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回 報仇+回京
憶君沒有說錯,都是她的錯,她想要的東西,是踩在無數人的白骨上,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她不會後悔,因為她要守護的永遠沒有改變,如今也沒有改變。
她以為能夠能夠放下那個憶卿,今日被憶君提起,才知道,那個男子已經印在了自己欣賞,縱然不喜歡,縱然也不恨,卻還是會以自己想不到的方式留存著,她想起了許多。
她想起她曾對他說過,相傳,在享有盛名的瓷器中,天青色為眾多釉色中最為珍貴的一種,燒製出爐的那一刻必須正逢雨過天晴。
她想起,春風吹綠了兩岸,漁者在運河上高歌,似乎活潑了運河。
煙雨蒙蒙,細細灑下,卻透著一絲清冽,沁人心脾。
那日,似乎似命定的一般,他舉著油紙傘走出畫舫,便見著了她,那人就站在那裏,定定的看著自己,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仿佛是在等他一般。
此刻才明白,如何才是一眼,萬年。
雖然那是原先的身體所經曆的事情,卻刻在了她的記憶上,太過美好,太過深刻,一場煙雨,一生情。
她記得這具身體向他說過,是怎樣的機緣才能讓青花現於人間,而這背後又藏著何等驚人的守候,是不是就像我人間匆匆而過,卻尋到了你,我是何等的幸運。
她記得這具身體也曾說過,憶卿便像那青花瓷,溫潤淡定中,透著一種超塵脫俗的風華。
就如天青,此生隻等煙雨……
他隻是等著她,當她已經不是他心目中的她,他斷然離去……
此時子儀才明白,虞姬為什麽選擇自殺,因為虞姬隻是楚霸王的虞姬,沒有了楚霸王,何來的虞姬……
憶卿懂,而她不懂……
東傲國
“瞧著,人給你帶來了”龍傾辰大搖大擺搖著扇子晃晃悠悠卻又有一種獨有的灑脫走了進來。
若昕倒著自己的茶喝著,這段時間無所事事,突然喜歡了這曬著太陽悠閑自在的感覺,趴在窗戶上淡淡的看了眼迎麵而來的龍傾辰,知道他說的是李姐。“人呢”。
“在大堂押著,免得髒了地方”龍傾辰嫌棄的說道,瞥了眼站在旁邊似乎是小奴角色的子繁,隨即打趣道“這麽缺男人?見個少年就帶回來?我們郝大人也被你收入囊中?家裏的嬌夫不要了?”
若昕也懶得廢話,放下杯子起了身,“帶到大牢,派個人行刑,你和我看”。
“好”有趣的事情是不會少了他龍傾辰的。
看著少年要跟上,若昕揉了揉眉心,她能看得出來小魚,師爺,小武都愛給少年臉色看,少年過的有些辛苦,但是有一點她還是滿意的,就是少年什麽都不說,默默的忍下來,這點若昕還是欣賞的,便也多照顧一些,“別跟著,在這裏待著,牢裏不是你去的地方”見著血腥的要是暈倒了還得自己收拾。
“嗯”這一點若昕也滿意,那就是聽話,少年夠機靈,像當初的七弦,但也有一點七弦沒有,那就是會看眼色,畢竟在青樓什麽人沒有,察言觀色那是基本功,也很聽話,不驕不躁,自覺主動規劃自己為下人一類,也省得若昕麻煩。
讓若昕覺得身邊沒有小奴的時候,把子繁帶在身邊貌似也不是個壞主意。
她不會有人人平等的觀點,那隻是一個理想的天真的思想,在前世身為特工的她就明白這一點,在這一世更沒有那個心力去向任何人自不量力的強調什麽人人平等,這就是這個現實的社會,交給別人人人平等隻是在讓他往後的路更難走,如果要吃苦才能生存下來,那就隻能選擇吃苦。
她隻需要告訴別人這件事情利弊,然後就那個人自己的選擇,別人包括自己都無權幹涉。畢竟不是所有自己認為對的選擇,對別人來說都是正確的,都是合適的,都是好的,都是有利的。就像她對待郝鑒,告訴他他可能失去的東西,讓他自己選擇。
“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是什麽人,抓我幹什麽,你知道我是誰嗎!”還沒有進到牢裏就聽見了李姐尖銳的叫喊,若昕皺了皺眉,牢房潮濕陰暗,氣味難聞,想來李姐也肯定是被嚇壞了,但是不報仇還真不是她若昕的個性,要不怎麽解她心頭之恨,因為郝鑒剛剛上任,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牢裏沒什麽犯人,也或許是經過了安排,牢裏除了李姐的叫聲沒有別的聲音,李姐的叫聲在空闊的牢裏回蕩,更加的森然。
因為若昕事先的安排,李姐戴上了腳鐐,被龍傾辰安排的侍衛按在地上,衣衫淩亂,發絲飛散看著迎麵而來的龍傾辰和若昕,若昕勾了勾唇,浮出一個慣有的冰冷的笑,睨著李姐“不認識了?”
