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用玉佩來抵債
這大白天的,若是再用昨天晚上轉移黃金的方法離開郾城,速度倒是會很快,但一定會被很多人看見。
她去城北馬肆和老板討價還價一番,花了點小錢租到一匹馬,策馬揚鞭,快速回到青萸村。
“這死丫頭,又騎了一匹馬回來。”
“這次是不一樣的馬。”
“你們幾個說話小心點,萬一她真成了那什麽色的王妃,以後叫我們老太婆吃大嘴巴子!”
“嗐那都是她胡咧咧的,你沒聽裏正說,王爺早就去洛陽了嗎?”
村口還是那群婆子,說的話和上次她騎馬差不多,隻不過有的人開始忌憚她了。本來多半會在這時候遇上唐老太的,但自從唐狀元遭難後,唐與柔就沒見過唐楓家的人。
倒是省了很多麻煩事。
“駕!”
她手上長鞭未停,充耳不聞,如一陣風似的移動到了陋室旁邊的破屋前。
下馬,胡亂地將馬繩在破籬笆上打了個結。
這次的馬很乖巧溫順,不會亂踢亂動,但速度比起色兒差遠了。
真想念那匹棗紅色的馬兒啊。
唐與柔衝進木屋,環顧四周。
屋子竟是空的。
上次來時見到的瓶瓶罐罐全都沒了,床榻上那整齊的絲綢被褥也不見了。這屋子裏積了一層薄灰,有些日子沒打掃了,倒是和瘋伯娘離開的日子吻合。
這是什麽情況?說好的將昂貴藥材全都留給她,難不成因為她行刺王爺沒成功,就變卦了?可栗色馬都已經賣給她了。不帶這樣言而無信的吧!
那麽多昂貴的藥材,若是賣了,就算無法在縣城醫館見到,至少能聽見小販討論。可她去郾城醫館的時候,什麽風聲都沒有。
莫非是藏去地道裏了?
唐與柔搬開矮幾,看了眼下方黑洞洞的地道。
這地道應該不會很長,大概就是避開前門,不讓村民們看見瘋伯娘的行動的,大約就通往北山。她懶得回去拿火把了,沿著泥梯往下走。
沒走兩步,腳下被什麽東西絆倒了。
一個趔趄。
“吧唧——”她撲進一個結實的軀體上,仿佛能聽見自己的臉被擠扁的聲音。
咦,這一幕似乎似曾相識。
“嗚……”唐與柔抹黑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自己的鼻子,再伸手往下摸,摸到了一個溫暖而結實的胸膛。
觸手感覺還不錯,但為什麽……
衣帶鬆了,衣衫不整!
“阿西吧!去死吧淫賊!”唐與柔抬腳飛踹,摸黑之中,被司馬煜擒住腳踝。
他帶著醉意“小偷?”
唐與柔失去平衡,摔進了他懷裏,“你才小偷!你為什麽在這裏?!”
大概煜公子一直躺在黑暗中,眼睛適應了黑暗,他一把勾住唐與柔的脖子,將她夾在胳膊下,帶著醉意,跌跌撞撞地往地道外走。
“放開我!”唐與柔掙紮。
兩人回到屋子裏。
門開著,冷風吹得木房子都在搖晃。
“真冷。”司馬煜整了整衣衫,將自己裹起來。這冷風驅散了他的醉意,讓他神智清醒了不少。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唐與柔,問,“你來這兒作甚?”
唐與柔不想問旁的,隻想知道那些藥的下落“我來拿藥!那些藥呢?”
“這是落衡的。”
唐與柔“她把藥都賣給我了!藥呢?!”
這栗色馬是他的,卻被唐與柔買走了了,落衡將一屋子珍貴藥材換這馬,而他又將這藥材全賣了。
司馬煜想了想“她提起過問你買下了這馬,倒是沒說這些藥是屬於你的。你買了我的馬,我賣了你的藥,我們扯平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唐與柔不知內情,被這些事搞暈了,但眼下她更想知道藥材的下落,道,“我就問你,這些藥呢?全賣了?!”
“我去黑市將這些藥材變賣後,換來成袋銅錢,丟去村口紛發給大家,好讓他們好好過冬,不被凍死。”
“你……”唐與柔惡狠狠地捏住他的衣領,搖晃著咆哮,“你是龍空樓主嗎?什麽年代了還玩散財?!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大事!”
“這天下能有什麽大事啊?”司馬煜被她扯得搖頭晃腦得,臉上帶著懶散笑容,漫不經心地說,“江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百姓的命運無非是凍死、餓死、戰死、徭役而死,能有什麽大事呀?”
他等唐與柔鬆開,懶懶地靠在矮幾腳上,拿下腰間的一個水囊,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木屋中飄散著一股酒味。
這家夥發生了什麽?
怎滿身都是頹廢?
唐與柔為籌銀子的事著急上火,掃了他一眼,見到他腰間掛著的玉佩,眼睛頓時發亮。她蹲下來推他“呐,你賣掉了我的藥,總該賠我,對不?”
司馬煜斜眼,睨她“你要我怎麽賠?將我賣了?”
“哼,你這姿色,就算我敢賣,也沒小倌館子敢收你呀。”唐與柔托腮,說,“不如,你拿這玉佩借我典當,開春後再還給你,這中間的利息嘛,就要你打工還債!”
司馬煜一把扯下玉佩,丟給她,喝了一口酒“不用還了。”
“這可是你說的!”
司馬煜懶洋洋地擺了擺手,索性整個人都躺下了。
……
蘭芳閣雅間裏,一片語笑喧闐。
絲竹作響,箜篌亂彈,胡姬哼著曲兒,隨著鼓點扭動著腰肢。郾城中僅存的三個富商不亦樂乎,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正在商量著大事。
福滿樓查封已有數日,可這歸屬卻遲遲未定。
“你看我們現在這三個,像不像前朝劉關張三人?”林老板肥頭大耳,話說了一半,樂嗬嗬地迎上伶人端來的觴,喝完後心滿意足地哈了口氣,繼續道,“我看,不如我們三個都做福滿樓的東家,也好過彼此生了嫌隙。”
“不可不可,你們漢人總說,‘一山不容二虎’,我們現在是三個老虎,哪裏能行?”梅老板帶著一些西域的口音,話裏頻頻引經據典,完全不怕引人發笑,他低頭看著懷中笑得花枝亂顫的美人兒,問,“笑什麽?”
“錯了。”杜老板毫不客氣地指出錯誤,身板坐得很直,手卻不停地在舞女的腰肢上遊弋,目光早已心猿意馬。
“這句話到底哪兒錯了?”梅老板像個猴子似的抓耳撓腮,不太懂漢人的典故習語。
杜老板直接道“福滿樓該歸我!我經營這青樓,也賣食物和酒。福滿樓雅間裏的那轉盤和我賭坊裏的骰子不謀而合。交給我,才能經營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