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駙馬要上天(種田青銅時代)最新章節
當初匯通錢莊共抵押了五十三座莊子。
薑二郎、魯二郎他們每人都隻買了五塊地。裴三郎是最大的老板,帶著他們發財,他最先當地是理當所然的,然而,他卻挑了那些地裏山林最多,大家都不太看得上的一塊地。裴三郎笑嘻嘻地說是買去給他娘狩獵的,他娘指名要的,可大家覺得他是不想傷大家和氣,讓大家。
每人五塊地,很多了,城裏還有幾座宅子,裴三郎也說他買的宅子夠多了,沒要。大夥兒都知道他有無詔不得離京的旨意,看他折騰東西的勁都猜他這輩子恐怕很難離京了,於是剩下的八塊地誰都沒要,全都留給了裴三郎。
最後,裴三郎一個人買了十三座莊子,花了將近八千兩金子。他有三萬兩金子存在這裏,提了八千兩金子的取款,當場結清地款,第二天大家夥兒統一去過戶。
裴三郎借望公三萬兩金子,又買了這麽多地,把他娘看中的那塊地留出來,把靠近天罰穀的那塊地挑出來,餘下的拿去給望公,問望公要不要挑一塊,八八折轉給他。
那點折扣對望公來說是小意思,但京郊的地是可遇不可求,去年抄的那些公侯府上流出來的地,讓天子收回大半,剩下的那些搶得各公府都快打破頭。
其實京效有哪些地,都在哪些人手裏,大家心裏都是有數的,都知道匯通錢莊有地,還是三十多家公府裏最好的地。那十家公府,有一家算一家,全是嫡公主的後代,留在手裏的都是天子封賞的沃土肥地,土質肥沃水源豐富,哪怕不種莊稼,放牧都是坐地賺錢。
可匯通錢莊的老板是什麽人?九個毛頭小子,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齡,一個比一個膽子大,敢把天捅出窟窿,奔著萬金封侯去連命都不要的,京城都被掀了個底朝天,無論多想不開的人,都不想再去招惹那幾個。特別是裴三郎,他身邊有一百天子指派的親隨軍護著,他娘能在皇後生嫡子的關頭被皇後留在天凰宮裏養傷,再去招惹,是真不怕天子和皇後落下來的刀。
好在這些小子不是沒成算的,最終還是把地放出來了,他們一人留一座莊子,其餘的都倒手賣了。大夥兒不知道他們怎麽分的,也鬧不明白,怎麽到了裴三郎這裏,他一個人能分得十三座那麽多,那群人還特別服氣。
大家等著裴三郎賺倒手錢,等著從他那裏買地呢,他卻一塊都沒賣。離京的最後期限到來,公侯們都等不了,離京回封地了,裴三郎主動找到望公這裏來了,還是八八折給地,望公都詫異了。
裴三郎說:“我還欠你三萬兩金子。我和我娘看中的那兩塊我都留下了,這些地你盡管挑,哪塊都行的。”
望公不跟他客氣,樂嗬嗬地道過謝,挑了塊離京城近的,與裴三郎到太庶府過了地契。
裴三郎過完年,也沒怎麽歇,就開始準備起春耕的事了。
二月,天已經開始回暖,到四月份就可以播種了。他有那麽多地在手上,總不能幹放著荒廢。
莊園有管家打理,有莊奴放牧、種植,他不需要太管,秋收時派管家帶著豪商去賣牲口、拉糧食就可以了。可他看過那些地比朝城的地肥,收成卻不如他那百畝地,顯然是種田的方法有問題。
那麽多牛羊牲口的糞便沒有利用起來,弄得到處奇髒無比。
上輩子,東北稻米,因為溫度低生長期慢,味道比南方的要好。北方的氣候與上輩子的東北相近,連土壤也相似,種稻穀應該也不差的,一些靠近水源的土地可以開墾成水田種稻穀。
土地挖成溝壟更利於糧食生長,蓄水池、漚糞池得建,那些滿地的糞便讓奴隸清去漚肥,即改善了生活環境,又為作物生長添肥添料。
引水渠得先挖好,水車也得開始建起來,不然真等到天幹旱年再建就來不及了。
他後院的木匠作坊已經擴展成有十幾個木匠的成熟作坊,石匠作坊也幹得如火如荼。
裴三郎從手裏的地中挑了座離京城最近的莊子,準拿拿它做改造建設工作。
