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 出招
“好像是……鳳鱗魚”蘇千淩想了想若昕的話，說到。
話一出口，蘇千珞蘇千茗蘇蘭卻是麵麵相視，麵上神情嚴肅，蘇千淩見狀也不由的皺了皺眉“娘？”
“這魚一共有八條？”蘇千珞不放心的問道。
“咦，姐姐你怎麽知道？”
“完了”蘇千茗皺著眉說到。
“到底怎麽了嘛，姐姐你告訴我”見著蘇千茗一臉大敵當前的樣子，蘇千淩也不由的緊張起來，不由的上前拉著蘇千茗的袖子說到。
蘇千珞無奈的看了眼不懂事的弟弟“這鳳鱗魚是陛下那時在百官麵前賜予二殿下的，陛下賜予的東西是不允許有任何損害的，你忘了，小時候你想看看陛下賜予母親的白玉碗母親都不讓看，若是有任何損害，滿門抄斬啊”。
“那二公主不還是陛下的女兒嘛”蘇千淩不以為然的說道。
“若是二殿下損毀了，也就是被陛下教訓一頓或者打幾板子也就過去了，關鍵是這魚是你喂死的，若是你在宮中，還能夠向二公主說說好話，或許這事情也就過去了，但是這一次二公主讓你回了府，這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她不會管這件事情，這失態無論如何發展，她都不會插手”蘇千珞在官場上混了那麽些年，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已經看得明白“若是陛下不知道還好，若是陛下知道了？”
“陛下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蘇蘭打斷了蘇千珞的話“當年這魚有十六條，另外八條養在太女殿下的成鳳宮，這魚難得就難得在，生命相連，若是二殿下宮中的魚死了，不出三日，太女殿下宮中的魚也會絕食而亡，雖不是情侶卻是一對鳳鱗魚所生的子女，感情至深，心有靈犀，所以當初陛下才會賞了這魚給了太女殿下和二公主殿下，這其中的用意已經不昭而顯，如今這魚死了，所昭示的東西也是不吉利的”。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讓有心之人利用挑撥離間，那我蘇府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蘇千茗想了想說道。
“啊？”蘇千淩茫然的看著三人，不就是幾條魚嗎，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突然想起了若昕說過的話，‘蘇千淩，若是能還回這八條鳳鱗魚，本宮就和你解除婚約，若是還不回來，本宮也不會再理會你蘇府的事情，千萬別來求本宮，你不是最驕傲嗎，不是最高尚嗎，不是誰都是壞人嗎，你可千萬別來求本宮這個壞人！’。
那個時候，這個女人便已經想到了這些了嗎？便是看著自己犯了錯也不想救嗎？她怎麽可以這麽狠？她是怕自己被鳳帝責罵才要和自己脫離關係嗎？思及此，蘇千淩心中更是壓的難受，看著姐姐和娘親愁眉不展的樣子，蘇千淩便像跑了遠遠的，又一次他又闖禍了，又連累了母親和姐姐。
“主子，伺候鳳鱗魚的人說咱們的鳳鱗魚今天不知怎地不吃不喝了”吉祥走了進來在火盆裏加了些香炭說道。
“嗯？”原本靠在軟榻上的若熙猛然坐了起來，她為了討好母皇把那魚當寶貝似的養著，如今可不能出了問題“那人怎麽說？是不是天太冷了？今兒可是入冬的第一場雪。”
“屬下覺得不會，畢竟都兩年了，也沒見著有魚凍死”吉祥頓了頓，小聲道“主子，您說是不是那邊兒……”。
“或許吧”若熙眼眸精光一閃。
“殿下，惜君鳳卿來了”門口的侍衛通報道。
“吉祥，沏茶去”若熙放下手中的書，做起了身。
“是”。
“第一場便是這鵝毛大雪，真是稀奇，若熙你也不去看看，窩在這寢殿裏，宮中雪景也很是好看呢”一陣寒風吹了進來，伴著惜君的聲音，小奴接下惜君防寒的大氅退了出去。
“這麽多年早就看夠了”若熙笑了笑。見著如意沏了茶便揮了揮手，小奴們這才都退了下去，見狀，惜君便知道若熙有話要說，便坐在了榻上聽著。
“記得那幾條鳳鱗魚嗎？”
“記得，這件事情當時可是滿朝文武皆知，怎地，可是那魚出了問題？”惜君點了點頭道。
“今兒個不知怎地不吃不喝鬧開絕食了”。
“怕是天氣問題？”惜君皺了皺眉道。
“記得那日越藩小國的使者說，這魚若是分開，有一條魚死，其餘的魚都會不吃不喝”。
“殿下的意思是二公主那裏……”。
“查查便知道了，但是莫要讓若昕知道這件事情”。
“是”。
“下了這麽大雪”若昕看著窗外明晃一片，整個皇宮都寂靜了下來。
“是呀，似乎是從昨兒晚上開始下的，現下宮裏的雪都有半尺厚了”。
“如意，堆過雪人嗎？”若昕突然打斷了如意的話，悠悠的說著，她小時候在訓練場上見著平常人家的小孩子開心的堆著雪人，就非常的羨慕，一直都不知道堆雪人是個什麽感覺，後來長大了便也沒了那心思，一個人堆雪人有什麽意思，沒有人欣賞沒有人一起開心的的東西又有什麽意義。
“嗯？雪人是什麽？”
