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舞池內,少女穿著薄紗擺舞弄姿,一勾一惑時不時地朝著下方桌前坐著的男人,坐在男人身旁的女人端著酒杯一杯又一杯地灌著淫/笑的男人,一嗔一笑嬌媚不已。
白蘭落就趴在二樓閣樓的小窗戶前看著樓下糜穢的一切,大大的眼睛裏滿載著疑惑。
“白公子,是否看上那個花魁娘子了?”身後突然撲來一個青年,親熱地把手搭在白蘭落的肩膀上,一手還端著酒杯,醉眼朦朧,想來是喝了不少酒了。他指了指樓下正在陪酒的那些姑娘,道:“白公子,你看上了哪個?我讓她上來陪你。”
白蘭落笑著搖頭,“並沒有看上誰。”就下麵的那些庸脂俗粉他真是入不得他眼的,樓下的一切在他眼裏不過是新奇罷了,第一次逛青樓,少年的心難免會有所好奇。平日裏雖常見白菜和元大爺膩歪,但他們相處的模式和下麵的那些人完全不同,他看到的盡是汙穢。
“哎,白公子何須客氣,我們把酒迎歡,尋歡作樂,這才不枉此生嘛。”說罷,揚起頭把酒杯裏的酒喝了個幹淨。
他搖晃著身體回過身又倒了一杯酒,也給白蘭落倒了唄。
“給,咱們兄弟幹了。”即便是文人,酒醉了,也是相當豪邁的,還有的男子氣概還是有。
白蘭落接過,把酒杯放到鼻下聞了聞酒的香味,香醇而且還飄著香。白蘭落不是不懂喝酒,之前住在深山裏,淩然娘除了教育孩子煉丹之外就是喜好釀酒,據說是因為他爹很喜歡酒,便一直釀著,地窖裏的那些酒就是淩然娘釀製的,所以他也會喝些,這酒是比不上淩然娘的那些的,可白蘭落許久沒有嚐過酒的味道,二話不說,仰頭就喝了個精光,舔了一下唇,他突然很是想念淩然娘地窖裏的那些酒了。
“好!白公子果然豪爽!走,咱們上那邊喝去,今日不醉不歸!”
沒了白菜在身邊管製,白蘭落此刻就是脫了韁的野馬,幾乎想也沒多想,就跟著那些文人雅士圍在一起行酒令,期間還不停搖頭晃腦吟詩作對,一邊的樂女們彈琴吹簫助興。男人們的快樂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就如同文人不知武者為何喜好武力,武者也同樣不知書中焉有顏如玉。
一局局下來,白蘭落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一群文人平日裏就喜好裝腔弄勢,可這一鬧起來也是相當的熱鬧,很難得的開心,自然也就把平日裏那些東西全部拋開,玩樂過了今晚那再說其他。就別說別人了,就是白蘭落也玩得相當開心,很是盡興,雖然沒有他所崇尚的武力,可也別有一番風味,就好像是一群許久的好朋友,相互之間那種難以言明的愉悅感。
酒過三巡,一些酒力不行的人已經爬到在各地各處睡得一塌糊塗,閣樓裏遍地的躺屍,窗戶旁邊的軟塌上,還有幾個少年靠著軟呀還在喝著酒。
姑娘進來時,見眼前的景象也絲毫不覺得驚訝。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們這些文人聚會都會這樣,不叫姑娘作陪,隻是叫了樂女在旁邊助興,而之後若是有人在青樓裏過夜那才找姑娘,若是沒有那便是找來家人來接其回去。這些人和下麵的那些客人是不同的,自然是不同對待。
見那姑娘盈盈走來,一位公子笑道:“姑娘,進來作何?莫不是打賞的錢不夠?”說著和剩下的那幾位一同笑了起來,倒不是說話人家姑娘,不管文人還是人,但凡是個男人,酒下肚之後有個姑娘在若是可憐,自然得是語言上的調戲一下。
姑娘輕輕一笑,絲毫不在那公子的話,笑道:“打賞的銀子是夠了,奴家進來是想告知各位公子,一會我們的翎姑娘要在花船上展現才藝,公子幾個若是不嫌棄自當去看一看。這一次,翎姑娘會選出一位公子於她春宵一度。”女子笑盈盈著,這露骨的話說出來絲毫不臉紅,經常說這樣的話,行這樣的事,想來女子已經是習慣了。
白蘭落挑眉,便問:“翎姑娘?是誰?”
