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為難
‘額’若昕隻覺的身後有什麽東西撞上自己,不疼,但是感覺很重,不由的有些疑惑,轉頭便見著蘇千淩迷迷糊糊摸腦袋的動作,一看便是剛才睡著了跌自己身上了,不由的怒火中燒,又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低聲喝道“你在幹什麽!”
蘇千淩不由自主的不滿的嘟了嘟唇,小臉皺到了一塊,雖然他本人沒有注意到,忍不住低聲道“腿麻坐不住了,我可不可以回去,我也餓了”蘇千淩強打起精神揉了揉眼睛,他似乎聽到前麵發出一聲很重的呼吸聲,像是極端的生氣去又無奈的感覺,隨即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一摟,蘇千淩瞬間便清醒了過來,抬眸便見著自己上方的若昕,反射性的就要推開那女人“你幹什麽!放開我。”
“你不是腿麻嗎,自己捏捏,你不能離席”。
女人溫熱的氣息噴在蘇千淩的臉上,讓他不由的撇開了臉,這樣被若昕抱著,他確實不用跪在那裏,蘇千淩偷偷看了看旁人,見沒有人注意這裏,小心翼翼的揪了揪自己的袍子,把腿伸了伸,跪的有點久,腿一伸直就疼。
“餓了就吃些東西,你要是敢睡著,你就死定了”若昕看了看蘇千淩,這個蘇千淩要是給她睡著,那還不丟臉死了。
蘇千淩捶腿的動作一滯,看了看若昕,心頗為不滿,又沒有規定不能吃,隻是男子不會在外人麵前吃東西的,那是失禮的,別人看著也會覺得男子這男子這麽不知禮數,蘇千淩雖然不怎懂宮中規矩,但是這基本的規矩他還是學的很好的。
“不吃,不好看”。
若昕意外的看了蘇千淩一眼,這會子倒知道不好看了。不過瞅著蘇千淩那小受氣包,好像自己欺負了他的樣子,不由的勾了勾唇,拿起桌子上的葡萄遞到蘇千淩的嘴旁。
男子自己吃和被妻主喂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蘇千淩一愣,他長大了以後還沒有被人喂過,麵色一紅,看著那鮮嫩欲滴圓潤的葡萄卻受不了誘惑,小心翼翼身形僵硬的從若昕手中吃了那葡萄,偷偷的瞄了若昕一眼,那女人顯然沒有自己那麽多心思,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又轉過臉去。
他不知道若昕不似表麵那樣平靜,剛才蘇千淩的唇瓣似有若無的擦過她的手指,瞬間如觸電般的感覺,讓她僵硬的收回手指,心想自己怎麽會這麽敏感。
蘇蘭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和二公主之間,似乎融洽了許多。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一看若昕的動作便知道她的用意,若昕身為二公主能做到如此,蘇蘭一直掛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正在這時,“東傲國使者瑞親王,廉親王到”門口的九華宮總管高昂的聲音匯報著,大殿又一次的安靜了下來,若昕心中倒是有些奇怪,剛才不就見著那瑞親王了嘛,怎麽這會子才進來。
