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回 陌上首發
若昕心中歎了口氣,看著郝鑒紅通通的雙眼,驀然讓她想起小兔子,那一個‘是’字在喉嚨裏轉來轉去卻又說不出來,抿了抿唇,若昕道“你究竟怎麽想的?看上我哪一點?還是開玩笑?”這個郝鑒給他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這種感覺她隻習慣歸之於這個人太過虛偽,太會隱藏,太會演戲。
“怎麽會是開玩笑”郝鑒依舊端著碗,麵容卻是難得的嚴肅,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扣著那青色的碗,仿佛要捏碎一般“我……我就是喜歡娘子……娘子為什麽不信我”。
“你……”若昕抿了抿唇,坐起身,揉了揉眉心“趁現在沒有癡迷,放棄吧,你會後悔的”。
郝鑒動了動嘴唇,半晌才道“我……我不想”他不信這世上會有一見鍾情,可是第一次看到她,他就覺得心髒跟著跳起來,不想放開,為什麽要放開,“你是我娘子,我為什麽要放棄”。
若昕皺了皺眉,這個人怎麽能這麽冥頑不靈,剛欲張口,師爺卻咳了一聲,顯然有話說,若昕便沒有開口。
“夫人,上午張家來擊鼓鳴冤,說是您給張家兒子投了砒霜”。
這倒是在若昕的意料之中,海鮮和維生素c在一塊,很容易產生砒霜,若昕麵不改色,靜靜的看著師爺“砒霜?那那個張長龔還活著?”
“是,幸虧送醫及時”師爺點了點頭。
想來也應該,畢竟橘子維生素c不是濃縮的,龍蝦也可能因為烹飪而流失一些砷,再加上那猥瑣男又吃了不少菜,想來反應應該沒有那麽強烈,那天那症狀應該是輕度中毒吧。
“夫人似乎並不意外”。
“是呀,不意外”。
“娘子,你怎可隨意投毒,害死人是會償命的”郝鑒忙把手中的碗一放,著急說道。
見著郝鑒的樣子,若昕想,這麽些天看來,這男子是個書呆子,地地道道的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三綱五常禮義廉恥的遵守,而且本人又想要立誌當個青天大老爺,定然是容不得目無法紀,殺人如麻的人,如果自己並不是賢良淑德,而是殘忍嗜血的人,他也就不喜歡了吧。
思及此,若昕挑眉道“哼,我便是王法,你奈我何”。
“娘子”郝鑒臉色慘白,看著若昕“這樣的話不可亂說”。
“哪裏是亂說,我殺人的時候,你還在寒窗苦讀,我調戲男人的時候,你恐怕連進士都還沒有考上,我欺男霸女的時候,你還在翰林院編修,我調戲寺裏麵小和尚的時候,你還在當你的七品小縣令,難道我說錯了?京城的惡少你沒有見過?還用得著我給你解釋嗎?”
“娘……娘子,這樣的話不要說了,不要貶低你自己,你怎麽能跟那些惡少比呢,我知道你是為了氣我,但是也不要妄自菲薄”。
“嗬”這會子倒是聰明了,合著這呆子傻乎乎是間歇性的,若昕氣笑了,直接掀了被子,起身一步步走向郝鑒,看著郝鑒直愣愣的看著自己,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樣子,若昕勾了勾唇,溫熱氣息吐在郝鑒臉上,見著後者臉紅了起來,想要掙脫開,若昕捏住了那人的下巴“去過青lou嗎?要不要我帶你見識見識?”
男子的袍子鬆鬆散散的掛在若昕身上,透著慵懶的味道,溫熱帶著藥香的氣息撲麵而來,郝鑒有些熏熏然。
咽了口唾沫,郝鑒張了張口“娘子……娘子……你……唔……”。
郝鑒瞪大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若昕,嘴上溫潤的濕意告訴著他發生著什麽,她親他。
親他!