“翎姑娘是我們青樓的花魁,平日裏不接客,但凡每月十五事才會在花船裏接客。”
“原來是花魁啊。”還是不一樣的花魁,十五才接客,看來這位翎姑娘麵子很大啊,白蘭落不禁一想。
其他的幾位見白蘭落這樣,便笑著從軟塌上起來,道:“既然白公子有興趣,不如我們就去瞧一瞧,這翎姑娘可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能上得花船也就算了,遠遠望一望美人的笑顏也是一種美事。若是真能得翎姑娘青睞,上得花船,這便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白蘭落還在思考著,可身體就已經被那些人推拉著出了閣樓,最後無奈的隻好隨著他們一起去了。心裏也很好奇,難道那個翎姑娘還能比他姐姐還漂亮了去?他深表疑惑,必須得看看,若真是好看,回去和他姐姐說說,看她會怎麽樣。
走了青樓,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白蘭落這才驚覺原來已經入夜了,他居然和一群文人雅士在青樓呆了一整天,希望他家那姐姐沒有找他,要不然被她知道了,指不定自己會落個什麽樣的下場呢。
翎姑娘的號召力果然是不同凡響的,到了河邊白蘭落才發現,這圍著河的周邊是站滿了人,而且都是男人,河周邊的酒樓內都打開窗戶,不少的青年公子坐在裏麵,一邊喝著酒,一邊眼看河內中央的那一座花船上。
白蘭落被大家推擠著到了橋邊上,看了看那花船,那環視了四周,果然是人山人海啊,和夏木然成親那天的場景差不多,隻不過那時候是男人女人都有,現在大多數都是以男人為主,他突然有些不甘心的想著,一個翎姑娘就已經這樣了,若是他把他姐姐拉出來,這寧江城的男人還不得把眼給看穿了。作為二十四孝弟弟,白蘭落依舊覺得這個翎姑娘再怎麽好看也絕對比不上白菜好看。
都說人靠衣裝,可試問白菜有多少好看的衣服?頭頂上掛了多少支金步搖?她朱不點赤,頭不帶金,穿不帶銀,手上連件像樣的手勢都沒有,可她依舊漂亮得令人自愧不如。隨便那個女子,不都是靠著衣裝頭飾首飾來占選自己的美麗,若都是像白菜這樸素,這世上哪裏來的那麽多美女。
河麵上突然飄起了一陣清風,河中央花船上的紅絲被風吹起,隻見裏麵軟塌上側臥著女子身姿妖嬈,隻是頃刻間,紅紗又再度落下,遮住了花船內的一番美景。
“白公子,看到了嗎?那就是翎姑娘。”白蘭落身邊的一位公子看得眼都直了,自古美女愛英雄,可也不能阻止文人愛美女啊。
男人本色!
白蘭落皺了皺,想到了自家姐姐,用鼻子哼出來一氣,“哼,妖裏妖氣。”
在他眼裏,花船的那女子就是妖裏妖氣的,和白菜相處多了,漸漸的他眼裏容不下和白菜不一樣的女子。何況還是青樓裏風塵女子了,她們骨子裏的媚柔都是用來蠱惑男人的,自小白菜就教過他,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包括她自己。女人的嫉妒心旺盛,心眼小,陰狠,毒辣,這世上寧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因為女人若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她可以拉著她的仇人一起下地獄,不要小看每個女人,能活在這個世上,那她們必然有著不一樣的生存方式。這個翎姑娘,不管怎麽樣,白蘭落都不想去沾染,本也就沒這個意思,突然想起來白菜曾經說過的話後,他轉身就想走。
他身邊的幾位公子連忙把他拉住,“白公子,你去哪?”
“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去了。”白蘭落淡淡的說,別人長得什麽樣,他也不想多管了。
“哎,這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就當做給兄弟幾個麵子,就再一會怎麽樣?”他們實在是不想放白蘭落走,有著想和他結交的心思,他們這樣的人除了書那就是朋友了。白蘭落這樣才識,不和他相熟他們也是不樂意的。
“你就當做是陪我們一程。”
白蘭落想了想,最終還是站在了原地。來都來了?看一下回去好和姐姐說交差也是好的。
花船內,一雙鳳眼暗地掃了河邊周邊的圍繞的人群,甚至是在酒樓裏的人都逃不過她的眼,纖細的手腕端著一杯茶水,輕輕一抿。
“主子,沒有什麽異況。”站在她身後掌燈的女子低下頭恭敬地道。雖然她們都在花船內,但是外麵的一切都逃不過她們眼看八方的眼睛。
纖細的手放下茶水,端坐在旁邊的侍女馬上將杯子倒滿,輕輕開口,“主子,這幾日寧江城不必之前,據悉,這一次的會議西楚唐家也會參加,您看,今晚我們…”回避?這畢竟,被那些人盯上不是什麽好事,她們的身份還是不好亮在陽光下。
軟塌的人並沒有回話,興趣缺缺地飲著茶,那低垂的眸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