那莊子占地百頃,有湖有河,還有牧場,水土豐茂,因為離京城很近,離有野獸的山林遠,沒有高山,有的也隻是小山坡,藏不了什麽野人,安全上就還好。出城半天時間到莊子,往返也方便。
裴三郎想說幹就幹,就想帶著作坊和戰奴們出城把莊子張羅起來,然後,他被鎮國夫人和老鎮武侯兩口子聯手按住了。
老鎮武侯的腿傷好了,落下點後遺症,走路有點瘸,但拄上手杖就還好。那手杖雕得精美,再渡上層銅,很是氣派。
裴三郎很注意給他收拾儀表,胡子修剪整齊,頭發梳得頭光水亮,大皮裘穿上,整個大佬氣場十足,看起來比他前四十年前都威風。
老鎮武侯還無師自通,學會了用拐杖當武器。戎馬一生的老鎮武侯,哪怕腿傷了,人過中年被稱上一聲老字了,但其實就是個四十多歲的魁偉漢子,還是滿身彪悍的漢子。
不過,彪悍的人不等於無知無畏。
老鎮武侯告訴裴三郎,“雖然冬天看起來好像什麽都讓雪蓋住了,但山裏還是能刨到些吃食,最難熬的是正月過後的兩個月。山林裏能找到的食物,早在入冬後的幾個月被找來吃光了,草木沒發芽,莊稼還種不下去,很多野人熬過冬天的寒冷,也熬不過正月過後的青黃不接。餓急眼的人,比野獸還狠。你有金子都救不了命,他們不要金子,他們隻要吃食。”
“入冬後,奴圈裏的奴隸都遷去莊子,所有人拿起武器備戰,不然,一旦讓野人進入莊子,那是見什麽吃什麽,食物不夠就吃人。”
“現在地都還凍得僵硬,你現在去莊子也翻不了地,老實留在城裏。”
裴三郎很愛惜自己的小命,在他爹的敦敦勸阻和他娘的摩拳擦掌下順利被說服。
他去不了城外,就抓緊時間搞作坊生產。
紡織作坊要上春季新品、夏裝也可以先設計出來的;木匠和石匠作坊可以先把工具打造起來;糖廠嘛,沒有紅糖缺原材料,目前能產的就是麥芽糖,主要是供給留京的那些貴族官員和豪商巨富之家。裴記糖食的牌子得到大家的認可,已經有了一批穩定的客戶群,銷量還是挺不錯的。
他趁著有空,把馬鞍作坊和紡織作坊也抓了把管理,給他們上上發條,新款馬鞍設計出來了,經過反複測試改良,也可以排產了。從這一批的馬鞍開始,就會有專屬的銅牌編號了,五百具銅馬鞍,賣完就沒有了,再出就是下一代的新款馬鞍了。根據編號,甚至可以追溯到曆代主人,這樣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說,每具馬鞍都有獨一無二的意義,都可以拿來傳家,就像英國那些老派的貴族家庭,什麽老爺車呀,什麽古董呀,是祖上的誰誰誰用過的,這就是家族普係傳承,是貴族底蘊的象征。
獻給天子的十具金馬鞍,同樣也是編號的,款式是一樣的,但就不能統一五百具都是一個外觀了,在金片裝飾的鑲嵌上做了改動,十具馬鞍也分成狩獵騎馬實用型,以及像禮物那樣裝闊呈氣派用的,再有就是純觀賞型,連寶石都鑲上了,做成真正意義上的,天子的每具馬鞍都是獨一無二的。
雖然他掙的錢不多,但能夠跟天子合夥做買賣能夠換來的隱□□利,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要把馬鞍從使用的工具變成文化傳承、精神傳承,是需要推廣宣傳安利出去,大家才能逐漸有這個意識的,於是他就把這種文化傳承宣傳在織布上做成圖文講解,掛在展覽兼銷售的馬鞍旗艦店裏,先把宣傳走起。
二月底,保護裴三郎的一百個親隨軍連同百夫長、十夫長們都一起被調走了,原來的百夫長井康以狼牙匕換來了一個千夫長的位置,回去就要走馬上任了。新來的百夫長的名字叫槐嶽,鐵塔般的漢子,又黑又壯,遠看像個毛絨絨的大黑熊,近看像西遊記裏的熊瞎子精,獰髯張目,又如三國時代的猛張飛,長得很有小兒止啼的效果。
裴三郎覺得,如果自己是個真孩子,隻怕已經被嚇哭了。
槐嶽當直白,來了,跪地就拜,“三公子,聽說您這裏是肥差,俺千辛萬苦來搶到的活計,真的頓頓有肉活計幹好還有賞錢嗎?”
