類！”
當日在黑風穀，林歡去摘取那顆他守護的一枝綠樹葉，差點就香消玉殞，是他救了自己。想必他也不會加害他人吧？林歡本是打了一個賭，聽了秦半仙的話，這才放下心來。不禁有些得意：“仙人，你說他是妖，可是他既沒傷人，你又憑什麽殺他呢？”
秦半仙被堵得無話，隻得說：“妖孽就是妖孽，斬妖除魔不需要理由！”
“怪不得你到現在都隻是半仙！”林歡沒想到仙人也出爾反爾，怒道：“你說除魔衛道，他不但未曾傷人，還救過人，即使是妖，也是善類；比起那些雖為人類卻陰險狡詐惡毒下流暗害他人的無恥小人要高尚得多，不是嗎？”
“這……這……”剛才還一臉正氣的秦半仙失了優雅。
“出爾反爾，你更稱不上是什麽得道高人！”林歡趁勢激他。
“罷罷……今日遇到你這伶牙俐齒的小丫頭，我便放過他。”秦半仙腳下生風，走向夜星，右手食指一伸，緩緩向夜星胸口注入一道真氣。奇異地，夜星身上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都愈合了，黯淡的綠眸也逐漸恢複了神采。
林歡高興地鼓掌笑道：“這才像仙人的作風嘛！嗯，我看你成仙有望哦！”
秦半仙哭笑不得地回頭望了小姑娘一眼，又訝然抬頭看著夜星道：“我察覺到你體內的靈力正在逐漸流失……是因為沾染了人氣。為什麽？”
夜星隱瞞多時的秘密被秦半仙無意揭穿，他看了林歡一眼忙退後幾步道：“沒，沒什麽……是我自己修煉不得道……”
秦半仙哪裏料到他的心思，進一步說道：“你要遠離這小姑娘，不然你的靈力會很快消失，到那時你會沒命的。”
笑意僵在臉上，林歡匆匆跨前幾步抓住夜星的手追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和我在一起，靈力會慢慢消失，甚至沒命？”
夜星慌亂地搖頭：“不，不是……”
林歡轉頭盯著秦半仙：“仙人，我知道你們一向看不慣人妖相戀，所以你是故意這樣說，想要阻止我和他在一起，是吧？我才沒那麽容易上當受騙呢，哼！星星，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吧？”
清澈如水的目光堅定地回應她：“不，不會的！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
秦半仙歎了口氣，掐指算道：“姑娘，我何苦騙你呢？如果你堅持要和他在一起，再過三個月，他體內的靈力將會盡失，他將變成一團煙霧，連轉世投身的機會都沒有！”
林歡不想相信秦半仙的話，但看著夜星慌亂的掩飾，以及那幾夜夜星的失蹤，腦中轟然一響，紅著眼圈盯著夜星道：“星星，他說的是真的，是不是？你騙我，你為什麽騙我？！”
如果她知道真相，一定會從此遠離自己，不再讓自己守護她。那麽，他就再也看不到這張溫暖的麵容了吧……心中一慌，夜星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笨女人，你寧願相信他，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是啊，怎麽能相信一個陌生的老頭，而不去相信她的星星呢？林歡回頭怒視著秦半仙：“神仙也會騙人，哼，我才不要相信你的話呢。”
秦半仙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小姑娘，你這樣執迷不悟，隻會害了他。”
不！她才不要相信什麽靈力消失，不要相信她和星星不能相愛！她要永遠和她的星星在一起！妖又怎樣，妖就不能有感情嗎？林歡口不擇言地說：“白娘子不是也嫁給許仙了嗎？也沒聽說失去靈力，哼！”
秦半仙訝然望著眼前的小姑娘，上下打量著林歡，問道：“你知道白娘娘？”
呃……不是吧……白蛇傳是自宋代開始流傳的民間故事，而林歡所處的這個朝代並不存在於曆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穿越進了錯亂的時空，此時聽秦半仙一言，似乎他們也知道這個故事，那麽也許這是個存在於宋之後、而又被曆史遺忘的朝代？想到此，林歡忙說：“那是話本上的故事，誰不知道呀？”
秦半仙像聽到什麽大不敬的話，忙皺眉施了一個標準的菩薩禮，口中喃喃念道：“菩薩恕罪，稚女無知！”
林歡懵了：“喂，仙人，你說什麽呀？”
“小姑娘，你既然知道白娘娘，怎麽能口出狂言呢？白娘娘可是得道高人，難得一見。貧道也隻是跟在師尊身邊赴會時遠遠地看了一眼。”
林歡睜大雙眼：“你……你是說……真有白娘娘，白素貞？”
“可不嘛……”
林歡的小腦袋轉的飛快：“那你也知道白娘娘為了報恩，化身為人下凡嫁給許仙咯？”
“那是白娘娘成仙路上的一劫。”
林歡激動得語無倫次：“那，那白娘娘也是千年蛇精，你知道嗎？”
秦半仙又單掌施了一禮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就算白娘娘曾是蛇精……如今也是仙人了！”秦半仙一臉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