“你……你?……你!”一時間李姐心緒淩亂,態度百轉,看著女扮男裝的若昕,這才認了出來“原來是你!”她心裏也明白,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沒有想到,沒有想到,果然還是栽在這個小蹄子手裏了,當初她就覺得。
若昕撩起袍子坐在了備著的兩把椅子上的一個,看著李姐想要爬上來卻又被侍衛摁住,“小姐,小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姐饒了我,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我該死,我該死”頭磕在地上,額頭再抬起來蹭著灰。
若昕冷哼一聲“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看你誠實不誠實,如果不誠實的話你會死的很慘,我是鳳翔國的人,鳳翔國的刑罰可沒有東傲國這麽‘禮貌’,鳳翔國有一些你不知道刑罰,順道跟你說說,比如炮烙,一根燒紅的柱子,把你剝光了靠上去,保管脫一層皮,比如竹簽子,十指連心,紮入你的指甲裏,比如……”
龍傾辰有些意外的看著若昕,這可是若昕為數不多的說這麽多話,他當然知道若昕的目的,但是沒有想到那把劍竟然重要到讓若昕說這麽多廢話,按照她的個性一般是先行動再說,真是有趣,真是有趣。
“別……別說了”李姐已經白了臉“小姐想問什麽我都說,我都說,我都說”。
“我手中的那把劍你弄哪裏去了?”
“劍?……”李姐想了想“哦……賣……買了,在雲錘鎮當了,雲錘鎮邊關重鎮許多人要在那裏購買一些防身的,就從黑市寄賣,我……我也不知道賣給誰了,都是掏了我的標價,然後取走貨物就可以了,店家鐵定也不知道賣給誰了”。
“你敢騙我”若昕冷冷的說道,聲音不高,卻讓李姐打了一個哆嗦“小的……小的哪裏敢再欺瞞小姐,是當真不知道啊”。
“既然如此,你”若昕抬手指頭指了指旁邊候著的侍衛“把她吊起來,用鞭子打死點了她的啞穴,叫的難聽死了”。
龍傾辰微微點了點頭,侍衛點頭應道“是”。
過了幾天,就在龍傾辰覺得玩兒的沒了意思,從京城送來了萬歲爺的信,知道鳳翔國鳳帝也收到了若昕的信,而且也告知了龍宇騰,龍宇騰知道若昕和龍傾辰在一塊兒,便寫信邀請若昕去帝都臨安玩兒,而且劍也有了眉目,或許若昕來了京城劍也找到了,若昕想了想也沒有什麽事情,去看看也無妨。
“娘……娘子,我的辭職的奏折還沒有到京城,不……不能離開任職地的……娘子我……”。
“收拾好你的東西,你的事情我早已經同你們皇帝說了,你進京述職,順道辭職,小武也會進京述職,師爺我也會給銀兩,小魚也會給銀兩,一切都打發好了”。
小魚原先也是不願意走的,若昕鐵了心不待她,也不喜歡這樣的女的,她身邊的小奴也還是習慣少年,女的都是護衛,十幾年的生活早已經習慣了,這麽個經常哭哭啼啼大驚小腳的女人實在是看不慣,也沒有那個心力卻管,更何況她一個女人去女尊國幹什麽,這種性格也不適合娶男子,娶了男子也不能生孩子。
“娘……娘子不要虧待了師爺和小魚,師爺待我極好”郝鑒悶悶的說道,若昕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郝鑒的頭,“我知道”。
雖然郝鑒總是警惕的眼神看著子繁,還經常時不時有心無心提起若昕要把持住,不能見色起心要了子繁,子繁卻還是跟著若昕她們坐上了馬車,一行人浩浩湯湯用了半個月去了京城,若昕這才真真切切的明白古代人的交通工具是多麽落後。
若是按照原來,京城在東傲國的北部,鳳翔國在南部,這樣走一定是走遠路了,但是東傲國占領龍騰國後第一次東傲國的皇帝參加鳳翔國鳳帝的生辰回來後,就決定挖運河遷都,到了東傲國靠南部同樣富庶的臨安城,這裏便成了京都,當時有自然有很多人反對,畢竟剛剛經曆了戰亂,遷都這樣勞民傷財動輒國本的事情一定是要不得的,奈何龍宇騰天生就討厭那些隻知道上書的諫議大夫,殺了個痛快,換上了自己的人,而且得到了一筆寶藏,力排眾議遷了都,這下好了,時不時的就跑到鳳翔國遊曆一番。
上行下效,百姓們自然也好奇鳳翔國有什麽能迷住自家皇帝的,一些大夫,富商時不時的也去鳳翔國玩兩遭,便也知道鳳翔國開放的國風,美食,美酒,美服,美人兒,當真是一個銷金窟,吸引了更多的人。
其實若昕知道,所謂美食,不過是郝雲憑著自己的印象把現代菜改了改,還帶來了火鍋,但是做法配料絲毫不泄露,還有夏天的冰果汁什麽的,吸引了不少人,美服不過是樣式新穎,美人兒是化妝技術好些,當真沒有什麽好奇的。
讓若昕好奇的是東傲國皇帝龍宇騰,她在想,這個‘萬歲萬歲萬萬歲’是哪裏來的,她好奇龍宇騰和自家母皇的關係,兩人關係仿佛很好,但是也鮮少見二人來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