“唔……唔……娘……唔……放”郝鑒伸手反射性的推著若昕,但是伸手觸上若昕鬆軟的胸部,觸電般的放開了手,就這麽間隙,若昕已經挑開他的牙關攻了進去,郝鑒隻能發出嗚嗚聲。
師爺輕咳一聲,看著仿若無人的二人,拉著小武走了出去,還好心的關上了門。
“那個女人怎麽回事?”那個女人根本就不能當做女人,東傲國的女人那又這樣式的,小武根本就不能理解那個女人的思想。
師爺捋了捋胡須“夫人是破罐子破摔了”顯然自家大人是把人家小姐逼急了。
突然屋子裏又傳出瓷器破碎的聲音,小武警覺的往回走,被師爺拉住“無礙”。
“嗯……哈……娘……娘子……”。
小武麵色一紅,跟著師爺離開。
郝鑒眼神迷離,被若昕壓在桌子上,衣衫敞開,手無措的抱著若昕,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有這樣刺激的感覺,。
郝鑒看著地上破碎的瓷器,是若昕剛才一揮便都掃到了地上“娘子……那瓷碗……啊……。”
見著郝鑒還有心思管那些掃興的事情,張口便咬了郝鑒一口,直讓他抽氣。
若昕身體未好,抱郝鑒有些吃力,推推嚷嚷吻著郝鑒便把那人拐到了床上,腰帶一抽,原本鬆散的袍子散開,露出了秀氣的胸膛,沒有多少肌肉,卻也還結實,帶著特有的讀書人的白皙。
“郝鑒,招惹我你會後悔一輩子”。
……妻主,相公要你疼……三思祭……
若昕醒過來,便感覺到異樣,身邊還有溫熱的感覺,若昕猛然坐了起來,怔了怔才清醒過來,心中徒然就升起了一陣窩火的憤怒,自己竟然被這個男人給激了,竟然就這樣生氣了,竟然就這樣糊裏糊塗要了這個自己還不怎麽熟悉的男人,這根本就不是自己,自己怎麽會隨便就要了一個男人呢,若昕有些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旁邊的男人夢囈般的翻了個身,若昕心中氣憤,一腳就踢了上去。
‘嘭’的一聲,郝鑒的身子掉在了床下,若昕突然就覺得心理平衡了,揪了揪自己的被子重新霸占著整張床。
昏暗的拉住放在桌子上,房間裏昏暗一片。
“額……”郝鑒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昏暗的光線裏看了看床上的人影,昨天下午的事情又浮現在腦海中,郝鑒隻覺得心頭一熱,抿了抿唇,抱著被子起身離開。
第二天天亮,若昕便也醒了,洗漱完畢走出房間透透清新空氣,換身有一股子舒爽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應該好多了,昨天因為郝鑒的事情也沒有看大夫,今天應該看看大夫了,“小魚,你再去清一下大夫吧”。
“小姐,小魚見您身體挺好的,為什麽堅持要看大夫呢?”
“保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管那些刺殺她的人死心沒有,她都不能懈怠,不允許自己在關鍵時刻身體掉鏈子。
進了花廳,便見著師爺郝鑒小武在一個圓桌上吃飯,而她這一邊另外留著一小盤菜和一個饅頭一碗粥,若昕驀然想起那些時候她說的一句不喜歡和外人用一個盤子,便看向小魚“那菜是你特意盛出來的?”緩緩的走了過去落了座。
“是大人”小魚給若昕遞過筷子,若昕瞄了眼郝鑒,卻發現這人麵色有些白,背脊倒是挺直,這個人也算是有心了,若昕心中一暖。
“郝鑒,你麵色不好,怎麽了?”若昕的話語依舊清冷,根本沒有關心的成分,像是打招呼一般,郝鑒卻還是感覺到心尖一顫,看向若昕“我……我”。
“腰疼”師爺嘴唇嚼著米飯,若不是眾人知道是他的聲音,隻怕沒人感覺他在說話。
腰疼?若昕挑了挑眉,似乎她這麽長時日,昨天下午倒是帶著惡趣味折騰了郝鑒很長時間,想起自己就是想讓郝鑒死心才破罐子破摔,讓他明白自己就是這麽個水性楊花的人,便道“這麽點出息,娶了媳婦兒怎麽辦?”