“如意，咱們堆雪人去”若昕一把拉起如意便跑了出去。
“誒……主子，外麵冷，您身體剛好……”清霜還沒有說完便見著若昕拉著如意跑了出去，無奈的看了一眼，隻得拿著貂皮大氅走了出去。
如意有些茫然的看著若昕，若昕很少有這樣使性子玩耍的時候，小時候就覺得這個人過早的成熟像一個小老太太一般，如今孩子般的笑出現在若昕身上，怎麽看怎麽怪異，卻更讓人心疼，主子，也是沒有童年的人吧。
“主子，不冷嗎”清霜把手爐給了若昕，看了看那雪人，不解道“主子，這鼻子為什麽這樣的？”一根胡蘿卜插在了上麵。
“……”若昕哪裏知道，隻是依稀記得小時候他們堆的雪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好看吧”。
如意“……”。
清霜“……”好看嗎？
“咦，主子，外麵那好像是錦瑟總管身邊兒的小奴品秋。清霜瞧著宮門口的人說道。
“讓他進來吧”錦瑟曾經侍奉過自己的父君，現在又回到母皇身邊兒伺候，原先的跟班玉夕當了總管，現下便培養了春夏秋冬四個小奴，既然來了人，許是有什麽事情。
“奴品秋見過公主殿下”。
“嗯，起來吧”。
“錦瑟總管讓奴帶話兒說陛下在前朝因為鳳鱗魚的事情大發雷霆，望公主殿下早作準備”。
“嗯？”母皇或許會生氣，但是她完全沒有想過母皇會‘大發雷霆’，不由的皺了皺眉“說仔細點？這件事情到底怎麽回事？”
“今兒個陛下上朝見著太女殿下心不在焉便問了幾句，太女殿下原先不想說但是陛下似乎來了興趣，太女殿下無奈便說了自己宮裏的鳳鱗魚不吃不喝的鬧絕食，然後蘇大人便出列跪在了地上請罪，說是蘇公子喂死了殿下您宮裏的魚，蘇大人兩個女人也都出列跪在地上請罪，陛下如此便鳳顏大怒，奴不敢亂猜聖心”。
若昕皺了皺眉，恐怕是自己母皇覺得蘇家三人同時請罪是在威懾她所以才會大怒的吧，看樣子重要的並不是這件事情，況且蘇蘭也已經請罪了，這事情也就是落在了她頭上了，蘇家三門在朝為官，母皇還是器重的，應該就是罷官免官的事情，想到蘇千淩，那個不懂事的人又該哭哭啼啼了，若昕皺了皺眉“應該是沒有什麽事情的，你下去吧”。
“殿下有所不知，因為蘇公子三番兩次惹惱陛下，陛下把這些事情一件件的數落了出來，蘇大人已經說了所有的事情自己一力承擔，已經被陛下下了牢了，說是聽候發落，隻怕是判的不輕，蘇大人的兩位小姐當即已經被陛下貶了職，是太女殿下請求說這件事情好歹也要殿下您說明白，這事才擱了下來，各位大人現在正在議事，怕是下朝前陛下還會提起此事，所以殿下您也要早作準備”。
“哦？”這麽嚴重？若昕挑了挑眉，“嗯，本宮會準備的，天兒怪冷的，回去吧”。
若昕也是說做就做，敢愛敢恨的性子，當即便有了主意。
“謝殿下體恤，奴退了”。
見著品秋退了出去，若昕這才喚如意“如意，外國使者都走了嗎？”
“今天下了大雪，官道不通，應該是走不了的”。
“本宮寫封信，你去趟萬國館，把這信交給東傲國的瑞親王爺，一定要親手交到他手上，去領了快馬，一定要快”。
“是”。
想來想去，若昕也想不到能解決此事的人，她自然也是不願意和那東傲國的王爺有什麽牽扯的，隻是非常時期非常措施，無奈隻能找他了，隻不過又欠了個人情，這是若昕所不喜歡的，她寧可別人欠她人情，也不希望自己欠別人人情。
哎，自己什麽時候也這麽心軟了，可是想到蘇千淩那模樣，她還是不忍心看著這麽幾個人就因為這麽件事情而背上罪名。錯隻能錯在，當初蘇千淩裝膽小，而她又看上了他，果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品秋說的沒錯，若昕回到自己寢殿兩盞茶的功夫，前朝便已經派人來傳自己去正德殿。這邊如意卻還沒有來，若昕心中歎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在清霜服侍下換了衣服這才去了正德殿。
大雪還在下著，宮中一片寂靜，尤其是走在長長的甬道裏，能聽見自己的腳踩上厚雪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天烏壓壓的一片，雲壓的很低，有著愈下愈大的趨勢，整個皇宮，紅牆白瓦，銀裝素裹，穿過一道道宮門，高高的宮牆格擋了一切，朱雀門外的少年站立了很久，早該是下朝的時辰，卻不見有人出來，望眼欲穿。
鵝毛大雪調皮的鑽進他白色狐尾領子裏，少年縮了縮，卻定定的看著那緊閉的宮門。
“少爺，外麵冷，進轎子裏等著吧”。
“墨畫，你說娘和姐姐們都沒有出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不會的，少爺您不要擔心”。
疾馳而來的紛亂卻清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少年和墨畫同時轉頭看著那雪慕中不甚清楚的身影，仿佛是乘著大雪而來，寒氣逼人，大雪夾雜著冰碴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