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大靈芝被啃了
唐幼娘撓了撓頭:“我在猜這大伯該不會是有不成器的兒子,才對旁人這麽苛責吧。”
“我也不知,但僅僅憑猜測,我認為他的孩子應該還不錯。”唐與柔推測道,“他這般嚴厲,對孩子必然嚴加管教。一般說來,嚴格的父親教出來的孩子,不是極好的,就是極其不成器的。但全伯畢竟是郾城四大富賈麾下的掌櫃,而且還是酒肆這種利潤頗大之地,若是有這般汙點,輪不到讓他來當。不然若是出了事,情義之下很難追責的。”
“姐姐說得好有道理!”
隻從這些細節,就可以分析出這麽多!
幼娘和豆兒對唐與柔更為敬佩了。
雖然如此,倒是無法求證。
三人說著閑話,聽到了淩亂腳步聲從北麵傳來,轉頭看去。
一名身著掌櫃錦袍的年輕男子從北市跑來,步履匆匆,臉色不太妙。
全伯從酒肆櫃台後站起來,問:“老大,你不在福滿樓掌櫃,跑這兒來做什麽?!”
“爹,少東家他在福滿樓要了好多酒,我來搬酒的。”全伯的大兒子說得氣喘籲籲。
全伯道:“胡鬧,他大白天的不在學塾念書,跑福滿樓那兒喝什麽酒?”
他三言兩語將兒子趕回去,不給他拿酒。
唐豆兒小聲對唐幼娘說:“竟是當掌櫃的!”
唐幼娘點頭:“嗯!姐姐好厲害!”
唐與柔托腮,隨口問:“這酒肆的少東家,不就是我們之前見過的四名公子中,頭發最長的那個柳長卿,卿公子嗎?”
弟妹並沒有記得那些公子,紛紛搖頭:“不記得了呢。”
過了沒一會兒,那卿公子竟抱著酒壇子,搖搖晃晃地跑來了,邊上還跟著好幾個看熱鬧的路人。
這個時代的酒剛釀出來後度數很低,但若是經過數年的沉澱提煉,保存得當,濃縮後還是能讓人喝得微醺的。
這柳長卿顯然是將福滿樓裏的存貨喝光了,才使喚掌櫃的來酒肆取酒。這會兒沒拿到酒,便自己跑來了。
“少東家,你這是做什麽呢?”全伯看見他,拍著大腿,語氣中帶這些質問和嗟歎,“你不在學塾裏,怎麽跑這兒來了?”
柳長卿臉色通紅,也不覺得當街耍酒瘋丟人,帶著醉意,訴著傷心事,“盈盈姑娘不喜歡我。”他將撕爛的折扇從袖中掏出,打開,說,“她寧肯將這絲綢做的扇子撕破,扔掉,也不肯讓我進她的房……難道本公子沒有錢?可本公子有的是錢,這酒隨便賣一壇,就能賺幾十兩呢……”
“公子別說胡話,叫人聽著笑話了去!”全伯急忙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入酒肆內。
有好事者問:“卿公子,你不是在教坊司住了兩天了嗎?竟連房都沒進?!”
全伯橫眉怒對,瞪著柳長卿:“竟有這等事?少東家你可真是太荒唐了!”
柳長卿擺了擺手,一臉癡情模樣,怒道:“為了等盈盈姑娘,就算睡在走廊上又何妨?”
眾人一陣哄笑。
全伯隻覺得丟了臉,驅趕看熱鬧的眾人,命小廝趕緊給少東家煮醒酒湯。
“少東家快來後院,趕緊用冷水清醒一下。”
柳長卿卻掙脫掉他的手,撲在櫃台上:“不,現在隻有酒能讓我大醉一場!我要酒,我要酒!咦哪裏來的大香菇?”
他竟抱起唐與柔他們的靈芝,哢嚓啃了一口。
啊這……
唐與柔:“…………”
唐幼娘驚呼:“天啊!”
豆兒急得跺腳,大喊:“靈芝,大靈芝!你把我們的大靈芝啃了!”
“啊這是靈芝?抱歉,我突然腹中饑餓……還以為這是大香菇……”柳長卿恍恍惚惚地扔掉靈芝,走了出來,摸向順袋,問,“這靈芝多少錢,我賠給你們便是。”
唐與柔扶額,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想直接問他要十兩銀子,可又覺得少了。
這隻是靈芝的底錢,他們在這兒擺了一天的壺,總得加上擺攤的收益吧?那這到底該怎麽算?
幼娘見姐姐不說話,還當她給自己機會來練膽子,鼓起勇氣對卿公子說:“你得來投壺,中六支才可以拿走!”
唐豆兒點頭,補充道:“一兩銀子十支簽子!”
柳長卿平時就揮金如土,更別說喝醉了,歪歪扭扭地走到攤位前,將整個荷包都塞到唐與柔手中:“來,今天本公子就來耍耍!”
他去過教坊司,大約已將大頭花了,現在荷包裏鼓鼓囊囊的,約有五十幾兩。
這是都給她了?
唐與柔站在街邊,迎風淩亂。
不知怎的,她腦子竟想起了剛才那瘋子說的話——你的福緣,在於人!
……
這喝醉酒的哥們連站都站不穩,扔了二十幾把一支都沒中,一下子就將利潤提高到了擺攤第一天的水平。
現在郾城長街裏都是投壺,不可能再賺到這麽多銀子的。
眼看銀子就這麽沒了,全伯有些心疼錢,命小廝將少東家給叫回來。
唐與柔攔住小廝,沒讓他打擾卿公子玩耍。
她讓弟妹在外看著卿公子,走入酒肆,對全伯福了福禮:“卿公子現在喝醉了,這投壺的錢自然是不能算的。”
她將柳長卿的荷包和被啃了一口的靈芝都塞到全伯手中,道,“等卿公子酒醒後,我們再來合計到底要多少銀子。”
全伯聽她這番話一說,不由對她高看了一眼,由衷讚道:“你這小丫頭真不錯,不愧是能想出投壺這把戲的,和那些擺攤的真不一樣!”
唐與柔笑著點頭道謝。
卿公子這樣的商人之子出手一向闊綽,正是因為家裏經營生意,這錢一旦花出去,很少有退回來的。
她覺得就算等人酒醒,不會問她要這銀子的。
可這銀子若是真拿了,以後再見這柳長卿,怕是就要低人一等,對方也隻會將她當做市井小民,不願過多結交。
柳長卿是福滿樓和酒肆的少東家,也是和其他富賈的公子玩在一起。
她現在本錢不夠,手上也沒貨,想要賺大錢,除了想出投壺這種取巧的招來,那就隻能抱緊這些富商的大腿。
換言之,她想用這幾十兩,博取掌櫃和他兒子的好感,好進一步拓展生意。
唐與柔掃了一眼酒肆裏的壇子,問起了酒肆的生意:“全伯,這酒肆每天能賣出多少酒?福滿樓每天大致能賣掉多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