郝鑒看著若昕的明亮的眼睛一黯“娘子莫要這樣說,我隻有你一個妻子,也隻會有一個”他無法想象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在身邊,也不想想,他隻是喜歡她。
若昕皺了皺眉,怎麽還是這個樣子,“別,你我各取所需,我不是你娘子,我已經有夫君了”說完舀了一口粥,郝鑒能耐得住性子熬得粥,濃香地道,倒是挺好喝,融融的。
郝鑒動作一頓,直直的看著若昕“娘子你有夫君了?”
這句話本身就很有意思。
“嗯,是,比我小兩歲”若昕說的是實話,突然又想起了那少年,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總不會認為自己死了,給自己燒紙呢吧,思及此,若昕心中還是有些苦澀。
“娘子你是為了”是為了想要我死心嗎?
若昕打斷郝鑒的話“沒有,我說的是實話,先前沒有說是你們沒有問起,也沒有必要說,現下你應該死心了”。
“那娘子為什麽昨晚上還會”。
“我以為那就是你想要的,得到了,就該死心了”。
“娘子這麽討厭我嗎,為了能讓我死心,不惜……不惜”用自己的身體,郝鑒端著碗,眼睛通紅,攢著淚珠,卻不敢讓它掉下來,他怕,他怕麵前的女子會更加看不起他。他現在疼惜她,那麽驕傲的人,要這樣委屈,他還是無法恨她。
看著郝鑒的樣子,他端著碗的手有些抖,若昕抿了抿唇,知道若是自己再說些什麽,他就完全死心了,但是這一刻,她說不出口,莫名的心疼他,閉了閉眼,再睜開,便是一片清明,若昕嘴角勾起個諷刺的弧度。
“是,煩死了,我最恨最討厭的就是話多的人,伺候我的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一點,昨天我說的那個伺候的少年被我趕走就是因為話太多,我容忍你是因為你救了我,於我算是有救命之恩,我一定會報答的,若不是因為這一條,你早已經死了千遍萬遍,我怎麽會喜歡你,比之於你,我寧可更喜歡小武,你懦弱,虛弱,膽小,婦人之仁,沒有一點是我喜歡的”若昕緩緩的說道。
“小姐!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大人!”
若昕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著小魚,她知道小魚這樣沒有見過多少男人的人對哪個男人傾心是很容易的,無關乎愛,而隻是經曆的太少,她多少次說了多少話,是郝鑒比她做到這個地步的,她現在已經懶得再說什麽了,緩緩的起了身轉身便走了出去,不管小魚在後麵的道歉的喊聲。
責備都責備了,道什麽歉,喜歡便是喜歡吧,無可厚非,心疼他也無可厚非,莫名的若昕心中卻有一股子窩火沒處發,忽而摸到袖袋裏的玉佩,抬步便向外走去。
“大人,大人,小姐……小姐走出去了”小魚跟著去道歉若昕卻是步子都不停,小魚沒有辦法返回來朝郝鑒說道。
“這種女人,走了便走了”小武不屑的說道。
郝鑒卻已經站了起來“娘子還沒有吃飯,要去哪裏?我去看看”。
小武無奈的放下飯碗,師爺輕笑一聲,“快去吧”說完繼續吃著自己的飯,嗯,都不在,這一次可以吃飽了。小武是奉命保護郝鑒,自然得跟著郝鑒。
若昕皺了皺眉,看著身後的郝鑒,他這張臉是怎麽長的呢,怎麽就能如此跟著自己,終,若昕轉過身“你做什麽跟著我”。
“娘……娘子……你還沒有吃飯”。
“吃飽了!”氣都被你氣飽了。
“娘子……你……你去哪裏?”
若昕翻了翻白眼,轉身便進了旁邊的店,郝鑒愣愣的看了一會兒,這才抬頭看了看招牌: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