這個世界的生產力不行,頓頓吃肉對絕大部分人來說是很奢侈的事,他在朝城的時候,下午那餐飯都還是早餐剩下的呢。槐嶽這體魄,就知道飯量絕對不小。他叫來管家,讓管家先讓他們到後院吃飯,熟悉下環境,又讓小廝去紡織作坊給他們調一批戰奴用的物資過來,給他們也裝備上。戰奴用的物資就是背包、裝水的竹筒那一套設備。之前井康他們那一批人的東西,他們回去時都一起帶回去了,用習慣了的,且也是用舊了的,總不好讓他們還回來,做個順水人情也好,以後有事有點情分在也好打交道嘛。
槐嶽謝過裴三郎便到後院吃飯去了。
井康帶著親隨軍回去赴命,向天子稟報了裴三郎的各種動向,包括在後院鍛造天罰石說要造一把稀世神兵,後院的幾個作坊裏造的物什,還有就是裴三郎的膽子小到連兔子都不敢殺,去到野外,上廁所要三四十個人圍著保護他。他原本要出城去莊園,隊伍都準備好出發了,老鎮武侯告訴他,城外這個時節的野人餓急眼會吃人,就嚇得門都不敢出了。
長公主問:“不敢殺兔子?”她敢搏狼獵虎。
井康抱拳:“回長公主,裴三公子閉著眼睛用狼牙匕給了兔子一刀就癱軟在地,是我把他抱回到馬車上的。”
長公主:“……”她回想起裴三郎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模樣,又再想象下裴三郎殺隻兔子嚇癱的樣子,心說:“如此膽小之人,怕是將來難以娶妻。”誰家女郎看得上這樣的慫包。
天子揮手讓井康退下,沒說什麽,也看不出什麽情緒。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開春了。
裴三郎在戰奴和親隨軍的保護下去到京郊。
他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看著外麵的原野,樹才剛抽出嫩芽,很多地方還結著霜。然後,突然,他就看到了路邊有骸骨,人的,胸腔那一截的骨架,上麵還殘留些碎肉,旁邊還散落著一些其它的部位。
裴三郎的眼睛都看直了,呼吸都凝住了,直到馬車駛過去,他又恢複呼吸。他又回頭瞥了眼,正好看到一個戰奴順腳把那骨架給踢遠了。
這個世界,很多時候,真的讓人挺一眼難盡。
他輕輕拍拍胸脯,心說:“習慣就好。”他又掀開衣袖,看了眼捆在右臂上像護臂樣的袖箭。造不出袖弩,最後用從天罰穀撿來的小塊天罰石敲成鐵絲再扭成彈簧,再用銅做了個袖箭。一個機括卡住,按下機括就能靠彈簧激發,射程十米,有效距離大概就五六米,工藝有限,裏麵隻有一支。他隨身的腰包裏帶了幾支備用的,不過,裝起來慢,大概用掉一支,沒什麽機會用第二支的。
其實袖箭這東西對他來說,大概就是個心理安慰。他有這麽多人保護,還要用到袖箭保命,估計也差不多了。
可就是這個世界的條件讓人沒有安全感嘛。
莊子的條件真的很差,那也隻能將就。他上次是過來看地,這次是過來開荒。
他到莊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打掃莊子裏的衛生。
莊子的管家覺得他一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告訴他莊園世世代代都是這樣的,莊園不比城裏幹淨是正常的。
裴三郎翻了下,管家是有奴契的,於是讓人把管家連同他的家小,發配到別的莊子去當仆人。他再把從朝城來的管家叫出來,說:“這個管家暫時由你來當。”
管家可知道他家三公子有多愛幹淨,那是連隻虱子都看不得的,路上有坨雞屎都要讓他鏟走的,這滿地糞便,奴隸們全都是虱子跳蚤那還得了。他當即讓奴隸們趕緊收拾莊園裏的糞便,再問三公子,“是不是要開庫房,把他們的衣服也換了,頭發也都剃了。”從朝城來到京城的人,連他一起被剃了光頭,這些莊奴們當然不能幸免。
裴三郎暗歎:“還是熟手用得順心。”他點點頭,說:“都剃,掃幹淨後把屋前屋後都灑上雄黃,屋子裏的蜘蛛網、蟲子也都清幹淨。排水溝、化糞池趕緊挖,茅房、澡堂先建起來。”至於他住的屋子,他親自盯著收拾,然後,房梁上還掉下條僵硬的蛇,也不知道是凍死了還是在冬眠。
那蛇比他的手臂還粗,小廝兩步上前,捏著脖子提起來,問:“公子,吃蛇羹嗎?”
裴三郎收回看直的眼,清清嗓子,“你們吃。”他又補充句:“當心有毒。”萬一跟河豚一個屬性呢。
小廝說:“這是無毒蛇。”美滋滋地交給旁邊負責打掃的仆人,吩咐:“交給廚子燉蛇羹。”
裴三郎抬頭看看房梁,說:“上去兩個人,看看還有沒有蛇。”
小廝帶著戰奴爬上去檢查有沒有蛇,房屋年久失修,他們仨把房梁壓塌了,掉落滿地的碎瓦。
這房子建有了些年,瓦上全是黑灰,裴三郎就在門口,原本是要往後躲的,結果被身後的門坎絆了跤,正好避開槐嶽來抓他的手,於是,讓瓦片和上麵的灰砸了個滿身黑。那跟剛從鍋底鑽出來沒區別。
裴三郎:“……”有點悲從中來。為什麽要出城,為什麽要來這!
槐嶽把他拉起來,勸勉道:“三公子理當勤加習武。”
裴三郎:“……”
小廝和兩個戰奴嚇得從瓦堆裏爬出來,跪在裴三郎跟前拚命磕頭。
裴三郎說:“燒水,洗澡。”他才八歲,還不到本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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