白衣勝雪,銀紋雲袖,腰間束著一條與白衣一致的白色腰帶,配一塊羊脂白玉,將他的身軀,勾勒得筆直修長。一雙狹長的鳳眸,如水晶珠般清透,卻又深不見底,眼角飛揚,輕佻傲慢。眉如墨畫,多一分則嫌粗、少一分則嫌細。眸光掃向處,柔和與精芒並存,勾起的紅唇卻又是致命的蠱惑。
身後一襲深藍色的錦袍,繡著玄色祥雲紋,華貴而低調,眸中瀲灩光芒,倨傲如炬,帶著一絲輕蔑與不屑,自有一股驚人的犀利,說不出的震人心魄,深諳,波瀾不驚的望著前方,眸底,一片如海深邃,即使烈日當頭,明亮如皎,亦絲毫照不透,冷冽的氣勢不容人忽視,但是那冰封千裏的眸子卻又蠱惑著人明知危險去還想要去探尋。
兩個人如同天之驕子一般,出現在眾人麵前,讓女尊國的女子們不由的一驚,但是那人高馬大的身材,卻又讓人打消了興趣,隻獨獨品讀這二人凜冽逼人的氣勢。
“東傲國?”台上的子儀重複了一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著二人上前行了使者該有的禮,勾了勾唇“你長的果真像你父皇”子儀看著傾辰,她仍舊記得多少年前她參加那一次宴會,依舊記得第一次見到龍宇騰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一團火紅,那人也朝著自己舉著杯子,看著自己,那時候她就覺得龍宇騰宛如天神,星眸微眯深邃而迷人,嘴角噙笑,俊逸刀削的麵龐,宛如希臘雕塑,整個透著華貴和神秘,吸引著自己忍不住想要沉迷,一晃又是多少年,曾經三人同生共死逃出皇陵,不過三人都不是肆意玩鬧不計後果的年齡,縱然喜歡,那又怎樣,終歸沒有可以拋棄一切生死相隨的勇氣和魄力。
錯過了,便也就是錯過了,終究不知道是誰負了誰。
子儀話一出口,眾人都不由的意外的看向子儀,就連慕辰那千年不變的眸子也有了漣漪。
“陛下與父皇認識?”傾辰沒有想到子儀竟然見過他父皇,而且看樣子似乎還交情不淺的樣子,在兄弟裏麵他確實是最像自己父皇的。
“你叫什麽名字?”子儀沒有回答傾辰的問題,等同於默認。
“龍傾辰”從來沒有過別國的皇帝問他姓名的事情,在自己國家除了自己的父皇母妃能夠叫自己的名字,也沒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所以被子儀問起名字,感覺有些怪,不過他也沒覺得怎麽樣,便也就如實回答。
“龍傾辰”這個龍宇騰連避諱都沒有,直直的取了下一代的字輩。
天涯看著上麵的女人,皺了皺眉,這個女人一定想起了龍嘯辰。
原來龍宇騰是龍嘯辰的叔叔,這位叔叔滅掉了自己的侄子,坐上龍椅,每一任皇帝都會有所避諱前人的名字,他的孩子雖然和龍嘯辰是一個字輩,按理說也不會取辰字,龍宇騰卻毫無避諱的給自己的孩子還是用了辰子。
子儀默默地勾了勾唇,龍宇騰你是想說你至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龍嘯辰,龍鳴辰的皇位吧。
“你們兄弟幾人?”
“五人”
“都有喚辰字?”子儀不知道她怎麽突然來了興趣,但是就是想問問,便也就是循著自己的性子來了。
“長兄龍溪辰,三弟龍慕辰,四弟龍梓辰,五弟龍逸辰”。
嗯,子儀習慣性的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一頓,又細細思索了一遍,隻覺得難道是湊巧?不由得皺了皺眉,卻被傾辰看的清楚,也不由的疑惑“陛下?”
龍慕辰也清楚的看著子儀皺眉的神情,眼中沉思一片。
子儀掩飾性的笑了笑“你如今也不過17歲吧”。
“確實,今年剛滿17”。
若昕看過去,真是沒有想到這人還沒有到17歲,如果在現代,17歲都還在高中奮筆疾書,想她也就是在訓練,早熟一些,這古代人17歲的心智可以用在現代人30歲的心智上,都早熟的很,尤其是這吃人的宮中。
“哦”子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來人,賜坐”。
別人看不出來,朝夕相處了這麽多年的天涯卻是看出子儀不自然的神色,不由的又想了想那幾個兄弟的名字,到底有什麽蹊蹺讓子儀變了情緒,細細品來,天涯一怔,不由的麵色一黑,瞪了子儀一眼,這個處處沾花惹草的女人,那兄弟幾個的名字除去第一個,連起來不就是,傾慕梓逸——傾慕子儀。
這個龍宇騰也不怕別人知道他的心思,如此的明目張膽,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這個女人看。
一看便知道龍宇騰的心思,是以子儀才能猜測龍傾辰也不過17歲,因為龍傾辰必定出生在子儀和龍宇騰相識之後。
使者具已經陸續到達,起初不乏一些完全沒有想到鳳帝鳳後會先來等在這裏的使者,紛紛上前道歉來晚了,子儀自然也不會責怪,見著人來全了,便吩咐宴會開始,中間的空地魚貫而出一群西疆女子深秋季節卻是穿著露臍裝,手腳都帶著鈴鐺,挑起了她們民族的特色舞蹈。
若昕原先還在想這會讓什麽人跳舞,若是讓男子跳著女尊國的舞蹈,男尊國的男子定然看不下去,若是讓女子跳著男尊國的舞蹈,女尊國的女子定然也看不下去,畢竟女尊國的女子就崇尚孔武有力的,而這西疆人遍布這片大陸各個地方,有點像吉普賽人,因為他們的基因裏也沒有蓋房子一說,隻是牽著自己的駱駝走著自己的路,他們的舞蹈便也就被世人所熟知,誰看到也不會覺得突兀。
而這群女人自然是經過訓練,跳著全新的舞蹈,若昕倒也能看得下去。
隨著那或嫵媚或流利或颯爽的舞蹈,大殿的氣氛再一次推向高潮,天涯懷了孕身體不適便已經回去休息,子儀卻是把竹語給招了過去,看樣子也是在談著選夫婿的事情,官員們也自說自話,有些官員已經過來敬酒,若昕也不好推卻,陪著喝了幾杯,宴會的酒都不會是烈酒,若昕雖然不善喝酒倒也沒有什麽醉意。
猛然看著端著酒杯朝自己走過來的龍傾辰,若昕皺了皺眉,這個男人又要幹什麽?在自己手裏吃苦頭還沒有吃夠。
“恭喜恭喜”龍傾辰卻是先開了口,“恭喜二公主得如此夫婿”。
若昕出於禮貌也站了起來,端著酒杯“同喜”說完準備喝酒,卻被龍傾辰摁住了手,“我國禮俗,可是新郎喝酒的,三杯為喜”。
龍傾辰的手臂自己的熱,那異樣的感覺讓若昕心頭一跳,那人麵容上說的正經,這放在她手上的手卻是摩挲著自己的手,若昕秀眉一跳剛要出手那廝卻又把手收了回去,看著若昕笑的明媚,讓若昕暗暗咬牙。
“……”蘇千淩這次可算是坐著也中槍,見著說道自己,不由的也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若昕,這酒杯隻有那麽一個,正在若昕手中握著。
“公子不喝,豈不是不給我東傲國麵子”龍傾辰輕悠悠的說著。
“能喝酒嗎?”若昕無法,隻好低聲問蘇千淩。
“沒有喝過”蘇千淩搖了搖頭。
“那便喝了這一杯吧”說著把酒杯給了蘇千淩,心想他喝了這一杯意思意思便是了,剩餘兩杯自己代了料他龍傾辰也沒有什麽話說。
蘇千淩有些猶豫的拿過那杯酒,雖然並沒有多麽濃烈的酒精味兒,還飄著一些花香,但是聞著仍舊讓他皺眉,咬了咬唇一閉眼咕咚一口喝了下去,結果那濃烈的味道依舊刺激著他的口腔粘膜,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小臉也變得紅彤彤的。
若昕忙拿過酒杯,身後的小奴便已經接過酒杯重新斟滿了酒。
得空拍了拍這人的背,心想怎麽這麽不中用,不過她也恰好有了借口“王爺看見了,內子不善飲酒,這後麵兩杯便由本王替了吧”。
看著蘇千淩的樣子,龍傾辰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聽著若昕的話,勾了勾唇,“那多不好,三自有深意,若是被公主硬生生的拆開,豈不是不吉利?”
不吉利個屁,若昕忍不住翻白眼,心想這龍傾辰這是氣不過所以來找自己夫君出氣?這男人器量未免也太小了吧。
“不過”若昕剛要開口,龍傾辰卻似乎算準了,接著說道“人之常情,也難免不勝酒力,但是這樣的話,公主你就得喝十杯去去晦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